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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逢魔时刻(1)(1 / 1)

迹部景吾的人生足够受到优待, 所以也很少有过困扰。

人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富可敌国的财富、万人之上的权势、倾国倾城的容貌、天衣无缝的才华——而这所有的所有, 对于迹部景吾来说是天生就已经得到的。非要说的话, 他的起点就是无数人一生都无法到达的终点。

拥有这样的人生,迹部景吾应该和普通生活完全不一样。他的人生没有困扰、忧愁,没有左右为难、踌躇不前、悔之晚矣,有的只会是美妙的、顺遂的、至高无上的。

至少旁人以为是这样。

而在某些事情发生之前,迹部景吾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

但是命运的道标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在某时某刻他会告诉你,世人在他眼里全都是一样的。到了预定的时刻, 他一定会指引你走向他所设定的无可奈何。

迹部景吾在他的少年时代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这本来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哪个少年不怀春?在樱花飞舞的季节里,哪怕骄傲如他, 因为一个女孩子春心萌动, 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喜欢那个女孩子两年, 这两年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他的喜欢。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喜欢并不正常——似乎总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喜欢上那个女孩子,荒诞不羁到了极点。

如果是别的人,自然可以解释为这是一个好姑娘, 本身的独特也使她拥有某种魅力,喜欢变成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迹部景吾不可以, 他天生敏锐的洞察力在这一刻发挥了他的力量,他分明察觉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气息。

两年的时光, 是迹部景吾和自己本能拉锯的时间。他从一个稍显稚嫩的少年, 初初有了翩翩青年的样子——相比西服, 他现在更喜欢穿薄风衣,脊背挺直,戴上一副细边眼镜。

和他打交道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承认,迹部家后继有人,若狮子也终于渐渐成长为真正的雄狮。

命运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他终于向自己的本能投降,承认一件笃定的事实:他喜欢那姑娘,非常喜欢。

这个时候,现实告诉他,他爱她,但是却并非真的爱她。他爱她,就如同人类爱着自己的神明,虔诚而孤独,强烈而恬淡——她是他的神明!

“迹部桑。”一期一振对下车的少年点点头。一期一振并没有见过迹部景吾,他是迹部景吾和安娜断了联系之后才召唤的刀剑,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这个人。

迹部景吾的样子越来越接近一个成年男子——或者这就是他明明不近视却戴眼镜的原因,至少显得成熟。而他家里的合作伙伴们,似乎总是因为他的年少而轻视他。

他投向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国广的眼神非常镇定,称得上古井无波,这在知道刀剑付丧神真实身份的人那里非常难得。这很容易理解,对于‘异类’人类总是会有一些不同的看法通过目光传递,其中有好有坏。

接触到这样的目光,一期一振怔了怔,山姥切国广却只是迅速地低下了头。

一期一振在瞬息中恍然大悟。要知道这位‘迹部桑’在本丸内可是大名鼎鼎!不然一期一振才来本丸不久,那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偏偏知道他!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和安娜走得近的朋友很多,喜欢安娜的更不少。刀剑们很大一部分都心知肚明其中的原因,这既是因为安娜本身就很讨人喜欢,也是因为安娜神明的身份,总是能够不自觉地吸引人。

这些人按理来说并不用在意,而一期一振和烛台切、长谷部他们一起处理文件久了,这些人的名字也确实只是泛泛听过而已。只有这个名叫迹部景吾,和主公差不多同年的少年,提名率高的可怕!

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因为确实很熟。可是今天一见面就明白了,这倒不是迹部景吾的各方面太优秀——肉眼可见的那种优秀。而是因为他的觉悟,从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对主公的世界有着相当透彻的觉悟。

喜欢安娜的人很多,有人知道她身处的世界不同寻常,也有人不知道。知道的人态度不一,有的人因此冷却了热情,有的人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影响——后者少年人多一些,毕竟他们对这种事更加接受良好。

但是这种接受大多数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少年人最容易头脑发热,以为喜欢就是一切,别的东西就不用在乎了。至于这样的现实隐含的深层次意思,根本就没有往深处想过。

