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茧门没关。
书架一眼看不到头。
二层悬浮在半空。
白黄握住花藤，蓝星结成楼梯，带着二人上了天幕。
四周空空荡荡。
书桌上放了封信。
白黄刚一靠近，苍孤月声音懒散。
“小白黄，师父去给你的心上人捉些灵物，记得招呼好客人。”
从开始听到心上人还会反驳。
到现在坦然接受。
白黄扭头看了眼江知间，“师父不在，坐下玩会。”
天幕能看见镇山所有景色。
江知间刚一坐下，茶桌上自动蓄水，仿佛半空里有双看不见的手在给他倒茶。
黑白色的仙鹤唯有额头一抹血红。
落在天幕，收起翅膀。
白黄坐在江知间对面，单手杵着下巴，“师姐，大师兄呢。”
江知间还在找师姐。
仙鹤突然开口，“不知道，跟师父一块出门了吧。”
往前只听白黄说师门里除了她都是妖怪。
头一次看到文鹤的原身。
江知间有点惊讶。
文鹤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黄摸摸胸口。
“师姐，师兄这段时间下过山吗。”
花茧都在山顶。
平常不管谁下山捉妖，总会提前说一声。
文鹤一只翅膀化作手臂，替自己梳理了一下额头的毛发。
“没听他说，和师兄有关？”
白黄嗯了一声。
把自己被人搬到地道一事简单重复了遍，江知间在旁边补充。
说到山下的鹿角，和腰间镇山的玉佩。
文鹤化为人形，贴着白黄坐下，嘴角勾起一抹笑。
“所以，你们怀疑阻止运鱼车上山的是大师兄？”
白黄挽着她的胳膊，“也不是怀疑，就是觉着奇怪。”
“而且，”白黄抿抿嘴，压低声音，“师姐从安和府城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过让我小心大师兄。”
文鹤轻轻笑笑，朝外抬抬下巴，“师兄腰间可没有写着镇山的玉佩。”
祈遇脚下踩着花藤。
正好从天幕进来。
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这话，反手收起金算盘，“小师姐，和江大人在镇山待几天。”
随着他说话。
浅紫色束腰长袍下方的玉佩摇摇晃晃。
玉佩正中间，写的镇山。
白黄呼吸一顿，还是江知间反应快，笑着回了一句。
“问白姑娘，我都行。”
白黄没有说话。
文鹤从她身边站起来，贴在祈遇背后，“得了，让小白黄在这陪江大人，小鱼，我们走吧。”
祈遇啧了一声。
“大师姐，我可要收银子的。”
文鹤朝江知间伸手，小江大人懂事的递上一枚钱袋子，并贴心解释。
“还有刚刚小鱼说修剪花藤的银子，我一并出了。”
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祈遇背着文鹤往外走，花藤自动蔓延出阶梯，远远就听他感慨。
“师姐得道，我们升天。”
江知间倒了杯清茶。
推到白黄前面，“白姑娘？”
白黄恍惚回神，顿了顿，突然开始解扣子。
江知间吓了一跳，双手捂眼，“白姑娘，有话好好说。”
她动作快，三两下往下一拽，露出的细白脖颈上戴着个玉制的项链。
白黄把江知间的手拽下，歪头。
“你看。”
江知间没懂，“白姑娘，怎么了。”
白黄点点项链，“师父收弟子的时候，都会给我们一件防身的法器。”
“师兄是剑穗，师姐是簪子，师弟的玉佩，我的项链。”
江知间顺着她的动作低头，项链靠里的位置，果然写了镇山。
那那天凤山脚下——
白黄和江知间对视一眼，小江大人有点不确定，“师姐是什么意思。”
风顺着天幕吹进来。
白黄一拉江知间的手，“跟我来。”
顺着花藤回到一楼。
白黄站在书架前，叠了个护身符递给江知间，生花刀金色流转。
她抽出册子。
就地一滚。
书房安静，隐约能听见大厨喵喵叫。
江知间站在原地，犹豫开口，“白姑娘，怎么了。”
白黄眼神疑惑。
慢慢站直身子，刀尖顺着抽出来的洞口往里戳了戳。
江知间探头到另一边。
“白姑娘，是空的。”
生花刀缩成巴掌大小，挂回腰间。
隔着书架上的洞。
白黄双手扒着木头，“江知间，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贵女的尸体被弩箭射到了吗。”
小江大人把记忆往前挪，点点头。
白黄下巴搁在书架上，“当时弩箭就装在这里。”
她后来想，或许是师父或者师兄，怕书房不安全刻意装的。
但如果真是他们装的。
又为什么撤走。
小江大人顺着白黄的思维往下，“白姑娘是觉着有人故意陷害镇山派。”
白黄双手叉腰，“最好是这样。”
写有来访名单的册子还丢在地上。
白黄捡起来，拍拍外层的土。
“师父被掉包的那封信上说鲛人曾来镇山跟师父做过交易，要是真的，册子上会有记录。”
二楼的茶水换了新的。
白黄把册子来回翻了好几遍。
一脸茫然。
“没有。”
江知间从她手里接过来，册子看着不厚，仔细翻翻倒是有不少人。
大厨叼着只七彩鹦鹉从一楼跳上来。
鹦鹉扑棱着翅膀，声音沙哑，“傻猫、傻猫。”
白黄拍拍大厨的脑袋。
“又欺负御膳，你忘记上次大师兄给你做的八菜一汤啦。”
大厨猫眼一瞪。
松嘴，御膳飞到白黄脑门上站着。
尖利的嘴梳理羽毛，“把傻猫丢下去，丢到山下去。”
江知间从册子里抬头，“这就是大师兄养的那只鹦鹉？”
白黄点点头。
御膳和江知间对视一眼，“人类，好吃。”
白黄拽着御膳的翅膀拎在半空，声音沉沉，“我的人，不能吃。”
小江大人挑起嘴角。
把册子递过去，“确实没有鲛人的记录，不止鲛人，贵女也没有。”
白黄还在跟御膳讲道理。
闻言啊了一声，丢下御膳的翅膀，“怎么可能，我明明见过贵女的名字。”
趁她翻册子的空。
江知间蹲在御膳旁边，“谁告诉你人类好吃的。”
鹦鹉翅膀捂着嘴，眼睛滴溜溜的转。
剑柄敲敲它的脑袋，江知间声音温和，但莫名带着股杀气。
“说实话，不然让白姑娘把你烤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