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少年感到意外之喜的是,在昙花的温养作用下,他的体魄变得比大多数凡人更加强壮,五官也十分灵敏。
由于昭浮白将余下的那枚属于楚挽的剑意融进了昙花火焰之中,他甚至可以短时间的使用那朵昙花。
于是楚挽便按照昭浮白的嘱咐打扫战场,尽可能的抹去二人的痕迹,并靠着那朵昙花破开了仙凡屏障,来到了凡界。
整个修真界被一分为二,魔族所在的夙殃界在西,修士所处的长清界在东。
而凡人所处的凡界在整个长清界的中心,大约占了三分之二中州地域,而石丘城恰好就在凡界与长清界的边缘。
隔绝二者的便是仙凡屏障。
千年前,归惟派时任掌教玉真人不忍凡人常年被修士当做刍狗的悲惨命运,便亲自出手,集合大半个长清界阵修的力量,设置结界,将凡界与长清界彻底分开。
这个结界就是仙凡屏障,它与大裂缝,无妄谷深处齐名,是当今世上最知名的三个隔绝结界。
曾有洞玄真人全力出手,都未能打破这个屏障。
修士境界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洞玄-大乘七个大境界。
在如今大乘不出世的情况下,洞玄期真人已经属于长清界的顶尖战力了。
而仙凡屏障只是限制修士进入凡间,但凡人若有机缘,是可以通过屏障的来到长清界的。
楚挽的母亲曾经就是一名误入长清界的凡人。
初来凡界,楚挽带着不省人事的昭浮白,十分迷茫。
他身无长物,没有神识,也打不开储物空间。但他的母亲曾向他传授过在凡界生活的经验。
楚挽寻至一座凡人城池,在城外打到一些稀有的猎物,换回来少许的食物与衣物,以及一口用来安置昭浮白的棺材。
随后他一路向南来到了七里镇,在这遇见了好心的客栈掌柜,并成功安置了下来。
距今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他白天在客栈做工,晚上练剑,每日只休息一两个时辰。
今晚,感到疲惫的少年准备去那张稻草床上睡觉。
他现在已经和凡人一样,不能再用打坐来代替睡眠了。
楚挽转身的一瞬间,似乎看见昭浮白的眼皮抬了一下。但等他定睛细看时,又如死水般平寂。
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他闭上双眼,有些困倦的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
一个月前——
黑袍老妪自那裂缝中飞出,侥幸逃回石丘城内,才敢松一口气。
城中有金丹修士坐镇,任那炼气小儿如何厉害,也不敢在此处放肆。
想到自己这次蒙受如此大的损失,尤其是本命物被毁,老妪只觉一阵郁气涌上心头。
那位大人只有在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赏赐一缕精纯魔气。
而她可以用独家秘法,将魔气转换为炼制本命物的核心材料,从而让自己也能使用一些魔族术法,比如她增强老道用的那招黑雾魔临,以及替命之术。
但那缕魔气已经被她强行吸收,用来逃命。
对于老妪来说,这意味着不仅重新凝练本命物的希望没了,而且她还需要通过各种手段将身体内那缕霸道的魔气驱逐出去。
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心,竟落得现在这个狼狈的局面。
老妪十分悔恨,都是那个狗东西害的自己这样!
她本意只是来这石丘城,躲避以云霜剑宗为首的正道修士的追捕。
却没想到在这偏僻之地,还有自己的家族后人存在,并主动联系了她。
那后人在城内最大的商行之一——聚源商行当主事。
据他所述,一名炼气七层的丹修竟然随身带有价值上千灵石的法宝。
如果汤婆子擒住那名丹修,他愿将自己的一名炼气九层的体修奴隶送给老妪,自己只要将那丹修收作新奴隶便可。
至于丹修的随身法宝,也都归老妪所有。
为表诚意,管事还向汤婆子告知了不少有关那丹修的情报。
老妪本还有些将信将疑,但当她见到昭浮白时,还是决定出手。
比预料之中多了个炼气九层的少年剑修,这并不影响她的贪欲迸发。
只是这场战斗的整个过程都出乎她的意料,奴隶没了,借来的护卫也没了。
这些损失必须的找那狗东西要回来!大商行的主管,应该很肥吧,老妪暗暗想到。
但让她感到失望的是,那不成器的后人,竟然沉迷于收集各种奴隶,根本没有多少灵石储备。
老妪最终也只是揍了对方一顿出气,放过了那狗东西。
现在让她为难的是,该怎么让大人再次赐下魔气。
没有能供她使用的精纯魔气的话,她本身的实力连一个筑基都比不过,更没有能站在洞梅府那位金丹府主面前的底气了。
逃避下去不是办法,汤婆子咬咬牙,寻了一处僻静的院落,掀开兜帽,开始向大人给她的那枚云镜注入灵力。
若是大人不愿接通,云镜便会毫无反应。
而让她高兴的是,如女子梳妆镜一般的小巧云镜开始缓缓升空,最终停在了老妪面前。
显然,她此番运气不错,那位大人选择了回应。
“大人,老奴向您请安。”汤婆子表情恭敬,语气卑微,对着漆黑一片的镜面弯下了腰。
在云镜的另一端,老妪看不见的地方,一名黑衣道人正位于一处山谷的洞穴内。
他刚刚收到附近一个小城的城主所供奉上来的一袋灵力珠,虽然不算太多,但足以让他有个好心情,便回应了老妪的通话请求。
“听说你到了贺苍的地盘?”黑衣道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贺苍,就是那位洞梅府金丹府主的名字。
汤婆子心里一紧,大人的话语里听不出好坏,但她不敢隐瞒,如实说道:“是的,老奴被那群修士追杀,实在没有办法,才前去贺苍那里躲避。”
“他可是对你十分有意见,伪装惯了的家伙,生怕那群鬣狗似的修士闻着你的味追过来,再顺便端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