更何况安娜的身份在他们面前只不过展露了冰山一角而已,神社巫女,能够和彼岸世界打交道的人?真正的问题在于,安娜本身的神明身份!而这个身份,恐怕还没什么人知道。

但是迹部景吾是不一样的。

一期一振不知道迹部景吾已经明了安娜的身份,甚至对自己感情方面的进退维谷也有了相当程度的知晓。可是他已经看出了对方的觉悟,拥有这样觉悟的男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一期一振是天下名刀,在他颇为漫长的生涯中见过的都是当世的人杰,眼界是很高的。现在见到迹部景吾,自然很清楚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转头看向山姥切,山姥切此时正低头看着地面,就好像地面上有什么东西足够着迷一样。这个时候一期一振再次确认自己的想法,因为山姥切和他想的一样——山姥切国广就是这样,当他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往往就是什么都知道的时候。

“安娜——”迹部景吾平常有多浮夸,日常生活中面对不怎么熟的人的时候就有多冷淡。漠然的语气到一半就停止了,因为黑色的奔驰停在了面前。

车窗被降了下来,安娜似乎有些疲惫,于是整个人都漫不经心起来:“是迹部前辈呢。”

安娜的少女时代擅长体育勤于锻炼,再加上性格活泼讨喜,天然就有一种活力少女的艳光四射。但是在不期然中间她发生了变化,有些日子没见的迹部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就像珠宝深藏于幽暗不见光的海底,就像花朵开放在无人的荒野。价值连城和倾国倾城都白白地展露于世间,孤芳自赏地美丽着。

高桥启介打开车门,和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年轻人,嗯,两个人...就是那种出于社交礼仪一样的,对视了一眼,转瞬就移开了目光。

高桥启介不见得知道这个比自己年纪要小的‘孩子’在想什么,最多就是本能上觉得有点被冒犯。迹部景吾则是洞若观火的多,事实上他也确实什么都知道。在这一点上来说,相比起高桥启介,他更像是一个成年人。

安娜小心下车的动作引起了迹部景吾的注意,安娜小声解释:“...一个小车祸,已经差不多好了。”

迹部景吾不说话,只是顺手摘了眼镜放到口袋里,然后抱着安娜上车——当然是上他的车。

“一期哥他们——”“我会让人来接,车子坐不下了。”

安娜不再说话,现在的气氛非常不妙。

迹部景吾按了按鼻梁...抱起安娜是一瞬间的事情,也是这些天沉默与思考之后做出的选择。

他避无可避了,不是么。

真可怕啊,就算被告知眼前这个女孩子只不过是表面上普通,实际上是神明来着,就算知道他喜欢她来自于某种本能,他还是喜欢她,还是想要靠近她。

做到这一步,只是因为他太喜欢她了,所以一切的阻碍都不是阻碍。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切的理由都是借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切的理由都不是理由。纠结的过程只不过是完成一场自我说服而已,自古以来,从来如是。

当然,也是因为他太骄傲了。

当裸.露出来岩石一样粗粝的真相,将他的骄傲敲击的粉碎——原来他和自己对立了两年,最终选择接受的感情,来源竟是如此地荒唐。迹部景吾,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和别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他依旧会受到神明的蛊惑。

但是当最后的骄傲都被敲碎,他反而看到了真实,自己的真实。

——就在平凡无奇的一天,舞会之后,很普通的那种舞会...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国家1%的上流社会们都用一种毫无意义的客套消磨时光,显示出彼此的默契。迹部景吾近乎百无聊赖地去露台吹风,此时现场乐队的音乐舒缓而魔幻。

他想起了歌舞伎町舞厅里和安娜的那一场共舞,那一刻他忽然就不再纠结了。

说到底,无论这感情建立在什么基础上,他都是确确实实的、喜欢着她,深刻到无法磨灭。

这种时候他的骄傲就重新出现了。

实际上他的骄傲是如此的锋利,以至于根本无法被命运道标的现实给磨平。开什么玩笑呢,所以他喜欢她就完完全全是一个玩笑?不值一提的那种,只不过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对人间施加自己的影响力?

