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间以前听说白黄的门派是捉妖人。
后来觉着白黄的门派应该是厨子教。
今天一看，她应该出自美人教。
林鹿笑眯眯的拉了个木墩在白黄旁边坐下，那张脸比起月涂，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黄有点不自在，“师兄，你怎么来了。”
林鹿并未回话，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知间。
禅杖上的莲花盛开，他猛一拍手，“哦我知道了！小白黄正跟这位小公子花前月下呢吧。”
“小公子怎么称呼，今年多大，家住哪里，具体做什么活——”
白黄一把捂住林鹿的嘴。
“师兄，你干嘛！”
因为动作太大，林鹿被撞的一个后退，手臂撑着地面，他也不恼，顺手揽着白黄的后背。
“许久不见，小白黄还是这么热情。”
江知间看着林鹿的手，心里莫名开始泛酸水。
但人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跟自己这个野路子不同。
他垂下眼睛，双手抱拳，“在下江知间，今年二十三，在府城衙门当捕头，家住——”
江知间话没说完，白黄捶了下他的肩膀，语气无奈。
“你还真搭理他，师兄逗你玩呢。”
一瞪林鹿，“再闹我把你的鹦鹉烤了吃了。”
林鹿被拆穿，禅杖插进发髻，单手撑着脑袋，“小白黄好凶，一点都不可爱。”
说着还看向一旁的江知间，寻求认同似的挑挑眉毛，“江大人，你说是不是。”
江知间余光瞥见气呼呼的白黄，摸了摸鼻子。
……没啊，白姑娘很可爱。
白黄怕林鹿又闹，把手里的碗塞给他，“你怎么下来了，晚上吃饭没，饿不饿。”
破庙外果真飘起雪。
饭菜已经凉了。
林鹿毫不客气的接过碗筷，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三五个呼吸的功夫，米饭热气腾腾。
“师父让我来的，跟你说一声，过年几大捉妖门派聚会，你也知道那些老不死的，一开会没有三五个月不能结束。”
“你肩负着扛起门派厨艺的重任，所以今年你留在府城，暂时不用回去了。”
白黄一眯眼。
林鹿怂的立刻拿碗挡住下半张脸，“师父说的，跟我没关系。”
江知间扭头看白黄，默默把自己的米饭递过去。
白黄没要，不等开口，林鹿弯着眼睛，“小白黄吃啊，他是个大男人，饿一顿又没关系。”
青椒炒腊肠鲜香适口。
林鹿自己吃的满嘴留香，白黄盘腿看他，“你也是个大男人。”
麻婆豆腐很是下饭。
林鹿扒了口米饭，“那怎么一样，我可是娘家人。”
白黄无奈扶额，已经不想说话了，江知间觉着他俩相处还挺有趣，轻轻笑了一声。
“师兄说的对，我不饿，等回府城再吃。”
他双手捧着碗，内力随着周身绕一圈，再给白黄的时候米饭已经有些烫嘴了。
让来让去着实麻烦。
白黄拿起筷子，先挑了一口菜塞江知间嘴里，“一起吃。”
小江大人愣了愣。
有些心虚的瞟了林鹿一眼。
当着人家师兄的面，好像有些过于亲密了。
林鹿看起来比他还兴奋，一双眼睛闪着绿光，就差拿笔左脸写个八，右脸写个卦了。
白黄咳嗽一声，威胁似的，“师兄。”
林鹿见好就收，知道再闹下去白黄该生气了。
这丫头力气大的很，打人可疼了。
从一旁的柴火上折了根细细的木头剔牙，明明不怎么文雅的动作，偏偏叫林鹿做的痞里痞气。
“你俩大半夜的在这干嘛呢，我闻着庙里一股子妖味。”
白黄指指莲台后边的尸体。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案子同他说了说，林鹿一挑眉毛。
“小白黄，你这几个月过的还挺精彩的么。”
重点不是这个。
林鹿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捞出来的浮尸身上是另一种妖力。”
“这很简单啊。”
白黄和江知间同时看他。
林鹿把剔牙棒丢进火里。
“只要有另外一只妖拿到鹿血，然后以妖力在浮尸身上画胎记就行。”
“又没规定鹿血只能鹿妖用。”
白黄深吸一口气。
林鹿察觉到她的眼神，拢着袍子往后退。
片刻，白黄面不改色，“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知间和林鹿异口同声，“你骗人！”
雪越发大了，再呆下去恐怕不好走。
江知间把莲台后的尸体用外袍包起来，白黄拎着食盒。
从小路下去，林鹿跟在两人身后，白黄狐疑看他，“师兄，你怎么不回门派啊。”
林鹿把玩着禅杖，明明就站在风雪里，可周身形成一道淡淡的中空，雪花绕过他轻轻飘在地面。
“急什么，你自己下山，作为师兄我不得看看你生活的怎么样。”
“再说了，”林鹿挑眉看了眼江知间扛着的尸体。
“不是有两只妖吗，万一你打不过，我还能帮帮你。”
言下之意他要在这住上几天。
白黄一脸嫌弃，林鹿一脸受伤，“小白黄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忘了在山上是谁讲故事哄你睡觉是谁给你做饭吃——”
他不提做饭还好。
一提做饭，白黄白他，“先说好，在这住行，不许进厨房。”
师兄虽说打架不怎么样。
但在查探妖力这方面比白黄在行。
白黄也能顺便问问自己追踪术总是失灵是怎么回事。
林鹿气哼哼，走在前边的江知间慢下脚步，语气温和，“师兄还会做饭呢。”
他莫名想起刚刚林鹿说的那句娘家人。
咳咳，娘家人的话，自己讨好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林鹿一揽江知间的肩膀，十分自来熟，“是啊是啊，小白黄从小吃到大，江大人要不要尝尝。”
江知间单纯的点头答应。
白黄一拽他胳膊，急忙摇头，还不等说话，林鹿手里的禅杖飞舞，看着还挺兴奋。
“难得遇见江大人这种知己，既是你开口了，明天中午过来，我亲自下厨。”
说着拍拍白黄，“这可不是我要进厨房。”
“是江大人要求的，我总不能拒绝吧，哦吼吼吼吼。”
他乐呵呵的哼着歌进了府城。
白黄目光复杂，和江知间对视一眼。
“你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