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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2 章 世间本无萧临渊(1 / 1)

相家父子三人大概是一脉相承的胆大,相玉这位小年轻到了萧临渊身边远比他爹和他祖父更能闹腾,但该保持沉默的时候,也很会看场合的适时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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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好奇,为什么没看到老来的璟和太子?

不对,此时他已经登基成帝,他们记得是叫…文帝?

以及萧临渊的那些皇孙、皇孙女们呢,按此时的年份来推算,萧临渊都是能做曾祖父的人了,不应该一个孙子孙女都没看到啊?

光幕外有人心生疑窦。

传世阁二十八功臣最后一席,直到明心出现才被补齐。

又是几年过,今日正好是一年春日宴。

此时已然苍老的不像样子的萧临渊,再不复年轻时俊美,明明春日已至,身上却还披着厚厚的黑色大氅,站在皇宫的城楼上眺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京都城,在他身后站着的是年轻的御史相玉,而另一个垂首而立的大概是贴身伺候他的小内监。

此时,镜头转到另一头,是一个老内监跑上城楼停在几步远的地方,没再靠近,只用手指悄悄比划着什么。

跟在萧临渊身后的年轻内监看懂了他的手势,低声上前提醒:“太上皇,陛下又着人来请了,今年春日宴您看……去吗?”

“叫他不必来了。”他是不会去的。

身后的内监听懂了萧临渊的意思,于是远远的朝那个来请的老内监摇了摇头,意思已然明确,隔着夜色依然能看清后者在看到他的动作后,沮丧的叹了口气。

说罢,年轻内监不再管那边的反应,只继续在萧临渊身后当起了木头人。

只是作为贴身伺候萧临渊的内监,他也十分为萧临渊的身体着想,前行一步,轻声开口道:“…太上皇,起风了,要不咱还是回吧?”

萧临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像是有些愣神,“回哪儿?”

说罢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蠢话,微不可闻的轻叹,“我糊涂了。”

是啊,除了回自己居住的寝宫还能是回哪儿?

总不能是皇宫外面去。

萧临渊回头,望向身后巍峨的皇宫,一眼望不见边的宫墙,一座座耸立的楼阁殿宇若黑暗中静静蹲守的巨人,沉默地矗立着。

偌大的皇宫里许多殿宇都亮着微光,还有穿梭在宫道上的宫人提着灯在前进。可这宫里到底没有宫外亮,萧临渊在看了一会儿自己住了大半生的地方后,仍旧不想回这样昏暗的宫墙里去,更不想回去睡觉。

“…咱们去看看灵云吧。”

相玉表情一怔,而萧临渊身边的内监神情淡定,表情如常,提醒他,“太上皇,灵云去岁就走了,是寿终正寝走的,您忘了?”

是的,大概是真的老了,萧临渊的记性一年不如一年。

正当众人好奇灵云是谁时,光幕画面上适时出现一行小字

,‘灵云——神昭大帝萧临渊所养之白猫,因十分通人性,灵动非常,后被其赐名灵云。’

听内监说完,萧临渊脸上的迷茫散去,像是终于从他口中回忆起了此事,他转而又问,“那娇娇呢……还有圆豆……”

光幕上又出现小字解答,原来,娇娇是萧临渊曾养过的一只黄鹂鸟,还有圆豆,是一只有着黑白两色的狗狗。

这次用不着内监提醒,萧临渊在说完它们的名字没多久后,就自己想起来了。

“我怎么忘了,它们也早就死了啊。”

萧临渊颇为自嘲的摇摇头,看向城楼右侧长长的通道,从那里就能下去,可萧临渊现在想不到自己下去后要去哪里。

他实在不想回去。

大概是看出今夜的萧临渊还想在外面再走走的想法,内监这次也没有再开口催促什么,而是等着萧临渊自己想,想他自己想去哪里。

最后,萧临渊开口了,他开口像是问自己,也像问身边人,“他死了已经有十年了吧?答应云珠要参加她的生辰宴,也正好陪她过完,那现在…我该去哪儿呢。”

“谁?”