他不信,他百分之一百的不信!

迹部景吾到此,终于推开了所谓的命运,他的选择已经清清楚楚了。神明?这从来不是理由,他最后还是拉住了她的手,只不过稍稍迟到了一小会儿而已。

“迹部前辈最近还好嘛?”安娜打破了沉默,双手放在腿上,乖巧地看向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盯着安娜看了半晌,如果不是迹部景吾皮相太好,这一幕足够让人心里发毛了。然而他只是沉默,半晌转过头,后靠在靠背上,仰头半阖着眼睛。

“一般——棋圣战我看过了,水准不错。”

听到这个,安娜忍不住笑了起来:“呀!迹部前辈你实在是...算起来我是你围棋老师,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评论老师和老师的老师下棋,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这似乎是一个契机,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恢复了正常。迹部景吾颇为疲倦地靠着椅子,安娜则是兴致盎然地描述什么。

迹部景吾已经熬夜两天了,头疼的要死,但是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心如擂鼓,根本不得安歇。

睁开眼睛,手指灵活地把安娜一绺扑到脸上的头发挽到耳后。面对安娜‘你怎么回事’的眼神,只是面不改色地摇头:“没什么。”

所以说,一切的犹豫都只是枉自犹豫,所有的徘徊都是无用之功。以他的洞察力应该早就预知到了这一点才对...迹部景吾要如何拒绝柳安娜。

汽车平稳地开在公路上,偶尔可以看到非常明显的路牌,这是回东京的路。迹部景吾的声音平稳而镇定,像极了公路片的旁白,听他说话安娜也渐渐安静下来。靠在车子椅背上,侧着身子只看着他。

“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随着迹部景吾的讲述,安娜大概清楚了,故事的剧情是标准的灵异片走向。

迹部景吾家里有一套非常正规的女儿节雏偶,前一段时间遭窃了。

日本有三月三过女儿节的传统,女儿节,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家中的女孩子过节。其中很多风俗是从平安时代就开始流传,到现在最为有名的大概是摆放雏偶了。

平安时代的贵族少女流行玩人偶娃娃,就和现在的洋娃娃一般无二。这个习惯和节日习俗合二为一,到后来,女儿节这一天,家里有女儿的人家都要在特制的台子上拜访各种各样的人偶。

这些人偶往往做工精细,再加上华丽的服饰和装饰,价格不菲呢!

也正是因为价格不菲,这种人偶渐渐成为了女子出嫁嫁妆的一部分,等到将来自己有了女儿也可以用得上上。

而且有钱人家习惯在原本嫁妆的基础上添置人偶,如果富贵了好几代,这种人偶数量上就会变得非常可观。

一般来说,摆人偶的台子都是奇数,一三五七九这样,但是一般人家都是五层或者七层。如果是七层的话大概是十五个人偶——这种人偶的摆放有自己的规则,第一层天皇天后,第二层是三个拿酒器的宫女,第三层是五个演奏乐器的人偶,第四层有两个大臣,第五层有三名仆人。至于第六层第七层,不放人偶,而是迷你的家具、器具之类。

这是比较完整的一套女儿节雏偶,但是传承许多代的人偶很夸张,几百个上千个都是有的。

迹部家并不是传承几百年的那种名门,发迹是这几代的事情,所以人偶并没有那么夸张,只有近百个‘而已’。

普通的雏偶娃娃就价格不菲,几十万日元轻轻松松。如果是名家作品,或者用料比较上乘,上百万也很正常。类似迹部家这种家传几代,工艺出众如艺术品,近百个的规模,价值更是不可估计。

但是让迹部家困扰并不是因为这批雏偶的价值,追查这件事更多是因为这些是几代迹部家主母的嫁妆,意义不同。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警方没有找到偷窃雏偶的人,只是按照雏偶的资料,在古董店里发现了他们。按照一般的思路,这就是盗窃犯们已经将他们销赃并且流入市场。虽然手脚快了一点,但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

