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白黄抬手，努力捋了下剧情。
“你是说，烤鸭店的老板娘是褚运杀的？不是妖鬼吗？”
骨头丢了一地。
褚运在水缸里无声的笑。
疤哥看他一眼，摇头叹气，“妖鬼动的手，但是褚运出的主意。”
白黄知道妖鬼和褚运认识。
据听妖鬼说，他是想从褚运这里打听灵药的消息。
于是褚运利用灵药当诱饵，让妖鬼帮他杀人。
而殷傲看到妖鬼杀了老板娘，以为是妖鬼复仇，为了收妖鬼，又杀了掌柜的。
这形成一个闭环。
离谱里带着些许的合理。
祈遇看向褚运，皱眉，指指脑子，“他还能骗过妖鬼？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虽然同样是不聪明。
祈遇对落珠和褚运的和态度可谓天差地别。
褚运眯眼，双爪锋利，似乎在看从哪下手才能一击杀掉很祈遇。
白黄急忙转移话题。
“原来如此，那祝家呢，诅咒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
疤哥和褚运竟然同时扭脸。
褚运没法说话，好在疤哥实诚，也可能这些话实在憋心里很久了。
“祝家是国王的后代。”
白黄点点头。
“并非什么诅咒，其实是蛊毒。”
褚家先祖是个狠人，为了名正言顺吞占国王的财宝，他给国王后代下了蛊。
每一个祝家人都活不过三十岁。
为了让这个诅咒更加真实，他用国王留下的财产重新修建了一座假的古墓。
要是不出意外。
到祝贾这一代，祝家会彻底绝后。
届时褚长兴正好借用褚运的身体活过来，继承这一大批的财产。
为了真实，褚家老祖还把国王的棺椁运到假古墓。
留下一具尸骨说是鲛人国王。
白黄嘶了一声，看向疤哥，“那灵药，褚家先祖会不会放在假古墓里了呢。”
符纸上沾了水。
从褚运嘴上掉下来，他嗤笑一声，“不可能，古墓是为了骗祝家那群傻子的，褚家先祖怎么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
直到看清白黄眼底的怜悯。
褚运有些慌乱。
落珠一脚踩进疤哥的房间，眼神对上水缸里的褚运。
表情茫然。
祝贾跟在他身后，被落珠挡住视线，看他不走，探出脑袋。
“怎么回事，白姑娘和江大人不在这吗。”
褚运明显见过落珠。
疤哥张着嘴，咽了口口水，“你怎么会化形的，你的鱼尾……”
直到看到落珠身后的祝贾。
两厢串联起来。
褚运倒抽一口凉气，白黄都怕他晕过去。
祈遇贴心的解释一句，“听说落珠是在三园当铺找到的灵药，吃下就化形了呢。”
这下褚运真的要晕过去了。
不大的房间里坐满人。
说话自然不可能听不见。
陆招财作为从头听到尾的观众，再加上碎嘴子，给祝贾和落珠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
晓得爹爹叔伯都是因为蛊毒丧命。
祝贾举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杵死褚运。
当然，被小江大人拦下了。
小江大人解释那都是很久以前，和褚运他们没关系。
祝贾目光沉沉。
“褚家害我祝家至此，谁若想复活褚长兴，那就是在跟祝家作对。”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这话明显是跟褚运说的。
褚运死死盯着落珠，鱼尾拍打着水面，“你吃了灵药，你吃了大人的灵药！”
落珠胆小。
不自觉拽着祈遇的袖子，往他身后躲了躲。
祈遇不甚文雅的掏了掏耳朵，“你吼什么，谁能证明那颗灵药是褚长兴的，这玩意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褚运拍打水花的动作越来越激烈。
疤哥猛的站起来。
“不好。”
话音刚落。
善堂外。
水龙凝聚成浑浊的蓝色，自天边斜压下来。
地面汇聚成河，隐约听见百姓的尖叫。
白黄目光一冷，十二张符纸连成法阵，双手撑起结界。
河水迅速托起。
祈遇翻身跳上半空，紫色妖力隔空横劈，河水从中断成两截。
陆招财和蝎尾一左一右，同时以妖力将河水送回去。
但根本来不及，一波一波的蓝色浇下来，白黄就快撑不住了。
祈遇咬牙切齿，“是褚运！”
白黄也知道，要想彻底停住河水，只能先阻止褚运。
她艰难扭头。
水缸旁边。
江知间双手握剑，迎着风浪上前。
以凡人之躯对抗妖力，黑色长袍划的稀烂，妖风如同利刃。
江知间双手是血，偏偏目光坚毅。
或许是复活褚长兴无望，褚运不顾死活，这无疑是给江知间增加难度。
双膝一软。
入骨的伤口往外喷血。
白黄再次抽出三张符纸，十五张黄色如同摊开的棉被大小。
可算勉强挡住河水。
白黄面色惨白，“江知间，回来！”
小江大人看她一眼，表情温和，因为风大，只能看清张开的嘴。
他说。
——白姑娘，这回换我救你。
全身卸力，江知间顺着搅动的妖力平滑往前，和风刀割除一片片血痕。
唯独手上的大荒剑一往无前。
这一刻，江知间和梦里的鲛人重影。
白黄终于明白那句没听见的声音是在说什么。
——落地生花。
“河灵！”
河灵化作巨网，白黄一收灵力，脚尖划过裙摆。
生花刀迅速拉长。
褚运的妖力盘成漩涡，江知间浑身跟血洗过一样，大荒剑直刺褚运胸口。
褚运嘴角带血，发出诡异的笑。
“大人，我这就来陪您。”
千钧一发之际，有只细白的手伸进风刀，一把拽住江知间往后拖。
与此同时。
上边白黄也到了。
黑刀劈开漩涡，褚运指尖锋利，十指划过白黄后背，立刻血珠迸溅。
白黄不顾伤口，生花刀斜刺劈砍。
褚运举手格挡，胸口一凉，浑身是血的江知间握上大荒剑柄，往里狠狠一推。
褚运被刺了个透心凉。
白黄借此变招，腾空翻转，黑刀砍下机会褚运脑袋的瞬间。
水缸里多了枝蓝色小花。
河水不再泛滥。
河灵鼓囊囊，如同一只透明的大球。
祈遇等人分开运送，白黄接住江知间软下的身体，声音颤抖。
“江知间……”
门口涌进数人。
霍应怀侧过身子，语气焦急。
“快快快，帮忙救人。”
他身后。
是背着医药箱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