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黄被口水呛了一下。
就觉着江知间的飞醋都快溢出来了。
无奈弹了小江大人的脑门一下，“五六岁哦，他对我充其量是长辈看小孩。”
江知间脸色这才缓和许多。
远处落雪覆盖假山。
白黄双手环胸，目光出神，“我比较好奇的是——”
“他的什么东西给我了。”
陆招财在信里说，月涂愿意为了白黄死。
不知为何，她摸了摸心口在跳的心脏。
江知间视线顺着她的手落在胸前，身后有人笑了一声。
一群闲人探着脑袋贼兮兮的，小江大人恶狠狠的瞪过去，随后狼狈转头。
程湘拿了几封红包。
明显给白黄的最厚，察觉到白黄的眼神，她语气温和。
“不许不要，这是对明年的祝福，都要平平安安，驱邪避灾。”
江知间撞了下白黄的肩膀。
冲她使了个眼色，率先拿红包，双手抱拳行礼。
“谢谢嫂子。”
白黄不明所以，还是接过来，顺嘴，“谢谢嫂子。”
这一出说的随意。
但季若风起哄的嗷了一声，整的好像白黄和江知间有什么似的。
把白黄闹了个大红脸。
亭子收拾干净。
昨天围炉煮茶的炭火还在，霍应怀着人重新煮了茶叶。
按照习俗，新年第一天不能干活。
不然以后一整年都琐事不断。
江知间不知道从哪找的鱼竿，季若风挖的蚯蚓，钓池塘里的锦鲤玩。
霍应怀气的直蹦。
程湘无奈摇头，挽着白黄的胳膊，“白姑娘陪我走走吧。”
白黄无事。
点点头。
霍府比在前院看还要大的多，后宅修的花园和绣房。
程湘头上的金钗下坠着流苏，她笑笑，“自从白姑娘来了之后，知间比以前活泼多了。”
白黄放慢脚步，把生花刀换了个方向挂着，“活泼？”
“嗯，”她点点头，“别看知间圆脸大眼，长的俊秀温和，刚来府城不少人都叫他这副长相迷惑了。”
她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那时候他每次上街，两边楼上的姑娘总是给他丢荷包。”
“他年纪小，不懂这些，被砸的满头包，还以为是府城人不喜欢他，后来再走就都绕着荷包。”
“但没办法，荷包多么，所以他总是歪着头扭着腰，有时候还得横劈几个叉。”
白黄想到那个画面，没忍住嗤了一声。
明明人家姑娘是对他心生爱慕——
“那后来呢。”
前边是块垫着软垫的墩子，白黄扶着程湘坐下休息。
“后来知间觉着不能每次上街都这样，那也太累了，他就来问夫君，夫君给他提了个建议。”
白黄挑了下眉毛，“穿黑衣吗。”
程湘摇摇头，“那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夫君跟他说，姑娘之所以给你丢荷包，是因为你没媳妇，你找个媳妇不就行了。”
她笑着看了白黄一眼。
白黄咳嗽一声，虽然心里劝自己不要在意，嘴上不由自主的问出来。
“江知间怎么说的。”
阳光暖融融的。
程湘拉着白黄的手，“知间说，喜欢这种事情啊，要慎重，总不能到大街上拉一个人就能行。”
“他喜欢的姑娘，一定要是第一眼就心动，他要她永远开开心心，永远都在笑。”
白黄隐约反应过来。
程湘揉开白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皱起的眉头，“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了，但知间拜托我开导白姑娘，他约莫是看出白姑娘有心事。”
“过年啦，要开心一点。”
江知间靠在亭子的廊柱上，单手握着鱼竿。
余光不自觉的往后看，察觉白黄和程湘的身影。
他咳嗽一声，站直身子。
霍应怀和季若风对视一眼，极其唾弃。
……江知间整个人都栽到白姑娘这条河里了，有了美色就不要兄弟的家伙！
说完。
霍应怀过去揽住程湘的后背，一脸温柔，“走的累不累，去房里我给你按按腿。”
他夫人为了江知间这个臭小子可谓是操碎了心。
季若风嫌弃脸，说好的唾弃呢！
白黄则是走到江知间旁边，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肩膀，“有时间吗。”
江知间嗯哼一声。
白黄抬脸冲着他笑，“陪我出去一趟呗。”
江知间放下鱼竿，黑色长袍被风撩动，“去哪。”
他俩身影并肩往外走，小声说话。
季若风左右看看，小厮拿着抹布过来擦桌子，察觉到季若风的视线。
他干笑一声，“季公子一个人钓两杆鱼啊，好雅兴。”
季若风：……
季若风：就很气！
凤山山顶积雪未化。
松柏倒映的阴影遮出大片。
白黄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黄符在天地飘摇，最后落在山顶靠东的位置。
她一手在地上画了圈。
“就这里，挖。”
江知间单手拄着铁锹，眯眼，“白姑娘，你是不是对挖坟有什么兴趣爱好。”
白黄手上拎着同款铁锹，往上撸撸袖子，一铲子下去，土块丢在旁边。
她斜斜瞥了一眼江知间。
“不是你让我高兴点么。”
江知间一愣，白黄已经在挖第二铲子了，“挖坟就能让我高兴，你挖不挖。”
小江大人动作比嘴快。
“挖。”
他力气大，按照白黄画出的圈，很快挖出墓地。
白黄把铁锹放在一边。
双手捏诀，金色在地面铺成一朵盛开的莲花。
符纸燃烧，凭空出现一道门，白黄从里拉了具尸骨，用白稠包着。
江知间瞬间反应过来，看着白黄小心翼翼的摆好尸骨，上边又盖了层金色，确定灵力隔绝土壤之后。
这才和江知间一块填土。
等忙完已经中午了。
山风阵阵，白黄上完香，朝着江知间摆摆手，二人一块下山。
江知间手上拎着两把铁锹，斜眼，“白姑娘对月涂公子好上心。”
他指了指，“还用灵力的哦。”
白姑娘脸色都苍白了。
裙摆盖住脚面，白黄笑笑，“只是觉着他生前那么爱干净，总不能死后找块地方随意埋了。”
虽然不知道月涂是不是镇山派的那只兔子。
但白黄还是愿意给他一场体面。
江知间突然站定，叹了口气，“算了。”
白黄看他，小江大人摸摸鼻子，“我也去上柱香。”
不然显的他很小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