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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1 / 1)

夏姑姑的眼皮子直跳,连忙上前捂住雪玉的嘴,言语里都存了些哀求,“哎哟哟,姑娘可不能胡言乱语,要是真闹到圣上跟前那还了得。此事该如何了结,但凭姑娘吩咐就是!”

雪玉牙尖嘴利着,扬声向主屋喊去:“要我说,先叫这云夫人过来,好好给我们夫人磕头认罪要紧!”

江佩云的眉头狠狠一拧,气火攻心,竟是又咳出了一小口血,当即眼前就有些发晕。

可笑,让她去给盛扶京磕头?

这念头在心中才略略转圜上,江佩云便听见了夏姑姑一声极为利落的:“这是自然。”

“姑姑?!”江佩云不敢置信地抬头,只是疑心自己听错了去。

可下一刻,夏姑姑便令屋子外的两个婆子进来。这二人不由分说地把江佩云两条胳膊架起来,道了一声得罪。便像是拖行犯人似的,活活把她拖去了里间。

盛扶京分明是装病!

她一双眼珠子还来回转着,就这么直白地看着江佩云,笑盈盈道:“云夫人,你一直不曾给我磕头行礼过,今日,便权当是补上了吧。”

横竖已是撕破了脸,江佩云幽幽地盯着她,“是云儿想错了,原以为夫人合该有正房夫人的气量,不会计较这等小事呢。”

夏姑姑低声训斥道:“闭嘴!”

长公主一走,她便可代其权力,冷眉冷眼道:“云夫人,还请你磕个头认个错。大夫人这才好饶过你。”

哪怕是再不情愿,形势如此迫人,江佩云也只得含泪跪下,死死咬住了嘴唇,对着盛扶京磕头认了罪。

眼前是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仿佛能映出自己此刻狼狈不堪的影子,她的眼睛里都要淬了毒一般。

紧紧闭上了眼睛,她的声音亦是有些颤抖,“此番是我不对,特此向夫人赔罪。”

她屈辱不堪地跪在地上,可盛扶京却只当是没听见,反而慢慢悠悠地问起了夏姑姑,“虽说是江佩云指使的,但这下毒之人,还请夏姑姑一定要替我找出来才好。”

总算不再闹着回娘家、找二哥去了。

夏姑姑心里发恨,表情确实愈发和善:“下毒之人自然是要找的。不过由此可见,锁春院里这帮奴才都不中用。不如全撵了出去,老奴再另替夫人挑一些好的来。”

“夏姑姑糊弄我呢,谁不知道内宅里一贯是江佩云管着的。”扶京听了这些,犹自不大满意,躺在床上就翻了个白眼,“撤走了这些白眼狼,再来另外一批?”

她步步紧逼,夏姑姑只能跪着答道:“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这事儿也好商量,”雪穗总算是笑了笑,语气亦是跟着和缓起来,“我们夫人不是难伺候的主儿,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再要四五个伶俐些的人也就够了。”

“如果姑姑不嫌麻烦,我们夫人倒是想从娘家再拨几人过来。”雪玉细声细气道:“您看如何?”

锁春院里原本的人也不多。

这竟是要全部换上她自己的人,以后院子门一关,那这里头可就是她盛扶京的天下了。

以后若是有什么动作……

可是这夏姑姑才迟疑了那么一瞬,盛扶京便是脖子一梗,又直直地躺在了床上哎哟出声:“我头好疼啊,快看看我是不是要被毒死了……”

雪穗哭哭啼啼扑了上去,雪玉则又做出了气急败坏的模样,撸起袖子就要出去:“找我们二爷去!”

“罢罢罢!”夏姑姑只差给这三个小祖宗跪下,她活了这么些年,竟从没见过这样的路数,偏生又把自己克得死死的,连半个不字都说不出口,求饶般的脱口而出,“一切都听大夫人安排!盛家的老人来伺候夫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不必夫人多费心,老奴马上就去替夫人张罗着!”

哭声戛然而止,像是那放水的竹栓——一下拧紧了。

盛扶京‘哼’了一声,用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又慢条斯理道:“那便有劳姑姑了,雪玉,送客。”

竟像个小阎王似的!

总算是结束了。

被这么闹上一遭,夏姑姑可真觉着自己瞬时老了十岁,连转身踏过门槛时都觉着力不从心。

后头偏偏又有一声:“慢着。”

夏姑姑连忙回身,竟从心底觉出了害怕:“夫人有何吩咐?”

“不是说你。”盛扶京抿唇一笑,轻飘飘道:“江佩云,我让你走了?给我继续跪好了!”

江佩云本是单脚站了起来,闻言后很是顿了一顿。

可是,在这难堪的间顿之中,却没人为她说话,甚至连一句求情都没有。

她只能再次缓缓跪了下去。这却还没完,才刚跪好,盛扶京又不耐烦道:“罢了,你在这里我都不能好好休息,雪玉,叫她换个地方跪下。”

“夫人,叫她去东厢房里跪着吧,那里头清净,只有白鹿姐姐在。”

白鹿。

这可是个死人啊。

要她和死人在一间屋子里?!

江佩云立刻慌张地抬头,只觉得这话说得太过荒谬,谁知盛扶京却觉着大有道理似的:“对呀,且让她和白鹿见最后一面好了。夏姑姑——有劳了!”

