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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封村 贪心就是瘟疫(1 / 1)

司雨霏收敛心神, 不再追问。

陆兰溪还在等司雨霏的补充信息,好给他一点找到答案的方向。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道听途说, 一知半解,想要找个人问一下罢了。不过你说的话里面, 有一句话很有意思。”司雨霏眯起眼睛,“无上法门。”

“无上法门崛起速度很快, 不过也情有可原,它的前身是万神道院,本来就是一个大门派, 只是换了一个掌门后,换了名字。然后在新掌门的加持下, 一跃成为道中大派。”陆兰溪干脆给他介绍无上法门。

“万神道院,这个名字也很嚣张。”前有万神道院, 那就怪不得改名以后敢叫无上法门了。

“不是这样的。”陆兰溪发现他误会了,“万神道院是因为在上古时代, 神还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干预人世间的时候, 只要念对召唤的法术咒语,就可以暂时降临。万神道院掌握了召唤的法术, 制作了一本万神名册, 所以门派才叫做万神道院。不过随着神的沉寂, 那本书就没有用了,万神道院的修炼丢失了方向, 这才从道中的地位滑落。”

司雨霏皱眉,似乎从这本书的内容,窥探到了什么。

陆兰溪看了司雨霏一眼,有点抱歉地说:“但是伏羲院和无上法门关系不好。”

司雨霏看了他一眼。

“每次无上法门举办仙灵大会, 伏羲院的掌门,你的师父,都是不去的。”

人们就没有看过邬清影和孔琼玉一起出现在一个地方过。

“伏羲院,和哪里关系都不好。”司雨霏觉得他误会了点什么,伏羲院不是和无上法门关系不好,是和所有门派的关系都不好。

陆兰溪沉默了,司雨霏说的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邬掌门有去别的会议啊。”陆兰溪还想要证明一下这个观点,因为邬清影和孔琼玉不合这一件事情,道中传了几十年了。

“我刚才看了一眼,所谓的人间城,地点靠海,师父不喜欢吃海鲜。”所以才不去的吧。

陆兰溪震惊到张开嘴巴,真相居然如此奇葩吗?

“不过说伏羲院和所有门派关系都不好,也不是。”司雨霏想起了一件事情,“每年过节,我们都会收到来自麒麟山的礼物。”

有时候是仙桃、有时候是新鲜的肉类、有时候是精巧的玩具,还有的时候,是一大叠骂人的信。

“哈哈。”陆兰溪尴尬地笑了。

一定要说的话,从旁人角度上看来,麒麟山确实是伏羲院唯一一个多年来仍保持来往的门派,同时这个来往,也就对于伏羲院来说像回事。客观来讲,两个门派实在不是什么紧密的联盟。麒麟山同时和很多门派保持合作关系,平行看来,和伏羲院之间的合作是最淡的。

司雨霏闻言,明白了。对于没有什么朋友的人来说,那个朋友就是唯一的朋友。但是对于有很多朋友的人来说,那个觉得自己是唯一的朋友的人,也不过是其中一个朋友罢了。

“但是其他门派没有收过麒麟山掌门破口大骂的信件吧?”司雨霏问。

“怎么可能收到呢?”晓星昼很讲礼貌的。

“我师父每年都会收到。”司雨霏一脸得意地点头。

他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司雨霏小时候真的很缠邬清影,她在读信的时候,他就戴着他的小面具,爬上凳子,靠在她的肩膀上。邬清影在读信,看完后随便递给司雨霏,让他涨涨见识。

对于晓星昼的信,司雨霏的印象就是:平时有礼貌的人急了,骂人是真的脏。

偏偏晓星昼习惯了讲礼貌,不管信件的正文内容多少抱怨,最后都要加上一句,信件内容漫长,内容不堪,阅读过程中请见谅。

受不了啊。

司雨霏想要问,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性格那么分裂的人吗?

等等?信件?性格分裂的人?