年轻内监先是一愣,后忙反应过来,他知道萧临渊说的他是谁了。

却见此时的萧临渊像是终于有了主意。

他抬脚慢慢从城楼上走下,却对跟过来的两人说道:“你们回去吧,不必跟着了。”

迟疑了一番后,内监见萧临渊似是真的不准备让他跟着,又见一旁的相玉是半点都不打算听话照做,直接就抬脚跟在了萧临渊后面。

内监:“……”

行吧,论头铁谁比的上您呢?

但至少,有相玉跟随,萧临渊总也不真算是自己一个人,若有什么需要也有相玉照应。

思及此,内监不太放心的站在了原地,没有跟上去。

苍凉的背景音响起,春日的夜里,不知从何处吹来几片雪白的花瓣,在夜风中被裹挟着徜徉在空荡荡的宫道上,旋即,是一个老人的身影出现在镜头中。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人。

两人缓缓朝宫中最高的那座建筑而去。

那是长宁殿,也是传世阁。

两百零三步阶梯全部走完,相玉本以为萧临渊是睡不着,想去传世阁看看。

事实上,他也确实进了传世阁,但在看完那些故去之人的画像后,相玉眼睁睁的看着他站在原地,视线穿过那道珠帘在看了隔壁的长宁殿一会儿后,就径直掀起那道珠帘,抬脚走进长宁殿!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惊呆在原地,甚至都忘了要跟上去,此时他脸上的神情无疑是极度震惊的,要知道,他可是从他老爹那里就听说过,这位从在位期间开始到现在,别说是朝臣们跪求了,就是人家以死相威胁都求不动这位祖宗踏进长宁殿半步。

明明传世阁和长宁殿中间只隔了一道珠帘,可这位来传世阁不知多少次了,却对一帘之隔的长宁殿半步也不肯踏入。

他爹、他祖父

、与他们家交好的那些朝中叔公伯姨们有生之年都未能见到的景象,如今竟叫他有缘得见!

顿时,相玉只觉得自己活得比谁都值了。

他连忙跟进去。

“太上皇这次怎么肯进长宁殿了?”

相玉绝对是嘴比脑子快,下一秒还拿起笔,打开册子,一幅随时准备写写写的架势。

萧临渊却只是简单的回道:“闲来无事,看看。”

他像是真的只是临时起意,才走进这里,视线打量了一遍周围,他的眼神中既带着点点的好奇更多的还是陌生,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或许在他原本的预想中,他一辈子也不会到长宁殿中来。

看着正对向大门供奉着的那一排排牌位,他抬脚慢慢朝那边走去,相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两人路过一方方供奉着的牌位,有些牌位上的名字是萧临渊认识的,也有他听都没听说过的。

直到走到戾帝萧恒的牌位前,萧临渊动手给他多点上了一盏长明灯,接着便听萧临渊给相玉讲起了那段戾帝不为人知的故事,大宸中人早知这个故事,只是那一期的视频到萧临渊讲完人骨灯的故事后便结束了,现今众人才知,在他讲完这段故事后的后续。

长宁殿中今夜当值的宫人,不知是因偷听到皇室秘辛吓了一跳,还是因无意中撞见太上皇萧临渊出现在这儿,太过震惊,竟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灯架,好在反应及时扶住了,但他的身影也彻底暴露在二人眼前。

“太上皇饶命!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这么说无疑就是反话了,他什么都听到了,但萧临渊并没有要他命的想法,只是淡淡的摆手,“起来吧,听见了也无妨,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宫人吓得跪在地上仍旧不敢起身,身体瑟瑟发抖,萧临渊无奈叹了一声,视线无意间落在那供奉着牌位前的玉简上,他似随口一问也似好奇,“我也有玉简吗?”

宫人小心答道:“回太上皇,有的。”

“在何处?能否让我看看?”

别说萧临渊想看自己的玉简,他就是想看历代皇帝的玉简都行,宫人忙不迭的就去后殿找出来,又赶紧捧到萧临渊面前。

看起来,萧临渊似是有意想通过这事叫宫人忽视掉先前偷听带来的害怕。

只是不凑巧,要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概这名宫人更想之前就原地去世吧。

只见他将玉简捧到萧临渊面前,高高举起,后者伸手去接。

然不知道是他松手的太快,还是后者没及时接住,总之,玉简就这么摔到了地上。

当玉简落地碎裂的声音响起,无论是宫人还是相玉,心脏都如这枚碎裂成几截的玉简一样,裂开了。

“太上皇饶命!太上皇饶命啊!”

