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腿打滑。
江知间差点摔下来。
白黄拉着缰绳，脚下一点他的小腿，江知间借力坐直。
中间没有任何停顿，正好上了官道。
江知间扬起马鞭快跑几步，和白黄并肩，他努力瞪大双眼，企图让白黄看清自己眼底的惊讶惊恐以及惊天动地。
“妖？月公子是妖？！”
白黄不无所谓的点点头，“你以为真有三只兔子出门撞你腿上啦，他是兔妖，寻几只普通兔子还不是简简单单。”
月涂一身白衣，长的好看。
江知间恍然大悟，“所以，白姑娘一开始就发现他的身份了？”
怪不得会拿妖怪举例。
“他也发现我了。”
所以才会那么客气。
那他俩对视纯纯就是试探，不是看上对方了，江知间给了个心理安慰。
顿时觉着心情好多了。
越靠近府城，官道上的落雪清理的干净。
白黄放慢脚步，拽着缰绳往旁边走，怕扰了做生意的铺子。
二人决定先回衙门。
找一下千味楼的名单，再从这些人身上寻线索。
路上没有多少人，偶然经过的也是举着伞行色匆匆。
还没进衙门。
就听着后院热闹的很，江知间探了个脑袋，被人一把薅进去。
“江大人回来啦。”
“霍夫人煮的羊汤，来一碗。”
手里塞了碗热气腾腾的羊汤，还滴了几滴香油。
整个后院到处都是来避风雪的百姓，披着斗篷的程湘站在大锅旁边，头上的发簪坠着流苏。
“知间，就你自己吗，白姑娘呢。”
话落。
白黄站在门口，举手，“白姑娘在这呢。”
他俩一前一后的进来，有好事的立刻开始起哄。
“江大人跟白姑娘出门啦，今天好帅的哦。”
“好般配，江大人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喝喜酒。”
臊的江知间连汤都没喝。
把碗一放，拽着白黄的腕子就往文书房走。
白黄中午吃的干，有点不乐意。
小江大人耳尖通红，“一会咱俩去客来居，我给你买一锅。”
身后声音更大。
“去客来居呀。”
“买一锅哦，还就咱俩。”
“看不出来小江大人还挺主动的。”
江知间脚步更快，落荒而逃。
木门格挡了外边的声音。
江知间站在门口搓脸，白黄找了个椅子坐下，看他。
“你干嘛呢。”
她丝毫不受那些话的影响，一脸淡然，甚至还好心情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江知间一边觉着白姑娘好镇定，一边又有点不开心。
她是不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无所谓。
那倒是么。
是自己喜欢白姑娘，又没有说白姑娘一定要喜欢自己……
白黄就看原先还兴致勃勃的江知间突然失落，她从位置上站起来，伸手摸摸江知间的脑门。
“没生病啊，你又开始奇奇怪怪了。”
白黄丝毫不介意和江知间身体接触。
小江大人心情呼啦啦的好，“刀厨的口供都在卷宗里，我去拿。”
桌子收拾出来。
白黄和江知间一左一右，手上翻的极快。
“找到了。”
江知间从最底下抽出名单，白纸黑字，一共写了六七个名字。
中间靠后的位置，有个被墨涂黑的小点。
白黄撑着下巴，“为什么把名字涂掉。”
口供是季若风整理的，小江大人拉开门，朝挤在人群里聊八卦的季若风喊了一声。
季若风手上拿了根羊棒骨，边往文书房走，边把油顺手抹在霍应怀后背。
霍应怀还奇怪来着，“若风，你叫我啊？”
季若风嘿嘿一笑，“没，大人今天的衣裳好看。”
霍应怀立刻站起来，骄傲的挺挺胸脯，“那是，夫人特意给我做的。”
再看一旁的程湘，无奈摇头。
火盆里重新加了碳。
江知间正在点火，白黄指着名单问季若风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哦，这个人叫赵见荣，以前是千味楼送鱼的，不过前几天家里有事，不干了。”
“刀厨当时忘了，后来才涂掉的。”
盆里往外喷火星子。
江知间拿手扇风，眯着眼睛，“邓小阳那个死了的媳妇叫什么来着。”
季若风脱出而出，“赵蕊。”
白黄嘶了一声，“都姓赵哦。”
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季若风笑了笑，找了个位置坐下，“你们是不是觉着这个赵见荣和赵蕊有什么关系，是赵见荣杀了邓小阳替赵蕊报仇？”
白黄和江知间同时眯眼。
虽然没说话，表情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季若风翘起二郎腿，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先前也有这个想法，所以就问了刀厨。”
“赵见荣和赵蕊根本不认识，他俩年纪相差十多岁呢，而且也不是一个村子的。”
之所以都姓赵。
纯粹就是巧合。
没想到季若风已经查过了，白黄有些丧气，指骨点在纸上，江知间把火盆挪到靠近白黄的位置。
瞬间一股热气。
他站直身子，“那辆运鱼车呢。”
白黄抬头看他，江知间单手叉腰，“运鱼车还在千味楼吗。”
白黄记性好，眯着眼睛回想后院的摆设，片刻，摇摇头，“千味楼里没有运鱼车，所有的鱼都在缸里。”
季若风自告奋勇。
“我去问问刀厨。”
闲着也是闲着，白黄和江知间同他一块。
大雪天。
刀厨也分了碗羊汤，不过他明显不怎么开心，双手扒着栏杆，“江大人，你们抓到凶手了吗，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季若风拍拍他的胳膊安慰，“线索暂时断了，你还得等几天，对了，你们酒楼每天怎么运鱼，车呢。”
刀厨虽然急，好在配合，“车在他们家里啊。”
瞧着江知间等人疑惑，刀厨解释，“运鱼都有固定人选，每天从城外出发，所以送完鱼之后，他们会把车子重新拉回家里。”
白黄双手环胸，插了一嘴，“你知道赵见荣住在哪吗。”
刀厨写了个地址给白黄，也在安和府城里。
趁着下午没什么事。
白黄盘算着和江知间一块去看看。
衙役清理了路上的雪，百姓陆陆续续的都回家了。
二人没有骑马，江知间抬头看着面前不起眼的茅草屋，仔细核对地址。
“应该就是这里了。”
话落。
屋里传来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