收回了这些雏偶,剩下的事情就是警方持续追捕这些盗窃犯而已。最多因为被盗窃的是迹部家这种富豪,影响大一点,警视厅压力大一些,可也就此罢了。这件事按理来说应该像风吹过水面,泛起一层层涟漪,最后又归于平静。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事情有什么不对?”安娜顺口就往下问,说真的,娃娃人偶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很邪门的,容易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科学家解释是恐怖谷效应,人对于类似于人的东西都会有一点不适应,很多东西都是基于这种不适应自己吓自己。但是从安娜这边神秘学的角度来说,只能是人的意志影响力很大。

唯物世界总是在说明物质决定意识,而在神秘侧,他们首先需要明确的观念就是意识决定物质——在他们的领域,这是成立的。

人会因为人偶娃娃这一类东西和自己相似,从而潜意识某种程度上拿他们当‘人’。对他们说话,照顾着他们玩过家家。时间长了,娃娃身上被寄托了某个具体的意向,很容易‘成精’什么的也就不用奇怪了。

迹部景吾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自己家里的灵异事件,反而十分镇定。

从雏偶回归起,怪事就开始发生。最开始只是清理和封存这些雏偶的仆人觉得放雏偶的那层楼晚上有怪异的响声——这种雏偶在三月女儿节之后就要收在箱子里,放置在外的时间太长,据说会让女孩子嫁不出去。

最开始的时候仆人觉得这可能是错觉,在迹部白金汉宫这种房间很多的大建筑里总是会觉得有点不对劲的。一个人在小房间最常见幽闭恐惧症,心里毛毛的。长长的走廊正相反,容易让人有空旷恐惧症。就是那种无边旷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恐惧感。

偶尔会有一点怪异的小响动,当时害怕的不得了,然而时候证明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或许是房子的内部结构膨胀,或许是宅子里的猫咪在行动。甚至很可能只是夜间谁谁谁起来喝水上厕所,完全是庸人自扰。

但是当仆人因为频繁的怪异响动起了怀疑,想到重新收回来的雏偶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些雏偶数量很多,因为是艺术品,清洁整理起来工作量也很大,当然不可能全部由一个人来做。实际上当时参与到这件事的仆人总共有几个,都是精通古董维护的专业家政人才——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管家、仆人也是有专门的业务训练的。并不是人人都能做。

这些人集体认定了,有好几个雏偶的放置地点发生了变化。要知道为了收取方便,这些人偶的放置都是有规律的,偶尔一个放错还有可能,但是这么多个位置出现错误,那就只能是位置移动了。

这个结论出来的时候所有人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人偶这种东西一旦和灵异事件联系起来,总会让人有不好的感觉啊!

一开始的时候有人怀疑是别人偷偷移动了雏偶,虽然偷偷移动雏偶这种事情根本无利可图,做这种事情真的很奇怪,但是当时他们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然而迹部家放这些艺术品、古董的房间都是加装了监控器的。调出的监控录像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没有人在这个房间里打开了箱子,移动了雏偶的位置——所以箱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雏偶的位置改变了?

或许是放雏偶的时候位置就错了...这种解释是很牵强的,但是没有解释的时候只能这么解释。

得到解释的仆人勉强安定了精神,之后也确实再没有奇怪的响动。但是没有安稳两天,怪事再次发生了,凡是动过雏偶的仆人都开始变得非常倒霉。

倒霉是一个很难被量化的处境,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一个人超级幸运或者超级倒霉都是有可能的。背后并不存在什么命运的操控,完全就是一个小概率,正好被撞上了而已。

所以一开始这些人的倒霉也没有什么重视,就当作一般的‘水逆’而已。或许之前听到怪异的声音也是水逆的一部分,一旦推到倒霉上,似乎什么都解释的通了。

可是这种巧合是有限度的,当倒霉的群体精准地限定在接触过雏偶的人中间,不多也不少。事情大条了,从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起,所有人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而让迹部景吾这么急切地来找安娜,是因为倒霉事件升级了!之前只不过是下台阶崴脚、零钱无缘无故不见、几乎不生病的健康小伙重感冒...但是最新的一件事引起了极大的警觉——有一个仆人摔下楼梯,刚刚才出重症监护室!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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