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间决定明天带嫣桃去衙门见见何娟。
认一下她是不是给何娟锦囊的人。
晚上送嫣桃和孙婆婆回去。
白黄站在门口，把大厨塞到小江大人怀里，“带着。”
江知间还奇怪呢，“咱刚才不是做戏为了引出半妖吗，这引出来了我还带着大厨干吗。”
白黄一瞥前边等着的两个人，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送到门口就回家，大晚上的别进去。”
说着指指大厨，“我可是有眼线的。”
小江大人反应过来，笑的比沾了蜂蜜的糖块还甜，“晓得啦白姑娘。”
大厨甩甩尾巴，爬到江知间肩膀上伸了个懒腰。
它在这个家好重要，不仅要帮忙捉妖，还得维护亲爹的感情。
白黄倒是一觉睡到天亮。
起来那会外边卖早点的摊子都开门了。
她顺手买了几个烧卖拎着，一边喝小米粥一边往翠云阁走。
远远就看见抱着大厨的江知间了，旁边还站了个穿红带绿的中年女子，是翠云阁的老鸨平娘。
小江大人面色严肃，白黄递了个烧卖给他。
平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江大人，我也不知道嫣然怎么死的，早上一起来她就没气了。”
“我也心疼啊，当初买她花了不少银子呢。”
白黄一楞，“嫣然死了？那孙婆婆呢。”
平娘咬牙切齿，“这个老货不晓得逃去哪了，她那屋都搬空了。”
江知间冲着白黄点点头，示意她说的是真的。
白黄若有所思，把另一份小米粥递给江知间，拍拍双手，“我能看看嫣然的尸体吗。”
平娘侧过身子示意他们进去，还跟江知间说呢。
“江大人，我这翠云阁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这段时间倒霉事不断，你可得抓到凶手，还我翠云阁一个安宁。”
三人走的后门。
刚上楼梯。
青儿正准备拉帘子，目光和白黄对视，她身后的屏风上画着花房亭台。
随后笑笑，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白黄皱眉，平娘没看到青儿说话，还以为白黄怀疑她，急忙过来解释。
“白姑娘，这是我们楼里另外的生意，和嫣然的死没关系。”
窗户紧闭。
白黄扭头看平娘，“楼里多少姑娘有花房亭台的钗子。”
平娘嘶了一声。
“人手一个吧，那玩意又不贵，就是不让多买而已。”
江知间单手背在身后，他只看到青儿冲着白黄笑，没看到青儿说话，闻言歪了下头。
“不让多买？”
白黄已经继续往里走了，平娘点点头，“对，红摊子定的规矩，一枝花房亭台一两银子，一个人只能买一枝。”
嫣然住在一楼第三间。
尸体还没抬出来。
江知间顺嘴接话，“不是说钗子不能买，只能用锦囊换吗，还是拿着锦囊到红摊子去领？”
平娘一推门，“谁说的，江大人是不是被骗了，红摊子就是个做生意的，有银子赚为什么不卖。”
房里雾气蒙蒙。
平娘挥了挥帕子，“哪来的雾……哎呦！”
迎面一只涂满豆蔻的红色指甲，白黄一拽平娘，生花刀瞬间拉长。
她横劈而下，胳膊收了回去。
雾气消散。
床上的嫣然穿着红衣，长发垂到脚踝，而搭在床边的手指涂满豆蔻。
平娘吓的哆嗦，整个人往白黄身后躲。
“见见见鬼了！”
“嫣然诈尸啦！救命啊！”
她这一嗓子吵的整个楼里醒了大半。
早上姑娘们不接客，正在补觉，一个个拉开门，面色萎靡。
白黄蹲在嫣然床边，翻开她的眼皮，黑色横线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朝着白黄钻过来。
她一拍袖口，七张符纸流转，围着床铺烧出熊熊大火。
奇怪的是——
除了嫣然的尸体，就连她身下的和褥子都完好无缺。
靠在二楼的姑娘捂嘴打哈欠，声音恹恹，“平娘，大早上的做什么呀，困死了。”
不等平娘说话。
白黄从屋里出来，站在一楼大堂。
翠云阁是个天井模样的装修，中间是片巨大的空台，平常供姑娘唱个歌跳个舞什么的。
恩客留宿的房间普遍在二楼和三楼。
如今一二十位女子靠在栏杆旁边，白黄伸手洒符，朱砂似红非红。
整间翠云阁似乎都被雾气弥漫。
她终于读懂青儿那句说的什么。
——要小心，可是会死很多人的。
“都别动！”
白黄一声怒喝，所有人站在原地，片刻，三楼穿红色长裙的女子娇娇气气。
“你是谁啊，凭什么听你的。”
说着转身回去睡觉。
却在转身的瞬间，整个人尖叫一声，她被雾气吞噬，看不到里边具体发生了什么。
白黄飞身上楼。
平娘捂着心口，“哎哟翠翠我的心肝我的头牌！”
江知间一边跟上白黄的脚步一边还抽空想了一下昨个孙婆婆说过，整个翠云阁里只有头牌能穿红色。
看来是真的。
白黄用了最快的速度，还是没救下翠翠。
她倒在房间门口，长发垂到脚踝，两只手的指甲涂满豆蔻，眼球里也有黑线。
白黄叹了口气，没有回头，“平娘，你可能还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平娘嘴角一抽，当时就想晕一晕。
白黄让江知间下去找个干净的水缸。
十二张符纸以阵法流转。
白黄指挥所有姑娘下楼，她们见着翠翠的死状心有余悸。
七嘴八舌的问能不能动哦，平娘也害怕，翠云阁是她一辈子的心血。
姑娘要是都死了，她这生意也别干了。
白黄揉揉太阳穴，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整个人有气无力。
“不下来才会死。”
所有人排成一队，江知间正好回来，水缸里装的满满的。
白黄又抽了九张黄符。
燃过之后的黑灰洒进缸里，她靠着江知间的胳膊，“一人一个杯子，想活命就把缸里的水喝完。”
话落。
所有人动作飞快。
江知间虚扶着白黄后背，晓得每次一出十二张符纸，她的灵力消耗就特别快，压低声音，“如何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白黄掀起眼皮，“嫣然和翠翠的骨灰找个地方埋了，孙婆婆身上有半妖血，不能让她跑。”
“青儿估计知道点什么，你带她去衙门，等我醒了再说。”
说完一闭眼，彻底倒在江知间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