司雨霏的脑海中似乎要蹦出点什么惊天地人的回忆。

“雨歇君。”陆兰溪喊他。

司雨霏立刻停止从脑海中翻阅自己记忆的行为,回过神,看着陆兰溪。

“前面地板上躺着一个人。”陆兰溪对他说。

地板上确实躺着一个人,而且看起来还有意识,他正想爬起来,只是动作显得有那么一点力不从心。

“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陆兰溪快步走过去,将手递给那人。

司雨霏跟在他的后面。

“谢谢,你们要去哪里,小心前面……”那人将手交给陆兰溪,抬起头。他这一抬头,就看见了陆兰溪和他身后的司雨霏。

司雨霏戴着一个青鬼面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啊啊啊啊!死人!死人!”那人立刻甩开陆兰溪的手,纵使身上有伤,还是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随后朝着司雨霏他们来时的方向,仓促逃跑。

司雨霏愣了一下,然后看着陆兰溪。

陆兰溪愣愣地指着自己,然后手指探路一下自己的鼻息。

他真的是活人。

“怎么回事?”陆兰溪就算满腹疑问,也没有人能解答。

“你真是好人。”司雨霏突然开口,扯了一个完全无关的话题。

“我……我吗?”陆兰溪惊喜。

司雨霏点头,他看得出来。

“估计我的师兄师姐,应该是叫我要和拥有你这种品德的人往来。”司雨霏不太确定,他们喊他小心坏男人,是小心所有坏男人,还是范围很小,只是不要看中坏男人。

虽然途遇路诡异的人,陆兰溪本该心生警惕,但是因为司雨霏的夸赞,他不小心就害羞起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置之脑后路了。

“然后……”司雨霏看向前路,“刚才那个人说小心前面,是什么意思呢?”

“看来要去看看呢。”陆兰溪背好行李。

如果一般人听到了类似的警告,确实应该停止向前,免得遭遇什么麻烦。但是他们是修仙者,理应去处理这些事情。

司雨霏出来以后,很少从外面的修仙者听到那么有责任的话,对陆兰溪的感想是:果然是个好人。

晓某人能不能学学啊!

他们两人一路往前走,此时,太阳开始下沉,橙黄的一条线悬于天际线,晚霞要开始铺开了。

司雨霏和陆兰溪顺着刚才跑走的人的脚印,远离了大道,走进草丛,顺着一条小道,在完全天黑的时候,摸到了一个村庄。

在他们就要进去的时候,另外一边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司雨霏耳朵一动。

“怎么回事?”

“草怎么那么高?”

喋喋不休的抱怨声音从远处传来,令人烦躁,但是这个破旧的村子,却在听到这道声音后,兴奋地动了一下,草木摇晃。

司雨霏皱眉。

陆兰溪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他欣慰地和司雨霏说:“这里有个村庄,我们刚好也可以向人借个地方休息一下。”

司雨霏看了陆兰溪一眼,心里吐槽,人好和智商是不挂钩的。

“现在天快黑了,一个村庄,都没有亮灯。”司雨霏拿着刚才在路上捡到的棍子,在地板上划了划,“门口草坪太高,没有人处理,而且没有人活动的痕迹,这是一个死村。”

陆兰溪闻言,立刻惊叹地看着司雨霏,称赞道:“雨歇君,你好聪明啊。”

司雨霏:“……”

他挺喜欢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但是为什么现在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那么……”司雨霏将手抬起,他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火符,瞬间火焰在黄符顶部烧起,照亮周围的空间。

“进去吧。”陆兰溪和他说。

“稍等。”司雨霏说。

“等什么?”陆兰溪不解。

“等因果之人。”司雨霏突然变得神神叨叨。

陆兰溪等了一会,随后,他终于也听到了另一条路上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有个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站在最前面的来人穿着华服,看上去非富即贵,身后跟着两个仆人。

当他们来到,顺着火光,看着了陆兰溪和司雨霏后,穿着华服的人先尖叫起来。

他惊恐的声音就和司雨霏他们稍早之前遇到的人一样。

陆兰溪想不通他们两人之间,有哪里会让人害怕,就见那位老爷的手颤抖着,指向司雨霏,声音跟着声音一起抖,说道:“死人活了!”

“我?”司雨霏愣愣地指着自己。

老爷听他开口说话,立刻变了脸色,问道:“你是活人?”

