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白剑安静地躺在桌子上，任由司意戳戳戳。
“给点反应啊。”司意见它装死，伸出食指点点剑柄，“再不回答把你砸了！”
剑：“……”她还是那么爱说胡话。
司意心中始终对剑冢那个给她重击的所谓试炼耿耿于怀，第六感告诉她，那个幻境与这把剑脱不了干系。
身上还隐隐作痛，司意看着白剑，眼睛微眯，伸手握住剑身，手上带了些灵力，作势要将白剑往地上扔去，“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结实！”
来真的？
那剑微颤，白光一闪，变成了一条通体银白的小蛇，顺着司意的指尖向上缠去。
司意：“我去！”
她猛然甩手，这下是真的打算把这个东西甩开，但那小蛇缠得牢牢的，还很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腕。
司意觉得神奇，她想了想，在脑海中问系统，“系统，这把剑这么奇特，在原书中不出现都说不过去，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系统声音有些迟疑，随即提醒道：“你的任务是找回魔尊，其他的不用花太多心思。”
“我知道。”司意撇撇嘴，随即戳戳小蛇脑袋，“剑冢里面的女声，是不是你？”
小蛇有些瑟缩，而后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你能说话？”她当初还以为闹鬼了。
小蛇一阵急切摇头，它只能制造小型幻境和打架，还容易发挥失常。
见对方摇头速度之快，司意咋舌，看样子是不会了。
“行了行了。”
“剑冢里面的幻境和那条蛇也是你搞的吧？”
小蛇有些瑟缩，而后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司意将它抬起来，与它对视，幻境和大蛇作为试炼能理解，但那个女声怎么解释？
“你认识我？”
系统在一片虚无中轻闪，空中一道无形的波动，小蛇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摇摇头。
“应该是恶作剧啦～”系统突然出声，“它看起来就比较调皮。”
司意看了小蛇几眼，没再多问，“既然你已经认我为主，那先给你起个名字。”
“通体莹白，皎若明月，叫‘引月’好了。”
小蛇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肉眼可见的高兴，司意低眸摸了摸它的脑袋，心中思绪不定。
一连修养好几日，除了第一天来送药的弟子，司意这里依旧没人来往，不过她倒是乐得自在。
只不过休闲日子没过多久便被打破，颠男主出关了，听闻她这次在剑冢成功地带出一把剑，便要召她去主殿。
想起陌思渊，司意对他的印象十分糟糕，虽然一面也没有见过，但根据系统口述的剧情，这个人颠得不行。
更别提她穿来时的一身疼痛还是拜他所赐。
司意自进入主殿结界范围开始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好似被什么东西暗中窥探般，她伸手搓搓臂膀，眼神好奇地打量四周。
明净峰主殿位于最高处，本就高寒，加之陌思渊不喜吵闹，这里大多时候都没有其他弟子，便更显孤冷。
若不是处处干净整洁，她都要怀疑主殿荒废了。
主殿大门紧闭，司意还未开口求见，那大门便缓缓打开，司意抬眸看去，大殿之内，陌思渊一身白衣坐于上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他神情淡漠，冷峻的五官配上那双毫无情绪的的眼睛，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不愧是一本书的男主，身形气质俱为上乘。
就是脑子不好，司意暗自腹诽。
“弟子司意，见过师尊。”
她进了殿内，并未靠近陌思渊，空荡的大殿伴着轻微的回声，安静至极，司意眉目低垂，忽地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视的视线，忍不住皱眉。
“过来。”
一道极为冷然的声音带着命令，司意压下心中的反感，缓缓朝着前方走去。
她走了几步，上首那人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到了她的面前，属于那人的冷气猝然将她包围，司意立马顿住脚步并默默后退几步。
她的一举一动皆在陌思渊眼皮底下，见此，男人眼睫轻颤。
“听闻你前些日子带回了一把剑？”
陌思渊语气平静，似乎只是随便问问，司意只想快些糊弄过去，便乖顺应答，“是的。”
她眉目温和，看着和顺不已，既没有往日的娇纵，也没有过去见到他时的喜悦。
司意只觉殿内又安静下来，心中不耐，抬眸看去，却发现陌思渊正定定地望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出声道：“师尊还有别的要问吗？”
