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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1 / 1)

:“娘…娘…娘你醒醒!娘…”

小宸月跪在母亲身边哭着,宸月的母亲微微睁开眼睛不一会儿又闭了上。

天空一直下着雨,宸月记忆中那场雨似乎下了一整个夏天都没有停,大雨淹没了一切。

:“主子,主子…”

宸月被宁儿摇醒,宸月的脸上因为做了噩梦还挂着泪珠。

宁儿安慰宸月说:“主子可是又做噩梦了?”

宸月呆呆地点了点头。

宁儿扶着宸月坐起来给她端来了一盏安神汤说:“主子喝了再睡吧。”

宸月听到外面的雨声说:“今年的雨季来的好早。”

宁儿看了看窗外说:“是呢,听说建安那边有河坝决堤了,陛下正熬夜处理公务呢。听说等祭祀过后,陛下就要起驾回宫了,之后的仪典也都取消了。”

清晨时分

合宫的妃子给皇后请安,韩晴注意到宸月的脸色很差便问:“张才人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宸月忍着不舒服的感觉说:“昨夜下午打雷,妾没睡好。”

而陈琳眼睛尖嘴快地说:“我瞧着张才人的脸瘦了,可怎么小肚子却比以前大了?”

陈琳的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去。

张宸月的脸色越发的白,韩晴问宸月身边的宫女诗音说:“诗音,你家主子的癸水这个月有没有来啊?”

皇后问话诗音只能据实回答说:“回禀娘娘,自正月入宫来了一次之后就没来过。”

算着时间已经三个月有余了,韩晴命人叫了太医过来。

凤仪宫

崔太后正在描花样子,柳芽儿说:“太医诊出了张才人已经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

崔太后直了直腰说:“依你看,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柳芽儿说:“添丁进口,当然是大喜事。更何况,这是宫里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很金贵。”

崔太后看了看柳芽儿说:“你说得对,这是皇帝的孩子,自然是大喜事。”

黄兰和柳芽儿对视了一眼,柳芽儿摇了摇头。

黄兰和柳芽儿走出来,柳芽儿拉着黄兰在前面走,黄兰说:“你拉着我做什么?”

柳芽儿说:“我若不拽着你,你方才要跟太后娘娘说什么?”

黄兰甩了甩袖子说:“陈淑妃的手已经伸到了各个宫里,如今荣王仍然树大根深她就能如此猖狂。连我这些日子的身体情况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张宸月的事情她也知道的明明白白。”

柳芽儿对黄兰说:“你告状也无用,你宫里的人是该好好管管了。

再者陈琳的父亲是翰林院的大学士,是内阁辅政大臣,连皇后都让她三分,而且她这个人嘴甜心酸不是个能得罪的。

从前的郑贵妃就是个绣花枕头只会凭着出身耍威风中看不中用,而这个陈淑妃是个手段阴狠又城府颇深的人,你跟她作对你不想活了?”

黄兰抱怨说:“真是窝火,做了妃子还是这么窝窝囊囊的。”

柳芽儿安慰着黄兰说:“行了,别抱怨了。你知道么?建安那边出大事了。”

黄兰说:“怎么说?”

柳芽儿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姑姑同我讲的,建安知州门玉枝被罢官了,现在朝廷要挑一位钦差大臣去总管赈灾事务。”

黄兰一头雾水的说:“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柳芽儿无奈的看着政治嗅觉一丁点都没有的黄兰说:“太后娘娘的侄子最近调回京城了,而这个钦差大臣三品起步,如果赈灾做得好,回来估计也不会低于四品京官的官位。”

黄兰恍然大悟的说:“难道说娘娘想让她娘家侄子去做这个钦差大臣?可是那个崔凛有这个能耐么?”

柳芽儿跟黄兰说:“崔凛是科甲出身,听说他之前在江宁做通判的时候官声就很不错,而且还是陛下的表兄弟,很有可能会是他。”

黄兰疑惑的说:“真的?”