“我当然是活人了。”司雨霏立即回答。

“那你戴什么乱七八糟的面具!”老爷骂道。

听到他的不满,司雨霏另一只手拿起面具,稍微弄松绳子,悄悄将面具放到脸的一边,露出脸自己右眼旁边的皮肤。他仍旧挡住脸,但是就这个角度,足以可以证明他确实是人了。

不仅是人,还是个很明显的美人。

“看清楚了吧。”司雨霏说完,将面具放回原来的位置,挡住自己的脸。

那个老爷张开嘴巴,看起来仍旧是不服气的模样。

“你是何人,为何出言不逊?”陆兰溪不快。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太好脾气。

被陆兰溪一喝,老爷才闭上脸嘴巴,随后却仍旧是不满地囔囔道:“谁叫他戴着面具吓人。”

“戴着面具又怎么了?”陆兰溪逼问。

“你们是外地人吧。”老爷不满地啧声。

“确实。”司雨霏今天莫名好脾气。

“这里是冯村,别名封村,是一个不允许外来人进去,也不允许里面的人出来的地方。”老爷打量他们一眼,嫌弃地挥手,让司雨霏和陆兰溪跟上去,“还好你们在这里遇到了我,我记得家里还有一个空房间。看你们的样子也是赶路,想要借宿,一起来吧。”

“在下司雨霏,我的同伴陆兰溪,敢问老爷姓名。”司雨霏主动搭话。

“我叫做冯舀,以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十年前离开去别的地方谋生。想着最近是我生母的十年祭日,我做梦梦到她说想我了,所以才不得已回来一趟。”冯舀因为司雨霏的好脾气,不得不说话跟着柔和起来,“刚才是我无礼了,还请这位小少爷多多见谅。”

“无妨,我因为脸上有疾,不得不戴上面具。”司雨霏这样说。

陆兰溪震惊地看着司雨霏,长成那样,脸上还有什么疾病吗?

“对对对,就是因为这个面具吓到我。”冯舀没有好气。

“为何?”司雨霏不解。

陆兰溪听到司雨霏的这个问题,更加震惊。

有人害怕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还需要原因吗?他一开始也被他吓得够呛的。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已经走了进去。

冯舀本想要回答司雨霏的问题,但是他之前被司雨霏分走了注意力,现在才发现整个村子居然没有一盏灯。

“怎么没有人亮灯?”

他的疑惑和司雨霏他们的疑惑是一样的。

冯舀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突然忍不住转过头,咳嗽几声。其实他的身体并不怎么好,但是这一次坚持回来这个村子,是有原因的。

他离家十年,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这个地方,但是脚再踩在这里,却发现这里和他的记忆中并没有什么改变,除了……

他们一进村子,就发现每家每户的屋子旁边,都放着棺材。

有的人家棺材多,有的人家棺材少,但是都有棺材放着,无一例外。

“咳咳。”冯舀见了此景,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这是什么?”跟着他一起来的两个仆人好奇地互相对视。

“棺材。”

“棺材,不应该埋在地底才对吗?”

他们说着,在黑暗中继续行走。他们现在唯一的光源就是司雨霏手中的火符。

也许是因为这个村子过于诡异,两个仆人后知后觉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情:司雨霏手中的那张纸一直烧都没有烧完。

听到后面接连抽气的声音,司雨霏好奇地回过头。

幽幽火光,照在他的青鬼面具上,一个仆人吓得没有站稳,直接撞到了附近的棺材。

棺材板居然没有钉稳,被人用力撞了一下,那个棺材板就挪位了。

仆人下意识低头,当他看见里面的东西,发出了鬼哭神嚎的惨叫声。

司雨霏低下头去看,看到了棺材里的东西。

冯舀却仿佛不觉得有什么,他退后两步,用力将棺材板挪回原来的位置,将其复原。

“这个村子有点规矩,死了的人会放进棺材里面,戴上面具,放在家里旁边,到了第七天的时候直接葬在屋子旁边的土地下。”

死人会戴面具,所以当他看到了戴着面具的司雨霏,才会以为是死人复活。

而稍早的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人,也不是被陆兰溪吓到,而是被站在他后面的司雨霏吓到,将他误以为是这个村子的死人。

“你说,一般放七天就会下葬?”司雨霏问。

冯舀点头,这是村子百来年的习俗,他相信不会轻易改变的。

“但是棺材里面分明是一具戴着面具的白骨。”司雨霏看见了。

只死七天,怎么会见白骨。

“说的也是,有点奇怪。”冯舀觉得都很奇怪,“就算这里改变了死后七天下葬的习惯,但是我只是走了十年,怎么就平白无故多了那么多白骨,而且这里没有灯,没有声音。”

“我们……”一个仆人大着胆子开口说话,“要不要随便打开一扇门看看情况?”