“你…大胆!!!怎么这么不小心!!”

相玉吓得一时语塞,结巴了一下,不知该骂什么好。

这玉简是能随便摔的吗?!

他气

结的看着跪地求饶的宫人,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可此时处在风暴中心的人看着脚边碎裂成一块一块儿的玉简,神情像是走神,片刻后,他的嘴边才似呢喃般地溢出几字。

“天遂人意,人遂天意。”

“罢了……起来吧,没什么好怪你的。”萧临渊低头,对着地上吓得快要缩成一团儿的宫人说道。

“太上皇,可这……!”

这是玉简啊,皇室中人生来最重要的物件之一,他该庆幸玉简还能再造吗?

相玉正这样想着,就听耳边再次响起萧临渊苍老的声音。

“玉简已碎,玉兽本无,平安佩非他所赠。”

“我非萧氏中人,萧临渊,亦不存在此世间过。”

他面前供桌上,从上到下依次供奉着萧氏历代皇室中人,至于历代帝王,则位居供桌的正中,与左右那些牌位隔着距离。

他的目光从景德帝的牌位下移,直至落在萧怀的牌位下一列,那处空荡荡的地方。

萧临渊开口:“那位置,是留给我的吗?”

此言一出,别说相玉,就是一旁本就吓得不行的宫人更是心颤了一下,相玉这下也跪了,两人半天不敢言语。

就在相玉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一室静谧中,从他们头顶上方传来老人苍老的声音,“别留了。玉简也不必再有。”

跪着的两人猛的抬头看向萧临渊,满脸震惊。

“告诉皇帝,我去后,萧临渊之名永不入萧氏皇族名谱。”

“不设牌位,不立碑文,无需香火供奉。”

“…也,不必再有人惦记。”

在室内二人惊愣到失语的表情中,萧临渊缓缓说完了最后一句,“这便是我萧临渊,作为太上皇留下的最后一道旨意。”

“砰——”

“太上皇三思啊!您这旨意一出,天下人乃至后世该如何看待您?又该如何看待大宸皇室?!”

相玉猛的一头磕在地上,他的脸颊溢满冷汗,因为他知道,这旨意若不能劝萧临渊收回去,只怕别说当今天下,后世都将引起极大的震动。

萧临渊却像是卸去千斤重任一般,呼出一口气,并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相玉和一旁的宫人。

他站在殿内,静静地环视着周围供奉着的牌位,一盏盏长明灯在燃烧着,一室静谧中,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响起。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世间千人千苦,万般愁,姜万宁……受教了。”

相玉满头雾水,懵懵然的问,“太上皇何出此言?又受教何人?”

萧临渊没有低头看他,目光落在门外,“所有,我曾遇见的人。南宫舒华、谢无念、柳尚、元鸿……”

太多,太多,说也说不尽,在说了几个名字之后,他的目光无意间落至一旁的某个牌位,“还有他。”

相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赫然是景德帝的牌位。

相玉愕然,“先帝?!”

“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贪妄。”紧接着,他又道出一人名字,“而谢琅,是痴妄。”

光幕外的谢琅一顿,还来不及想视频中的萧临渊为什么说出的话如此反常,就听此时视频中的相玉问他,“那太上皇,您可对先帝可有恨?”

相玉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冒犯了些,他叩首,语气认真的说道,“小臣的祖父曾问过您这个问题,当时您的回答是无;”

“小臣的父亲也曾这样问过您,您仍旧答无;”

“今日,小臣也斗胆想要一问,您,当真就不恨先帝,也无怨吗?”

所有人都觉得相玉是找死,问了个致命题。

可再一想,他爹和他祖父既然都问过这个问题没被处死,好像到他这儿,如无意外,也不该被萧临渊处死的样子?

有人思绪走神了一刹,想道。

“无。”

“既无爱,又何来恨。”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平静如水地目光落向殿外,又像落在虚空之中的某处,没人知道萧临渊的脑海中此刻到底想起了什么。

只有最后那句苍茫悠然的话遗留于长宁殿中,相玉耳旁。

“我观浮屠众生相,凡所有相,皆是……”

“虚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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