陌思渊回神，捕捉到少女隐藏在眼中的不耐，隐于袖中的手指微动，“把你的剑召出来。”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这把剑感兴趣？
司意这般想着着，将引月召了出来。
白光一闪，引月便安安静静地躺在司意手中，若不是外形过于特殊，它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剑没什么两样。
陌思渊伸手，引月便从司意手中离开，转眼便到了他手上。
白剑中白色流光莹洁，察觉到剑身的抗拒，陌思渊挑眉，竟然还是把生了灵识的剑。
不过……
他抬眼看向司意，对方面色无异，见他望来，眼中满是疑惑，那双眼睛清澈不已，倒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司意。
“师尊？”
司意表面淡然，但心中还是有些许担忧，陌思渊修为比陆识秋高上不知道多少，难道是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能有什么不对的呢？
不会是发现自己是假司意了吧？
但对方什么都没做，几息沉默后引月回到了她手上，司意也稍微松了口气，陌思渊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你可恨我？”
神经！
“弟子不敢。”
司意一派恭敬模样，忽然瞧见一白色衣角渐近，她抬眸，陌思渊正朝着自己走来。
“是吗？”
对方语调平缓，嗓音沉郁，“你是谁？”
司意的脖颈突然被无形之物掐住，引月正想动手，便被一股灵力打至地上，剑身颤动却无法移动分毫。
窒息感越来越重，司意看着引月晃动扭曲的剑身，将视线艰难地移到陌思渊身上，压住想要骂人的欲望，“师、尊？”
陌思渊伸出右手对着司意额头，一股灵力直朝司意打去，他眼中带着探究，嗓音严冷，“你是谁？”
脑中一阵疼痛袭来，司意没忍住，“你……”你祖宗的……
“阿意别慌，他查不出来的。”系统在脑中出声，“你忍忍。”
“嗯？”
“弟、弟子就是司意……咳咳……”身上所有禁锢消失，司意跌落在地，猛烈地咳嗽起来。
引月松了束缚，朝着陌思渊刺去，对方衣袖轻翻，它便被打落在司意旁边，“哐当”一声，仿佛打在司意心上。
司意撑在地上的那只手缓缓握拳，她压下眼底的神色，眼前之人渐渐蹲身，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二人四目相对。
“阿意，不管你是她，”陌思渊语气森寒，他眸色幽暗，注视着司意的眼睛，将对方的情绪纳于眸中，“还是别的什么，”
陌思渊望了她几眼后，他伸手将司意散落在脸颊的头发别于耳后，语调又轻又缓，“都最好不要打小主意。”
“知道了吗？”
“……是。”
带着引月从主殿出来的时候，司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吐出一口浊气，安抚着手中的引月，眼中情绪不明。
系统瑟缩着，小心翼翼道：“阿意，你还好吗？”
“……想杀人。”但是现在她太弱了，别说陌思渊，就是牧星野她也打不过。
“其实你很厉害的，只要你……”系统突然顿住，“呃……那什么，你好好修炼，以后一定能打过他的。”
司意只当系统是在安慰自己，她摸了摸脖颈处，疼痛依旧，她将引月收回，低眸淡淡道：“咱们回去吧。”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司意心情糟糕透了，被陌思渊放灵力一查，她现在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师妹？”
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如山上清泉，冷中带着一丝温和，“你怎么在这里？”
司意转身，陆识秋一身青衣淡雅，他立于月下，月光打在发丝上，显出一道银白色的轮廓。
司意此刻脑袋有些迟钝，只定定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有脚步声渐近，陆识秋朝着她走来，离得近了，司意似乎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那股淡香。
“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脖子？
司意缓缓伸手摸去，嫩白的手指与细嫩脖颈上的红痕形成鲜明的对比，陆识秋眼眸轻颤。
“这个……是师尊掐的。”
司意摸在脖颈的手搭在额头处，晃了晃脑袋，眼神有些迷茫，她抬眼看向陆识秋，“他真的很烦！”
系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但司意现在脑袋像一团浆糊，只觉得意识好似脱缰的野马，“还是你顺眼多了。”
陆识秋手指微动，他抬眸朝少女看去，对方在夜色下的脸色瓷白，眉毛微微皱着，那双清莹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有些怔愣的表情，“还是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