这样怀疑这,怀疑那,根本毫无用处,不如干脆直接看看里面的情况。

冯舀露出了不太赞同的神色,小声说道:“这里的人讨厌家以外的人随便进入,甚至生气了,还会攻击别人的。”

这里的人对外人不太友好,这个外人,不止是村子外的人,更是家以外的人。

“如果你们坚持要那样做的话,那就去开那扇门吧。”冯舀指着一间比较大的房子,“那里住着这个村的村长,他有一点年纪里,而且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死了老婆和孩子,因此常年寂寞,对外人的态度也比较友好。他老了,晚上经常睡不着觉,会在门口对面的太师椅上坐着。”

他们听从了他的意见,五人一同移动过去。

仆人是他雇佣,跟着他一起跋山涉水回来这里的,一个叫做阿圆,胆小但是心细、不怕麻烦,专门负责在路上照顾他的起居。另一个叫做阿六,胆子大一点,负责体力活。

听到来冯舀的意思,阿六就走在最前面,来到来那间房子的门前。他现实敲了一下门,提醒里面的人,有客人来到。

里面悄无声息,一片死寂。

阿六胆大如斗,干脆用力推开门扉。

那扇门没有上锁,他一用力,门就开了。

司雨霏在后面,拿着火符,上前一照。

正如冯舀说的一样,门的正对面有一把太师椅,那把太师椅静静地放在那里,布满了灰尘。整间屋子打开后,也都是灰尘的味道,闻到让人咳嗽不止。

冯舀见状,不敢置信地望屋子旁边看过去,那里果然也有一具棺材。

如果和他说的一样,村子的儿子和老婆早死,那么在他的屋子旁边突然多出来的棺材还能是谁的呢?

他不敢置信,愣愣地走到棺材旁边,伸出手。

他想要推开棺材板,看清楚里面的人是否如他想象的那样。

而且这个棺材板也没有钉上,他想打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冯舀的手伸到棺材板的旁边,最后选择了放弃。

“唉。”

人太老了,就会死了,很正常,他走的时候,村子已经近六十岁了。

问题在于,现在这个地方,还有活人吗?

冯舀这样想着,随即快步冲回家。

几人跟在他的身后,跑了过去。

冯舀来到了一间熟悉的房子前,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手拉住门锁,一下子往里推。

门开了。

司雨霏到了,火也亮了起来,他们都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有刚才的屋子作为对比,这一间屋子出奇地干净,没有灰尘,桌面上有茶具,甚至有个茶壶还在冒着热的雾气。

证明这壶水刚烧沸不久。

冯舀松了一口气,他踏进家门,冲里面喊道:“老头子。”

他当初说要离开村子的时候,和他的父亲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他的父亲甚至拿起椅子,砸在他的身上。

如今,十年过去,他还会怪自己吗?

冯舀的心情忐忑不安,然后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等着。

并没有声音回应他。

冯舀皱眉,随后他主动上前,走进屋子里,将所有房间的门打开,里面的房间空空如也,但是不管是他的房间、还是父母的房间、亦或是空置的一间房间,都如同他离开的模样。他的屋子保持干净,物品没有一样被挪动。

他曾经恨过不明白他志向的父母,但是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还是难免感动。尤其想到娘亲逝去后,只剩下爹一个人活在这个地方,天天帮他打扫房间,他更是热泪盈眶。

人年轻的时候向往更广大的天地,但是难免有一天想家。

“人呢?”司雨霏明知故问。

“大概是出去找哪个人玩了吧,老人做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冯舀因为内心的愧疚感袭击而来,连带着,对自己的父亲宽容了许多。

“这里有房间,你们睡这个空房间,阿圆和阿六睡我的房间吧,我在这里等等我的爹回家。”冯舀看着热水,估计他不会离开太久。

“恭敬不如从命。”陆兰溪谢过他,然后去把行李放好。

陆兰溪进到那个房间放行李的时候,突然,一只蜘蛛爬过。陆兰溪随意看了那只蜘蛛一眼,一瞬间,他的眼前恍惚,仿佛看到了更多的蜘蛛,它们乱爬着,在这里结网,布满角落和天花板。墙壁变得灰蒙蒙,陈旧的气息侵袭而来。

什么?

