张娜可心里苦，要是换成平时只有她和陆妗言在，她只用指着合同说一句“芮希靠谱”，然后再仔细看一下合同，确认没问题，陆妗言就可以签了合同，坐等拍广告了。
但现在，面对着佟特助这张职场精英脸，她还怪紧张的呢，她生怕佟特助看不上这个代言，指指点点的，这个代言再黄了？
不行，她不敢想。
所以说啊，职场也有金字塔，她在娱乐圈经纪人这一梯队，就算称不上是金牌，但说句精英也不算太过分吧？可是在佟特助这种精英面前怎么显得有点卑微呢？
佟宴嘉在洛氏集团养成了习惯，在工作的时候一贯保持冷脸，就算这会儿只是看着一份小小的代言合同，但他依旧习惯性地不苟言笑。
张娜可见状就更紧张了，是不是合同哪里不太妙？不会真的一言不合就拒了吧？
瞧瞧这冰块脸，一口气能吓死九个她！
陆妗言没什么事干，只能撑着下巴一会儿看看张娜可，一会儿看看佟宴嘉，在她看着张娜可看了两分钟，但是张娜可半点没有察觉，依旧紧盯着佟宴嘉之后，陆妗言幽怨地开口：“姐，你不对劲。”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我那时候那么糊，你都不会忽视我的。而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是我颜值下降了，还是你心里有狗了？！
陆妗言看了看张娜可，又去看了看佟特助，心中起疑，难道可可姐真看上佟特助了？
啧啧啧……眼光真好！
佟特助世界名校毕业，智商超高，颜值也在线，年纪轻轻就已经要啥有啥，属于打工人中的人上人了！
打工人好啊，打工人妙啊！打工人不用为破产负债而烦恼啊！
不像她，自从有了家，她就开始未雨绸缪，提心吊胆，时不时就会担心洛氏集团哪个项目不顺利……然后！少赚了一点钱。
啧，真愁！
张娜可被陆妗言喊得回过神，她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陆妗言，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扎心，真是同一个世界，不同的她们，怎么陆妗言就完全感觉不到佟特助的压迫感呢？
“怎么了？”张娜可刚刚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没怎么，我就是觉得你不太对劲，你的心都不在我身上，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了特助哥……”
张娜可：“！！！”
要死了，祖宗！你当着佟特助的面说什么呢？我在操心的事业，你却满脑子都是花花世界！
“……的颜值，职业病又犯了，想要签他当艺人？不行啊，我跟你说，不行，我替我爸婉拒了哈，我们家不能没有特助，没有特助哥，我们这个家早晚得散。”
陆妗言一个大喘气，终于把话说完了，张娜可也觉得她的命又回来了。
果然，比死更痛苦的是社死。
佟宴嘉放下合同，无奈地看了一眼皮得很开心的陆妗言，将合同递到她面前：“没问题，签吧。”
一点脸面也不给他留，当着别人的面，一口一句“特助哥”。
陆妗言“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在合同上签了名，也识相地收回了脸上的笑，玩笑玩笑，得所有人都觉得好笑才是玩笑。
签完合同，张娜可想起一件事：“妗言，要不要我帮你换个助理？”
“为什么突然要换助理，方眠不是挺好的吗，她犯什么错了？”
“那倒不是”，张娜可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方眠这姑娘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打电话请了半个月的假，也不说是什么事。你最近也忙，身边没有助理也不行，反正方眠也是公司派给你的，跟你也没几天，要不干脆给你换个助理？”
陆妗言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算了吧，我好手好脚的，又不是离了助理不能活。人家请个假就把人家给换了，这得多扎心啊。”
张娜可点点头，低头看向陆妗言裹着纱布的脚，好手好脚？
“行吧，那就不换了，那你现在回家？我送你下楼？”
说完这话，张娜可又瞄了一眼佟宴嘉。
陆妗言看着今天怎么看都怎么怪的张娜可，有点怀疑张娜可是真的看上了佟特助。
自己的经纪人陷入了春天，她作为艺人就算不能强买强卖，搭把手还是能行的吧？
想到这里，陆妗言说：“不用了，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聊着。”
“那我送你啊！”张娜可连忙站了起来。
陆妗言：“？？？”
可可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也不懂抓住机会？啧，难怪单身，多少桃花禁得住她这么糟蹋？
“不用了，反正也没多远，我自己去就行，我可以扶墙，比人好使。”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娜可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不合适帮忙的佟宴嘉说了句“小心点”，目送着陆妗言扶墙出了门。
出门后的陆妗言完全把自己刚刚说过的“反正也没多远”给忘到了脑后，直接去了这层楼最远的一个洗手间。
有墙时她一瘸一拐，没墙时她蹦蹦跳跳，路过电梯所在的过道时，电梯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
陆妗言听到动静下意识往电梯的回廊看，跟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两人对上了视线，身体却仍旧习惯性地蹦了两下才刹住。
“……”
这是什么个情况呢？
一种无形的尴尬围绕着陆妗言，她表情僵硬地露出一个堪比百年僵尸的微笑：“锻炼身体，锻炼身体，哈哈，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哈哈哈。”
两人是公司里唯一一个男团的成员，早上已经看到过热搜的男团成员强忍着笑没有挑破，其中一个人非常配合地露出一个自认为礼貌的微笑：“妗言姐真自律，加油。”
陆妗言点点头：“嗯，好的。”
说完，她一动不动地单腿站立在原地，盯着这两个也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的男团成员。
过了一会儿，双方互相试探道：“要不你（你们）先走？”
话音落，陆妗言果断决定：“你们先走，赶快的。”
我要站不住了！
闻言，两个男团成员溜得飞快，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