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华这么一问，宋雨萌再联系刚才发生的一切，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这位曹老爷子所代表的曹家，其实这次合作，根本就没有考虑韩卫民和钱百川，从一开始他就是要楚家，和帝豪集团合作。
这让宋雨萌更加不解。
但眼下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连忙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各项文件，双手递给曹正华，有些激动道：“曹老先生，您先看一下我们的这个文件，我和您简单说说项目的情况。”
她甚至不顾不上喝一口水，将这两天用心准备的材料，娓娓道来：“虽然我们帝豪的护肤品项目，核心技术已经被韩卫民窃取，送给钱氏集团，但我们在短时间内，已经掌握了全新产品技术，并投入生产，产品的流水线正在有条不紊地运作，质量和产量上，您绝对可以放心。”
一边说着，宋雨萌一边看向曹正华，发现他并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心中有了几分自信，继续道：“这里有一份项目的未来收益预估，是我带着十几名员工测算出来的，您可以看一下，有助于您对项目未来发展状况做一个评价……”
只是宋雨萌还没说完，曹正华却摆摆手，打断她的话。
这让宋雨萌心中不免“咯噔”一声，暗道：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让人家感觉啰嗦，唉，言多必失。
楚芸在一旁看着，心中自然也是微微叹气，自己这个女儿啊，还是太天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个分寸拿捏的火候还不太对，更不会避实就虚。
只是让母女俩都分外诧异的是，曹正华并未表现出一点急躁，随后翻看两眼文件，便眯起眼睛。
看似是随意翻看，但他目中已经将项目的很多细节记下，加上他已经提前派人调查过帝豪的项目发展状况，宋雨萌没有说话，甚至将弊端也不遗余力地展现。
可以说，这位姑娘的诚信精神难能可贵。
最重要的是，这些提前准备的文件资料，繁多冗杂，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来说，还是任务过重。
她能做到这种程度，可见其用心程度。
曹正华确实也没想到，楚宋两家的大小姐，并没有完全心安理得地享受锦衣玉食，而是在默默地努力。
原本他以为，这次为了结交叶先生，哪怕是在项目上损害一大笔钱，也心甘情愿。
但现在来看，这个项目不仅不会损失，甚至大赚特赚！
果然，跟着叶先生，会带来好运。
曹正华心中想着，同时目光暗暗地飘到叶君临身上，只见他专心地对付美味佳肴，对生意上的事情丝毫不关心。
这让曹正华不免摇头苦笑。
这就是高人的风度！
俗世的金钱利益，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甚至不如桌上这些饭菜来得实际。
曹正华拿出签字笔，看一眼合同，再看向宋雨萌，缓缓说道：“现在，我给你答案，你其实心中一直好奇，曹家为什么会选择楚家，选择帝豪，而不是选择钱氏集团，对不对？”
宋雨萌水润的眸子瞪大，小嘴微张，点点头：“曹老先生果然料事如神。”
曹正华哈哈大笑：“很简单，曹家不缺钱，根本不看重哪家更有资金更有人脉，曹家看重的是这家人的品德，这家人的人格！这家人的潜力，综合对比之下，钱家人阴险狡诈，而楚家的诸位确实一片赤诚，光是这些准备资料，就足能看出你们的用心。”
顿了顿，曹正华继续道：“所以，这次项目，曹家和楚家合作。”
说罢，他便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宋雨萌听着这些话，看他签字的动作，只觉得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不真实，太过梦幻。
从昨天曹正华亲自打电话通知她来参加晚宴，到现在签字，她都感觉这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可是曹家的合作！
曹家，是省会城市的豪门望族！
曹老爷子，更是在全国都出名的顶级鉴宝师！
宋雨萌愣了半天，回过神来，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起身感谢道：“曹老先生，我敬您一杯！”
曹正华看一眼叶君临，发现他没有反对，这才起身举杯，和蔼道：“不需要叫得这么生分，叫我曹老爷子就成。”
宋雨萌更加激动，将酒水一口饮下。
随后，就是众人的闲聊。
大多是双方的长辈，讲后辈小时候的事，偶尔也会穿插一些对眼下淮州市局势的看法分析等等。
总体上来说，今天晚上的饭局，格外融洽。
酒过三巡，意兴阑珊。
众人也各自回去。
上车后，宋雨萌心情自然很好，瞧见叶君临一直在摆弄手机，感觉他今天格外的反常，就问道：“饭桌上你怎么都不说话？不像你的性子啊？”
叶君临瞥她一眼：“我什么性格？”
宋雨萌红唇轻骑，言笑晏晏：“你不是应该拍胸脯，和曹家爷孙打包票嘛，极其自信地告诉他们，我们帝豪集团是最强的，和我们楚家合作，准没错，以前你可都是这样的”
叶君临轻笑两声，阴阳怪气道：“是吗？以前那都是芸姐在处理各种项目，现在是你，我可不敢和人家保证。”
宋雨萌本来是要嘲笑这家伙，反而被他给戏弄，气得从副驾驶转身，抬起小粉拳就去锤。
楚芸坐在后座，安静地看着小两口，笑而不语，全当他们是在打情骂俏。
只是她眼神微微一偏，就看到叶君临的手机屏幕，好似正在和谁发短信。
她本能地探身子想要看清楚些。
只见叶君临正在编辑短信内容：“有时间让曹语冰联系我吧，我可以让她当我挂名徒弟。”
曹语冰？是谁？
楚芸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呢喃两声，忽然脑海里回想起晚宴上那个容貌绝妍，丝毫不输自家闺女的曹正华孙女。
曹正华的孙女，可不就是曹语冰！
一瞬间，楚芸什么都想通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怪不得，曹家会突然放弃韩卫民和钱家，转而选择楚家。
原来这背后，全都是小临在安排！
楚芸感觉震惊的同时，又有些意料之中的释然，以及对叶君临在背后默默维护支持楚家的感动。
想到此，她不免鼻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