陆兰溪不敢置信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里又恢复了原状。

陆兰溪赶紧出去,想要和司雨霏聊一下刚才的所见所闻,他一出门,就发现司雨霏已经和冯舀聊上了。

“我听村长说过,这里的村民其实是从北方逃窜而来的,当时那里发生了瘟疫,死伤无数。还健康活着的人不得不抛弃生病的人,举家搬迁,最后来到这个地方。当时的祖先不知道瘟疫什么时候会结束,所以就不允许里面的人出去,免得沾染了瘟疫,传染给其他村民。同样的理由,不让外人进来。一旦有外人靠近,全村的村民就会团结在一起,将外来人杀死。”

如此,一代又一代,一代又一代,村民们在这个村子自给自足,不再离开村子。

因为无法离开村子,人们死后,也只能葬在村子里,家里的附近。

他们与尸体近在咫尺,人鬼同住,久了以后,有人怀疑死者复生。

为了区别活人和死人,他们会在人死后,在他的脸上钉上一个面具。

所有看似奇怪的习俗,背后都是有原因的。

冯舀在这里出生,本应和他的祖先过着一样的生活,生在这个村子,死在这个村子,终其一生,不会踏出村门口。

人口不会流动,所以这里的人,出生的时候就规定了以后的工作。

织布、养殖、种地、大夫、村子,每将死掉一个职业的人,下一个出生的小孩,就会继承死人的职业。

冯舀是个大夫,所以需要读书。

他从手中的书看到了外面多彩多姿的生活,产生了想要外出的念头。

他第一次和他爹娘说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被打得头破血流。

“外面都是瘟疫!只有待在这里才不会死!”他们这样说。

在父母的教育下,冯舀不得不放弃了出门的念头。

直到某一天,他二十岁的那天,一个外人因为迷路,来到了村子口。

冯村的人自然拿着武器,要把他赶跑。

来人不懂为何眼前的人们穿着不知道哪个时代的衣服,而且对他敌意那么大,他无奈地摇头,准备离开。

看他不打算进来,村子里面的人才散了。

“喂,客人。”冯舀偷偷喊住了他。

外来人转过头看他。

“你还活着,外面没有瘟疫了吗?”冯舀好奇问道。

“瘟疫?”那人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这些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哪里有什么瘟疫,如果贪心也算是瘟疫的话,外面倒是因此死伤无数,哈哈哈。”

他奇怪的话,冯舀听不懂,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外面没有瘟疫了!外面没有瘟疫了!他们可以出去了!

他高兴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人,随后,他的父亲这一次把他打了个半死。

身为这个村子唯一的大夫,他受伤了,却没有人能医治他。

“你如果要出去,除非我死了!”娘亲朝他歇斯底里喊道。

她真的死了,因为晚上喝酒后,失脚掉进了水井里面。

村民恍然不知,还喝了她的尸水。

她是死了,但是冯舀并没有离开村子。

他和父亲一起帮母亲钉上面具,放进棺材里,七天过后,埋进土地。

母亲死后,父亲伤心过度,开始酗酒,喝醉了会打他。

冯舀受不了,又因为一直以来的愿望,就趁着一天晚上,众人不备,跑出了村子。

他走后,这个地方就没有了大夫,生病的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死亡的吧。按照道理,他应该在五十五岁后,为村子培养新的大夫,就像前人做的一样,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冯舀出去后的生活并不好过,但是后面他跟着一个药贩子一起做卖药的生意,近几年也发了一点财。

因为他清楚村子里的人的性格,一开始是没有想过回家的。

他最后决定回来看一眼,是因为他突然连续好几天梦到了逝世十年的母亲。

母亲一如年轻的时候,坐在井水边打了一桶水,然后洗着头发。

冯舀记得他的母亲有一头美丽至极的黑发,他小时候很喜欢去抓着玩。

为了怕惊扰这场梦,冯舀站在后面,不敢打扰。

他一直做这个梦,然后在某一天,忍不住在梦中开口说话:“娘亲。”

那个梳着头发的背影一顿。

这是她在梦中,第一次有了别的动作。

“娘亲!”冯舀快要哭了。

女人闻言,慢慢转过头。

她的脸上戴着一个冯村死人才会戴的面具,眼眶里流下血泪,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冯舀。

自冯舀在梦中喊出声后,他那个梦的发展越来越快。

他原本应该离他的母亲很远的一段距离,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母亲的背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因为,她离他越来越近。

再来几次,就要到他的面前了。

冯舀觉得这是母亲的托梦,骂他不孝,这才连夜赶路回家。

“为什么突然会死那多人?”在一旁听到故事的阿六不解。

阿圆有点累了,听完故事后,下意识开玩笑道:“瘟疫?”

冯舀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夜晚,他们待了几个时辰了,桌面上的水壶里,水仍在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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