夏姑姑只得应下,生怕这盛扶京再出了什么幺蛾子,极快地让那两个婆子把江佩云带走,送去了东厢房,勒令其跪在白鹿尸.体之前。

清净了。

雪穗将其余下人谴退,再上前小心地关上了房门,一回头便长舒口气,“白鹿那死状可惨了,别吓死江佩云。”

雪玉冷笑一声:“这可是白鹿临死之前求得事情,咱们帮她办了,也算是积阴德。”

昨天晚上,她们发觉白鹿中毒的时候,那姑娘倒也还没死,只不过已经给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大概是怨恨到了极致,白鹿竟是一直强撑着口气,告诉盛扶京她们□□的地方。

就连给糕点里下毒,然后再喂她吃下一块的主意,也是白鹿自个儿想了出来,再一字一句地告诉了她们。

白鹿要强掐尖了一辈子,没想到临死之前倒是向盛扶京真情实意地忏了悔恨,不求盛扶京的原谅,只求在临死之前,能够替她狠狠的报复江佩云。

闹了这么半天,盛扶京并不怎么累,反有些精神,忽然出声道:“长公主入宫去了,夏婆子忙着替我张罗新仆人的事情,这江佩云又跪在了东厢房。”

府里人人都忙着,大约是没人管她了。

“雪玉留下看家!”盛扶京极快地做出了决定,“雪穗,跟我走。”

她的心里还有个叫沈辞的牵挂。

先是令雪穗提了个食盒,在院里的小厨房里装了些还热着的饭菜,随后,两人便轻手轻脚地从锁春院的后门中出去。

还好,盛扶京不大受恩宠。她所在的锁春院也是地处偏僻,院子四周都种植着大片竹林,不远处就是东西苑的交界之处。

这交界处的路口,有一道篱笆小门。

长公主宴会那日,恰好是夏姑姑跑去给沈辞灌下清梦引,这小门她们大约也忘了关,这才叫自己误打误撞着进去了。

但此刻的门却是关的严严实实,盛扶京二话不说,一只脚踩上了篱笆,两手一撑,在雪穗的惊呼声里利落地翻了过去。

“夫人小心着点!”雪穗在门的那头,皱眉唤她的名字,“你呀,还当是在咱们盛家么?”

那会子,整个秦县,谁人不知道盛家两个小魔头的名号?

二哥带着她偷鸡摸狗四处乱窜,翻一道小小的篱笆门罢了,她根本不在话下。

今日的太阳不怎么毒,盛扶京的额头还是出了少许的汗,笑着伸手,“把食盒给我,你在这儿等着,顺便替我把把风。有什么动静,你就学那黄鹂鸟的叫声来知会我。”

雪穗倒是乖乖照做,“你要做什么去呀?”

盛扶京今日不知怎么的,只觉着心情十分大好,随口道:“喂小猫儿去。”

是个被饿得皮包骨头的小瘦猫呢。

沿着长满了杂草的青石小道向里走着,这一路上竟是一直有些若有似无的浆果香气。

扶京今日穿了一件齐腰桃粉色的襦裙,她一贯喜欢穿得粉色的,轻飘飘地走在路上,像一团滚动着的彩云。

沈辞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团粉色烟云。

但他知道,云朵只会在天上,所以这大约是自己的幻觉。

清梦引早就无法给他带来任何的欢愉,尤其是这几年,这数月一次的惯例更是只剩下纯粹的痛苦癫狂。

但沈辞亦不大确定——他忘记了什么是快乐。

有时候痛到了极致,大脑便觉出了一丝麻木,仿佛灵魂自肉身之中抽离,沈辞以为,那样的感觉大约能够称得上快乐。

粉色的彩云停在了院子门口,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偷看。

不过从院门往里头看得话,自然是看不见什么人的。她一会儿转转脖子,一会儿歪歪脑袋,像是有些着急。

最后,她把院门推了一条小缝,只是不敢有太大动作,缩着身子悄悄进去了。

沈辞忽而清醒了过来,看清楚这是盛扶京的一瞬间,他竟是欢愉的笑出了声音,连忙从窗边离开,跑去给盛扶京开门。

“早啊小瘦猫。”盛扶京也是见了他就想笑,没由来的想要笑。

看清楚这院子里头并没有旁人以后,她招呼着沈辞一起进屋子,也不管沈辞是不是能听得懂,便喋喋不休着给他讲起了今天早晨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此事让她极为得意,见到沈辞后便不由自主想要与他倾吐,只是说到一半,她抬眼看到沈辞那认真聆听、表情凝重的模样,却是忍不住笑了,“算了,你又听不懂,我不和你说了,来吃饭。”

谁知道沈辞却着了急,拽着她的手直摇头,执拗道:“听懂,要说。”

“我,我听懂。”盛扶京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用手指了指自己,纠正道:“我听懂,要你说。”

他说出的句子,总是颠三倒四的。缺失了主语和一些连词。

沈辞点了点头,“我听懂,要你说。”

他看着盛扶京的动作,忽然又添了一句,“你,带东西,放桌上。”

盛扶京惊喜道:“呀,这么快就学会了,你真聪明。”

这屋子空空荡荡,只有中间放了一张破旧的木桌子,桌子两旁放了两块干干净净的大石头。

盛扶京绕着桌子转了一圈,总算发觉了——不对呀,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只有桌子。

石头,大概是从院子里捡过来的,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放着充作凳子用。

是专门用来招待她的么?

一回头,果然沈辞正在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期期艾艾着指了指凳子,“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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