柳芽儿说:“陛下手中无人可用,但凡能用的陛下都会用的。毕竟崔家这些年也算是谨慎守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借着太后的名义耀武扬威。”

黄兰甩了甩袖子说:“钦差而且还是去赈灾,这可是个肥差,难道前朝的那些个文官会放过这个机会么?崔凛说白了也只是六品通判,而且回京之后也并未任职。”

柳芽儿冷笑了一下说:“那就得看那些人是宁可让荣王赵王等人插手,还是退而求其次让崔凛去了。”

桃园

张宸月靠在床边一声不吭,而刘弘只是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看书。

张宸月能看的出刘弘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欣喜的表现,反而一如既往的冷漠。

张宸月紧张的抓着手帕,刘弘一边翻着书一边说:“你既然有了身孕,名分就应该好好的定一定。免得来日皇子或是公主出生的时候因为生母身份而被人轻视。”

张宸月只能点点头说:“谢陛下。”

说完刘弘起身要离开,走出房门之前刘弘看了看张宸月说:“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离开了。

而不一会儿宁儿欣喜地跑进来说:“主子,陛下赏赐了好多东西。果然陛下最心疼的还是主子。”

张宸月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在外人面前刘弘对她是千般好万般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刘弘冷若冰霜的面孔和铁石一般的心肠。

她深深地为自己和腹中胎儿的未来感到担忧,她六岁的时候躲过了洪灾,而今十几年过去了她仍然在汪洋之中漂泊无所依靠。

下午的时候何英来了

何英高兴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红布包,打开之后是个赤金长命锁。

何英一边翻着一边说:“这个啊,是我小时候戴过的,听我娘说我三岁那年高烧不退险些没了命,而戴上了从庙里求来的这个开过光的小金锁没几天就好了。

这个东西很灵验的,等小皇子生下来之后你就给他放到肚兜里一定可以保佑他长命百岁的。”

张宸月看着一脸高兴的何英说:“多谢贤妃娘娘。”

何英爽快的说:“害~这有什么的?我又不得陛下喜欢,估计这辈子也就是个孤寡的命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这个孩子可是陛下头一个孩子呢,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的。”

说完把长命锁交给了张宸月,何英对她说:“回宫之后,我宫里还有我母亲之前给我送来的七两参和金洲来的燕窝,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张宸月有一些不好意思地说:“别人因为我是荣王的人都躲着我,只有娘娘肯眷顾我。”

何英打抱不平地说:“我可是贤妃娘娘,你和柳才人是我宫里的人,我不护着你们谁护着你们?对了!柳才人呢?怎么一直没见到她?”

张宸月说:“娘娘,柳才人和丽昭容是柳尚宫的亲戚,是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而我被太后厌恶,如今太后对我有孕一事态度不明,她怎么能来犯险呢?”

何英嘟囔着说:“可你怀的究竟是她的亲孙子啊,不是说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么?”

张宸月苦笑了一下说:“大概是天家父子亲情都比较淡薄吧。”

何英无奈的说:“柳才人这个人心眼子特多,却又不肯说实话,跟她相处真是累的慌。”

赤霞宫

柳芽儿在一旁侍奉刘弘看奏章,刘弘说:“张才人和你一起住在合欢殿,她这次有孕你怎么看?”

柳芽儿心里骂道,你干的好事你叫我怎么看?那孩子张才人能一个人怀上不成?

真是母子连心,怎么都问一样的问题?

柳芽儿给刘弘研墨说:“陛下您以为呢?”

刘弘说:“往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放风筝的人,今年天气不大好放风筝的人也少了不少。”

刘弘提笔说:“放风筝最讲究的就是绳子的度,太松不行太紧绳子会断。”

所以呢?张宸月腹中的孩子就是你口中的那个风筝线么?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刘弘察觉到柳芽儿的脸色有一些不好便问:“怎么了?”

柳芽儿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刘弘对这个孩子的冷漠无情让柳芽儿感到齿冷,黄兰如果这次真的是有身孕了,估计刘弘也不会很高兴。

明明是大喜事,可行宫里的气氛却很奇怪,到处都透露出诡异。

太后有了孙子没有很高兴,皇帝要做父亲了也没有很高兴,包括孕妇本人也是一脸愁苦。

仿佛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一个倒霉的事。

回宫的路上

天上一直在下雨,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心情好,结果下雨阴天就显得更压抑了。

张宸月坐在马车上闷闷不乐的,宁儿安慰张宸月说:“主子,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不高兴啊。”

张宸月看着外面的天气说:“我只是不喜欢连绵的阴雨天。”

宁儿说:“长安这边还算好的,听说江浙那一片下雨下的跟海洋一样,地里都下不去人。”

张宸月听了这话更是有了难过的脸色,宁儿小心地问:“主子您怎么了?”

