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锦囊。
福贵却不知道能许愿。
白黄看了江知间一眼，小江大人给她夹了一筷子小炒肉，语气温和。
“先吃饭，明天去摊子问问。”
街边的柳树抽出新芽。
白黄双手垂下，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
她还在想这几个半妖的共同点，大厨不知道从哪个巷子里钻出来。
迎面撞上还挺尴尬。
江知间笑眯眯的蹲下身子，“干嘛去了，一身小鱼干的味。”
大厨跳进他怀里，余光瞥着旁边的白黄，喵喵几声。
小江大人握着它的爪子点头，“就是就是，白姑娘整天不着家，你自己一个人，不对，一只喵实在太无聊了么。”
大厨仰着脑袋又喵喵几声。
这下江知间不说话了，白黄好笑的转过头，“你怎么不说了，我不着家的时候都跟谁在一块。”
作为亲爹，江知间义正言辞！的同大厨讲道理。
左右不过白姑娘是在干正经事要理解包容且支持，翻译过来——
白姑娘就是在陪我你不要打扰我们听到没！！！
前边就是十三巷子口。
白黄摆摆手，“带走吧，明早翠云阁见。”
这副随意的模样让江知间很受用，大厨也开心，一张猫嘴上挑，两个人边往家走边闲聊。
大厨喵喵说自己要吃烤鸡腿肉。
江知间乐呵呵的表示吃可以，以后不能打扰白姑娘和自己查案。
巷子中侧。
前后突然起了雾。
江知间站在原地，和大厨的金瞳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又是这招，你们当妖怪的，都不知道改改招数吗。”
外墙落下一层水汽。
而在正前方，一身红裙的女子长发拖到脚踝，双眼漆黑。
身后，头发花白的婆婆手里握着锦囊，声音飘忽诡异。
——你要许愿吗。
四面八方都是凄厉鬼笑，江知间把大厨往上一丢，歪着脑袋。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气哼哼，“坐好歇着，不许下来。”
而在墙头。
本该在家里睡觉的白黄周身灵力流转，她勾起嘴角，“都是半妖哦，不好打的。”
大荒剑出鞘，江知间躬起身子，脚尖踩住身后的墙壁，他轻轻笑了一声，“那我更不能在白姑娘面前丢脸。”
剑气破开浓雾。
一头黑发如同暗器直刺过来，江知间翻身下腰，单手拉住头发，顺着墙壁几步窜起。
老婆婆手上的锦囊迎风而涨，朝着江知间笼罩下来，江知间折身向上，以手上的头发缠住锦囊。
红裙一看不好，迅速收起妖力，江知间同时松手，剑尖往下，手腕挥出残影。
锦囊上的金线挑断一条，老婆婆惨叫一声，正想修补，迎面就是一只脚——
小江大人腿部连连数下，老婆婆鼻血都被踢出来了，砸在墙上，捂着脸咳嗽。
江知间翻身落下，动了动手腕，“也不是很难嘛，现在轮到你了——”
红裙女子先下手为强，没想到正中江知间下怀，绕开当武器的头发，女子身前再无别的防御。
江知间一剑劈向她脑袋，上边有人说话。
“留她一命。”
白黄单手杵着下巴，另一只手给大厨顺毛。
剑柄戛然而止，堪堪停在离女子脖子分毫之处，剑气斩断黑发。
飘飘忽忽的掉在地上。
白黄从墙上跳下来，顺手把大厨塞江知间怀里，拍拍他脑袋以示夸奖。
江知间收剑，抱着大厨站在一边傻乐，大厨一副嫌弃脸。
女子瞳孔漆黑，头上插了根花房亭台的钗子，白黄摸着下巴，顺手一摘。
就看女子身影微微晃了晃。
片刻，她扶着身后的墙嘶了一声，“这是哪啊，我怎么会在这。”
小院。
白黄点了灯笼。
女子坐在桌边，有些拘谨的同江知间见了礼。
据她所说，她叫嫣桃，是翠云阁的姑娘，旁边的婆婆是伺候她起居的，姓孙。
她记得自己在房里睡觉，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巷子里，还——
嫣桃扯了下身上的袖子，“还穿着一身红色。”
白黄听出不对，“红色怎么了。”
旁边孙婆婆回了一句，“翠云阁有规定，只有头牌才能穿红，其他姑娘按照等次，穿的颜色各有不同。”
白黄低头看自己。
半晌，咳嗽一声，生硬的转了话题，“嫣然姑娘可曾去过十七巷子口。”
嫣然摇摇头，“什么十七巷子口，没有去过。”
可何娟明明说给她们锦囊的就是一个红裙女子，江知间则是看向孙婆婆。
“孙婆婆送给过一个七八岁小女孩锦囊吗。”
他指了下孙婆婆手上的黑色锦囊，孙婆婆哎呦一声，“这不是索命囊吗，我怎么会有这玩意。”
说着还晦气的往地上一丢，拿袖子擦手。
白黄有些惊讶，“孙婆婆知道索命囊？”
孙婆婆点头，“知道啊，青儿姑娘说过这东西不吉利。”
白黄摊手，那枚花房亭台的钗子在灯笼下有种诡异的朦胧，“不是说要用索命囊才能换钗子吗。”
“既然不吉利，嫣桃姑娘头上怎么会带着这枚钗子。”
嫣然和孙婆婆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用索命囊换？谁说的？”
这下白黄也有点迷茫了。
她在一边拍脑门，江知间语气沉沉，把客来居里听到的复述一遍。
嫣然就笑，“那人约莫没去红摊子吧。”
江知间点点头，嫣然指指锦囊，“索命囊是卖给姑娘的，男人拿着没用。”
“红摊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是给姑娘答疑解惑的，每个去过红摊子的姑娘离开时都能得到一枚钗子。”
她垂下眼睛，“这世上那么多的负心人，吃亏的总是姑娘家。”
白黄看她。
江知间也看她。
孙婆婆突然插嘴，“江大人刚刚说，这锦囊是个男人给你的？”
江知间唔了一声，孙婆婆有些奇怪，“他是不是骗了你，翠云阁的锦囊不卖给男人的。”
嫣然也说，因为红摊子不做男人生意。
白黄双手放在膝盖，沉吟片刻，“我倒觉着不是福贵骗我们，而是你们记忆有了偏差。”
她一指小院。
“你俩为何突然出现在巷子，还没有之前的记忆更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