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连三月，早冬似晚春。
李明轩看着身边的程处默和母亲孙氏，大抵是不想让这种悲剧发生的。
一个国家的进步，一定是从社会的经济到科技文化的一起跃升，伴随着还有其他的医学各个领域。
大唐无疑是个李明轩这个现代人眼中落后的封建时代，这源自他对后世社会的了解以及脑海中对大唐的认知。
那么如何造就一个相对进步的封建社会？
这一点李明轩也没有答案，至少在李明轩看来，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如果想用先进的文明来带给中原大地曙光，那么一定是结束封建的时代。
可是人们的意识中，皇权在上，这是个根深蒂固的思想，想让李明轩去改变，李明轩是没有办法的。
李明轩叹气，也许文明的曙光可以造就人类的幸福感从而减少灾难。
程家，作为国公之家，程咬金更是大唐的开国元勋，基于此，他们的家庭对于整个大唐来说已经处于金字塔的顶峰。
可就是这样的家族，作为程家的夫人，面对病魔的折磨，就算程家的财富和势力依旧改变不了亲人天各一方的结局。
李明轩看着孙氏眼中决绝的样子，内心的悲悯之心被触动，李明轩瞧着母子间沉痛的气氛心里道：
“如果不以微薄之力，不以匹夫之勇去改变这个世界，那么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程家都存在着无法改变的结局，也要去面对亲人的离别，此时的程咬金，作为孙氏的丈夫，在妻子病危的时候都不能陪在身边。
当然，这不是因为程咬金的自私，而是身上肩负着保家卫国的责任。
李明轩走出了房间，想要尽可能地留给他们母子多一些的私人相处空间。
出了门，看着程家院里满地的雪花，此时的程府上下的仆人已经开始初雪，落雪被清除，然后又落地的过程中似乎没有了之前洁白无瑕的样子，可是李明轩看着头顶落下的雪花，心中依旧是悲伤。
不是雪景渲染的悲伤，毕竟这是一个洁白无瑕的雪，它象征着人们对于洁白无瑕遐想。
雪大了，当程府仆人清理的速度赶不上下雪的速度以后，李明轩知道，这场雪可能会对长安人更加钟爱一些。
索性心中带着烦恼的李明轩就置身于雪地之中，也不管手冻僵了，耳朵木了，就算是冰冷让他的身体已经麻木，他依旧置身于雪地之中。
寒风瑟瑟，雪花阵阵。
这不是一场关于雪花的盛宴，而是一场对于长安人而言的灾难。
“夫人正在和小公爷说事情，咱们要不要进去？”
“都这种时候了，还顾及这些做什么？”
后面的人终究是个急性子，说完以后就去打搅两人的温情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咱们府上在城外的田庄出事了！”
“什么事？”
“娘这事您就不要管了，柳伯，有什么事，您不如跟我说。”
程处默阻拦了母亲，接着看向了前来汇报的管家。
管家也不隐瞒，毕竟田庄事关府上来年的粮食。
“小公爷，咱们府上的田庄好多食邑的房子都被压倒了，在这么下去，恐怕要出乱子。”
程处默毕竟是战场上下来的，军中的磨砺让他养成了遇事不慌的性格。
冷静的程处默看着院里的雪道：
“这次的大雪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对于整个长安都不是好事。
就咱们家的食邑出事了吗？”
“小公爷，整个长安不少农户和百姓的房子都被压倒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流民，据说陛下准备放开城门，让这些流民进来避难。”
程处默点头，接着道：
“不放进来，总不能看着他们冻死，你去让咱们的食邑和庄户直接来府上吧，这么下去，总会出人命的。”
听着程处默的声音管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眼神看向程处默身后的程家夫人孙氏。
孙氏也跟儿子的想法一样，眼神示意管家按照程处默的意思去办，并且补充道：
“田庄就是咱们老爷的封地，可不能让别人笑话我们程家，不行就把府上的空房间先给庄户们住进去。
以往都是他们种着粮食供奉咱们，不能遇上点灾难就当冷血的人。”
有了孙氏点头，管家立马按照程处默的安排去执行了。
“夫人，刚刚宫里传出来消息，要挨家挨户捐钱，刚刚秦府河尉迟府上的人来问咱们家是什么意思，准备捐多少。”
孙氏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了儿子。
长子如父，现在程咬金这个家主不在府上，所以程处默就成了顶梁柱。
程处默看着母亲想了想，没有任何的犹豫道：
“这事情肯定是陛下带头，既然是做好事，咱们也别跟别人商量，咱们府上直接出五千两银子，尽最大可能地帮这些百姓一把。”
这次倒是没有询问孙氏，听着程处默的话，另外的管事直接去了。
“儿啊，这次的白灾没有那么简单，你若是行得方便，就让下人去咱们府邸门口架上炭火堆，然后把家里放着的那些不用的营帐先摆上，咱不管别人家是怎么样，以往你爹在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可不能让你爹回来的时候觉得咱们是小家子气。”
程处默觉得母亲说的在理，就道：
“娘，您就放心，以往的旱灾、粮荒，我都是跟着阿耶处理的，肯定能办好。”
孙氏听着程处默这么说，这才放心道：
“儿啊，为娘有些乏了，这府上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娘这身子骨还要撑着等你爹回来，就回房间歇息去了。”
“娘，您就放心交给豚儿，这府上的事情，儿一定给处理好，您就不要操劳了。”
“明轩，你说这一次的白灾又有多少的百姓遭殃？”
以前的程处默不会思考这样的问题，现在不同，自从和羌人一战以后，解救那些百姓的过程中，程处默明白了一个道理。
大唐的百姓是最善良的，他们的脑海中先是仁义廉耻，在别人需要帮忙的时候总会好心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