张宸月轻轻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回到长安城的时候

城门外韩阕带着诸位大臣已经在此迎候,远远的看见了圣驾齐刷刷的跪下迎接。

刘弘缓缓走下御辇,看到以韩阕为首的大臣们跪的整齐。

他回首看了看御辇,他知道他们只是在拜这个空空的轿辇而不是自己。

刘弘走过去热情地扶起自己的丈人说:“国丈这一段时间辛苦了,快快请起。”

韩阕谦逊地说:“陛下客气了,这都是老臣应该做的。”

刘弘对所有大臣说:“韩相,为臣子表率,为朝廷鞠躬尽瘁,是朕的左膀右臂,是朕离不开的股肱之臣。”

后面的官员们听到刘弘的话表情各异,有的是羡慕有的则是不屑。

更让群臣觉得夸张的是,刘弘让韩阕同坐御辇回宫。

韩阕想要拒绝可刘弘说:“韩相是朕的丈人,有何不可?请!”

韩阕尴尬的笑了笑只能从命,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回到宣政殿后

刘弘支开了所有人有一些慌张的对韩阕说:“韩相,余杭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韩阕安抚着刘弘说:“陛下莫急,臣已经和工部以及户部商议过对策,先由户部调拨银两赈灾,然后由工部牵头整修河堤。相关事宜臣已经安排下去了。”

刘弘听到韩阕这么说做出放松的样子说:“那就好,韩相你也知道朕一向是不大知道六部的事情的,这奏章跟雪花一样的飞到朕的手里,朕真是…”

韩阕笑了笑对刘弘说:“陛下莫怕!有老臣在呢。”

刘弘和韩阕坐下说:“韩相,要是没有你朕真的要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荣王一党猖狂至极朕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祸朝廷。

西北已经久无战事,□□王他们仍然狮子大开口向朝廷索要巨额军饷,如今江浙一带洪涝灾害损失惨重,他们如果再向朝廷伸手要钱可如何是好啊?”

韩阕对刘弘说:“陛下莫急,如果荣王这个时候索要军饷,臣可以用赈灾的名义挡一挡他,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的人掺和到赈灾的事情来。

您也知道,每次赈灾都有官员从中捞取好处,当务之急就是防着这些人掺和进来。”

刘弘问韩阕说:“那韩相心里可有人选?”

韩阕说:“太后娘娘的侄子崔凛不是调回京了么?他出任明州通判的时候官声不错而且他也比较了解江浙一带的风土人情,做起事来也更方便一些。”

刘弘有一些为难的说:“朕…朕不大信得过崔家的人。”

韩阕劝刘弘说:“陛下,现如今能派得上用场的人您就姑且信一信吧。”

刘弘看了看韩阕随后叹了口气说:“依韩相就是。”

合欢殿

柳芽儿正在整理书架,这个时候凌云走过来说:“主子猜的不错,朝廷果然派崔凛去余杭赈灾了。”

柳芽儿挪腾着书架上的书说:“崔凛一个六品通判确实不配,但这个时候能派得上用场且不会引起几方人马争议,而且还真的能做好赈灾的事情的就真只有他一个人。

韩阕未必就真的看得上崔凛,但比起一向中正而且在江浙做过官的崔凛,韩阕更不想让荣王或者赵王的人来插一脚。”

凌云说:“可起手就是三品钦差不会太招摇么?”

柳芽儿看着凌云说:“武宗皇帝在世时曾册封其皇六子为大将军王率兵征讨突厥,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武宗皇帝要册立皇六子为太子,可最后继位的却是皇八子。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凌云摇了摇头,柳芽儿笑了笑说:“因为大将军王它并不是王公的正式爵位,战争一结束他又变回了平头皇子,给或者不给正式爵位都由皇帝自己定。

钦差也是如此,替皇帝办事的时候你即便是一品钦差,等事情办完了你还是六品通判,给或者不给正式官位都得看皇帝自己怎么想。

如果皇帝不给,即便一时招摇也会马上就销声匿迹了,就如同洪水一样,即便来势汹汹也会有褪去的那一天。”

凌云听懂了点了点头说:“主子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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