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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充(1 / 1)

青禾在北辰王府邸附近徘徊,抓耳挠腮地不敢上前。他哀怨地叹息一声,再抬头看看此时正悠哉地靠坐在一旁树枝上,闭眼假寐的月离。青禾再次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想要引起月离的注意。

月离嘴角微勾,摇开手中的骨扇,语气有些不耐烦地道:“唉声叹气地给谁听呢,你在这里晃来晃去也有半个时辰了,还不快去。”

青禾为难地道:“可是师父,这冒充二师父的身份,咱们在苍穹山干也就算了,可这是邺京,被逮住了罪名可不轻啊。”

“我来到邺京才知晓,这有不少的人和事被牵扯其中,一时半刻很难理清。”月离微微睁开双眼瞥向前方拐角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正是昨天跟踪他们的其中一人。

“如今也只能先借助未央的身份,去查清事情的真相了。”月离唇畔扬起平时那肆无忌惮的痞笑,既然他们都以为她就是沐未央,那她便将计就计,看看这位安丞相究竟想要干什么。

其实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虽然她与沐未央很少在人前露面,但真要借用沐未央的身份,还是有些冒险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能赌一赌了。

“可是师父,你让我假冒二师父,这要是被识破了,恐怕会被抓起来的。”青禾苦着一张脸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月离身子轻转从树上跃下,斜睨着青禾嗤笑道:“呵,这就怕啦,若是真被逮到可不光牢狱之灾这样简单,说不定还会……”月离合着扇子轻轻在项颈处比划着。

青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吞了口口水,艰难地劝道:“那……那我们更不能冲动了,不然……不然我们等北辰王回来再从长计议。”说完一脸期待的盯着月离。月离原本就只是想逗一逗青禾,毕竟在那些人眼里,她才是沐未央。可瞧着青禾一脸害怕的样子,戏弄他的心思便停不下来。

月离斜睨了青禾一眼,靠在身后的树干上,轻摇着骨扇,揶揄道:“北辰王是去出征打仗,又不是去串门儿,等他回来?亏你也想得出来。”

随后她唇角勾起一抹调笑,拍了拍青禾的肩,道:“不过呢~你若是怕了,那就回苍穹山,反正你已经尽力了,我相信你二师父在天有灵也不会怪你的,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弟子嘛。”

“……师父,你都说这么直白了,我哪里还好意思再去推脱……我这就去。”青禾嘴角抽搐一番,苦哈哈地极力扯出一丝笑意。

当初是他非要跟着月离下山,来追查害死二师父的幕后真凶的。若这个时候退缩,实在是说不过去。尤其还是在月离面前,若真在月离面前退缩的话,指不定会被月离反复地将这事拿出来调侃他的贪生怕死。

“来者何人?”青禾刚走到阶梯前,便被门前的护卫拦住。其实刚才青禾在一旁晃来晃去的,就被看守护卫注意到了,他们一直觉得这两人很可疑,时刻都提防着。所以当他们刚走近一些,护卫们就已经摆出了防备姿态。

月离看到这几个护卫的架势,扇面遮唇笑道:“呵呵,几位大哥,别紧张,我们可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哦。”

护卫们看着眼前的邪魅少年,脸上竟泛起红晕。

青禾瞧着此情此景,不禁在心中感慨,真是个妖孽啊~

其中一个护卫醒过神来,神色尴尬地问道:“咳咳,那请问阁下是何人,到北辰王府有何事?”

月离垂下眼眸,斜睨向青禾,唇畔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说道:“请问北辰王妃可在府中,我的这位朋友有事求见你们王妃。劳烦通传一声。”

青禾摸了摸自己有些发凉的脖颈,颤着音结巴道:“啊……哈,哦,是……劳烦各位帮我叫一下你们王妃。”

护卫见青禾吞吞吐吐地,甚是可疑,充满警觉地厉声问道:“放肆!未告知身份,禀明来意就想见王妃,王妃又岂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你们究竟是何人?!”

“沐世子?!”正当月离要解释的时候,从府内传来一声惊呼。

月离疑惑地抬头望去,只见是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粗犷的大汉正一脸震惊地注视着她,而月离却并不识得此人。

月离一脸疑惑地问道:“不知阁下是?”

那人匆忙来到月离身前,说道:“噢,卑职周公炳,是北辰王的副将,那日苍穹拜师会有幸一睹世子风采,只可惜当时宾客太多,没能与世子说上话。”

“周副将,你说他是未央?”站在周公炳的身旁,一位身着华服的美丽妇人语气中略显疑惑地问道。

周公炳反而激动地对妇人道:“是呀!王妃,他便是未央世子!”

沐未央自从六岁被初尘带到了苍穹,就再也没与北辰王夫妇见过面。听沐未央说,只因他儿时体弱多病,王妃便寻了一位高人,高人说他命中带劫。只要远离邺京,并且在十五岁之前不与邺京的人往来,便可避过此劫。所以王妃为了儿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痛心地将沐未央托付给了北辰王的旧识——初尘。

可这么多年过去,这位王妃见到儿子却还没有一个外人来的激动,反而眼神中充满了打量的意味。虽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月离捕捉到了。

随后王妃像是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似的,猛地抓起月离的双手,红着眼眶瞧着月离道:“央儿!你真是我的央儿?!”

