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是一家高奢精品店。
店里简奢高雅,头顶的水晶灯错落有致,魏清然一走进来就能闻到一股淡而不媚的玫瑰香,结合她偏爱的香水牌子,她觉得店里更胜一筹。
店里没有其他顾客,销售经理一见他们进来就赶忙上前迎接,态度诚恳并非寻常店里热情洋溢爱推销的作风。
“晚上好池先生,需要我带这位小姐去挑选衣服吗?”
“听她的意思。”
池砚看了一眼身边局促不安的女人,见她有些放不开于是便走到贵宾区等着。
贵宾区在店的最里面,池砚进去之后便有销售端了茶水进来。
魏清然看了一眼身后,见池砚不在跟前这才对销售经理说道:“能麻烦你帮我挑一件适合家庭聚会穿的衣服吗?”
这种店向来非比寻常,不用看就知道价格贵到有多离谱。她并不是拜金性格,平常吃穿用度一贯节约,哪里知道这里到底哪件最得体?
销售经理年纪略长,一双看人的眼睛精准利落,她扫了一眼魏清然的身段便走到一排货架旁,三两下替她选了好几件。
“小姐,您先试穿看看?”
销售经理态度和善,为人处事周到细致,她贴心的帮魏清然打开更衣室的房门,又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没有人打扰魏清然总算松了口气。
她环顾比自己家卧室还大的更衣室,心里的难受达到顶峰。
她从没想过要过这样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渣不是因为不争气的继父,她想她会做个简单纯粹一直追求梦想的舞者。
可如今说什么都是不可能的。
从母亲领着继父走进她的生活开始,一切天翻地覆,她本该向往的爱情也终究走向灭亡。
魏清然甩甩头将杂念抛之脑后,她慢吞吞地换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将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衣服缓缓穿上。
镜子里的自己是美的,剪裁得体的小香风套装穿在她身上玲珑有致,曲线完美无缺,要是非得找点不足的话,那就是她的表情不够得体。
从更衣室出来,销售经理眼里可见的惊讶。
“小姐,这衣服果然还是您穿才好看。”
“裙子会不会太短了?”魏清然指着刚到大腿的裙摆,不确定地看向那面露惊喜之色的销售经理。
“您的身材不穿短裙可惜了呀,如果您觉得不够得体那里面那件长款连衣裙您可以再试试。”
魏清然点点头,转身进了更衣室。
她没询问池砚的意见,却不知池砚已经从贵宾区过来,正好看见她走进更衣室的背影。
销售经理见人走到跟前,便主动和他解释,“池先生,小姐可能有些挺紧张,要不您再坐会?”
“不用。”
他在店里转了一圈,直看到角落里那件纯白的改良旗袍时他不由停住了脚步,销售经理心领神会赶紧走上前将衣服取了下来。
“让她试试。”
简洁的口吻,池砚这回坐在正对更衣室的一张单人沙发内。
销售经理敲了门,将那件衣服递了进去。
没一会儿魏清然出来了,身上穿的正是刚刚池砚选的那件旗袍。
中袖立领,高腰修身,鱼尾裙边,魏清然穿上果真让人眼前一亮,白色的旗袍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水灵动人。
她的脸明眼可见开始泛红,一想到刚刚经理将衣服送进来时所说的话,魏清然就没办法自然。
“行,行吗?”
她的目光是看向沙发里那人的,询问也是朝着他。
魏清然不确定自己为什么非得穿得如此隆重,可反过来一想,或许有钱人的心思她根本没法理解。
“嗯,就这件。”
池砚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他知道她穿这件肯定好看,眼下不过是故意装作敷衍的口吻罢了。
趁着魏清然换衣服的空隙,池砚又指了几件让服务员一并装进袋里,等魏清然出来后她才发现沙发上的袋子明显多了好几个。
“需要买这么多吗?”离开前她走到对方身边,小声询问缘由。
“适合你。”
连声音都是冷冰冰毫无温度的,魏清然当然不会认为对方会对她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得到答复之后魏清然就做了个决定,非必要场合她一定不会去穿。
从店里出来,魏清然表示自己可以打车回去不用池砚送她,可身旁的男人像没听见似的,拎着衣服率先走在前面。
魏清然像是自言自语又得不到回应的小孩,她闷着头跟在对方身后,直到撞上他的后背她才发现,池砚已经停下脚步按了电梯。
摸着有些发疼的额头,她嘟哝着说了句“对不起”。
轻微的笑声从边上传来,魏清然抬头去看,却只看到池砚面无表情的那张冷脸。
下到地下车库,池砚将衣服放进后座又顺手拿了份文件交给还站在车旁的女人。
“这是什么?”魏清然不解。
“协议书。”他打开车门的同时招呼她:“先上来。”
魏清然乖乖照做,只是眼睛却是盯着手上那份文件的。这会她算是明白池砚为什么不同意让她自己回去了,原来是有东西要交给她!
可是直接说难道不好吗?她也不是喜欢惊喜的小姑娘了,又何必惜字如金呢?
魏清然十分不解,可又不好当面去问,她干脆看着手里文件,直到最后最终产生了疑惑。
协议里的条款罗列的清楚又直白,几乎都是对她有利的,唯独一点她需要和他捆绑三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魏清然一想到三年后自己就二十九岁了,说不介意也是假的。
“池,池砚,协议需要三年吗?”她结结巴巴喊他的名字。
“最长时间,情况顺利可以提前结束。”
“我能问问是什么情况吗?我不是想打听你的私事,我只是关心我需不需要付出什么。”
魏清然小心翼翼的开口,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池砚灼灼盯人的目光。
那目光深邃难懂,那瞳孔漆黑冰冷,魏清然吓得没敢多说,一张脸写满了后悔。
“那天我就说过只要你一个妻子的身份,至于其他并不需要!”
池砚没有解释太多,魏清然也知道私事不方便多问,只要不牵扯到她的人生,她觉得自己咬咬牙一定可以做到。
送到小区那条路,魏清然便让池砚将车停在路边。
见人不解她慌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小区里路窄倒车不方便。”
池砚点点头解开安全带下车。
他从后座取出装衣服的礼袋,魏清然见状正想伸手去接,哪知道他将手往后一扯,看着昏暗光线下的小区对魏清然说了两个字,“带路。”
魏清然没再较真乖乖走到他前方,好在她住的那栋是最靠近门口的那栋,进小区就到。
“我就住这栋。”
她的意思简单明了,是不想他再送到家门口。
池砚见周围还算安全,才伸手将礼袋交给她。
“周五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魏清然差点忘记这茬,她点点头小声说好。
“进去吧。”声音依旧冰冷,可此时魏清然却觉得莫名温馨。
一个冷若冰霜话少直接的行动派处处体现绅士风度,当真是会赢得好感的。
魏清然的好感并不在于感情而是那种被人重视的感觉,甚至这一刻她觉得,或许和他协议结婚并没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