月离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对着面前的美妇行礼,道:“母亲,我是未央。儿子这些年都未曾下山来看望母亲,是儿子不孝。”

“不,是我不好,你年纪那样小便让你离开父母身旁,这些年来,为娘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十五岁时,初尘掌门却来信,说你下山历练去了。谁知这一走便是两年,如今终于回来了。”王妃说到伤心处,已是满脸泪痕。

青禾在这伤感的氛围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甚是感激的瞧着周公炳,觉得他来的简直太是时候了,真是救了自己一命啊!

反观周公炳,他余光瞥见这年轻人眼泛泪光地瞧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寒战。

月离看向青禾,无声地吐出三个字,“胆小鬼”。

青禾尴尬地挠了挠头,转而看向别处。

周公炳看着分离十几年后才刚见面的母子二人,识趣地说道:“既然王妃一家人团聚,那卑职便不再打扰了。过几日沈老将军与沈老夫人也该回京了,世子这次回来的也正是时候。王妃让卑职带给王爷的家书,卑职定会亲自交给王爷,也会告诉王爷,世子回府的消息。”

王妃点头表示谢意,说道:“即如此,那周副将一路小心。”

“卑职告辞。”

待周公炳走后,月离望向刚才拐角处,却见那人急急忙忙地正要离去。月离附在青禾耳边低语几句,青禾同样向那拐角处望去。

月离悄声嘱咐道:“小心些,那人功力不弱。”

“师父放心。”说完将怀中抱着的木盒交给月离,又将身上的行李包裹放到一旁的仆从手中后,便跟在那人消失的方向掠去。

“央儿,与你随行的那位公子他去干什么?”王妃看到二人耳语几句,那位随行的少年便施展轻功离去,心中很是纳闷。

“哦,他只是看到了一位熟人,过去打声招呼,稍后便会回来。”

“即是如此,那我们先进府吧,我让下人多做几道菜来庆祝一下。”王妃看似高兴地拉起月离的手,边说边示意仆从将月离怀中的木盒拿走。

月离微微闪躲,眸色暗了暗说道:“这个,我自己拿着便好。”

王妃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拉着月离的手进了王府。

边走月离边四处打量着,王府的布置算是别具一格。刚进大门便是一条自外牵引而入再流淌而出的小河,河中还有着不少的锦鲤,河面上种着各种水上花草,河边上也有不少的亭台楼阁。几座木桥分别坐落在河上的不同位置,从桥上进入内府便是许多的花丛,府中只能用鸟语花香来形容。

但让月离感到奇怪的是,王妃并未像是多年未见到亲生儿子般拉着月离嘘寒问暖。嘴上说着心疼她一路的舟车劳顿,想让她先休整一番再叙旧不迟。可是月离总感觉王妃对她表现出来的热情之下有一种疏离感。但她转念一想,母子分开十几年都未曾见过面,自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或许王妃只是还未适应。

月离被安排住进了东边的院落。听下人说,这是王妃一早就安排给沐未央世子的,从建成到现在虽说没人居住过,但王妃每天都派人前来打扫。

月离独自坐在院落中,看着这一丛丛的娇艳花田暗自失神。她将木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来回轻抚着:“未央,这是你父母特意为你布置的住处,你可喜欢?”

“师……咳咳,师父。我回来了。”青禾跟着仆人找到了月离。却发现月离正在暗自神伤,他挥退了仆人,轻声地唤道:“师父,你还好吗?”

月离敛去面上的伤感,语气也恢复正常,她没有理会青禾的担忧,而是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青禾暗自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月离在逞强,可是他了解月离,所以也并不多加劝解安慰,或许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帮师父尽早查出凶手,师父才会早一些放下。

青禾走到月离身边坐下,说道:“正如师父所说,那个人虽轻功极好,但其他的功夫一般。我将他打晕之后,关进了昨日投宿客栈的柴房中,也给了那老板不少银钱,随意扯了个由头,让他帮忙看着。等今晚人少一些时,我们再过去。”

月离随意地应了一声,又陷入沉思。

青禾思量再三,还是张口问道:“师父,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要把实情告诉王妃吗?”

月离闭上双眸,手指按着眉心,看起来有些疲倦,她说道:“不行,以今日的情形来看,我们身边还不知潜伏着多少人,所以这件事目前还不能让他人知晓。”

“可是王妃那边……倘若日后让王妃知道二师父早已不在,恐怕会承受不住。”

月离有些烦闷地说道:“我知道,可是我们现在不能冒险,况且王妃不知道实情未必是件坏事。若是我们不小心暴露,起码他们会少受些牵连,所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至少也要等到北辰王返京之后,再说出真相。”

青禾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希望王妃将来得知事情真相之后,可以原谅我们这样期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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