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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府(1 / 1)

严明志也窝火,底下的人惹谁不好惹了这么个主,只能自己先表明立场:“公主殿下,是臣驭下不严,请公主责罚。”

又偷偷把盛昭昭拉到一边,人多口杂,他声音像蚊子嗡嗡:“殿下,他乃是恒王殿下送到我这里来学习的。”

严明志倒也不是拿恒王来压盛昭昭,他只是觉得说出大人物了之后,盛昭昭便会息事宁人,毕竟辰国官官相护也不是一天的事了,且恒王也是皇家之人,他相信盛昭昭是懂他的意思的。

盛昭昭看向还在不断磕头的男人问严明志:“你刚说他叫什么来着。”

严明志擦了擦额角的汗回:“叶喧。”

盛昭昭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朝中姓叶的大臣,结果发现并没有姓叶的。

那边是恒王在对外出售官位。

盛昭昭虽是清楚辰国的腐败,但眼见到买一小官之人都敢如此当街纵马行凶,那高位上的人……

前世她只觉父皇庸碌,信用奸佞之人,贪图享乐,导致百姓征收高额赋税,行军前她只管奢靡美艳,行军后她也只管理了自己的眼下之地,从不知还有这般黑暗之事,这些人践踏百姓,踩着百姓的尸骨上位,如何能够安眠。

盛昭昭呼吸急促,手紧紧的握成拳,透露出她现在不耐的心情。

盛昭昭从严明志手中夺过令牌递了出去,点着刚才跑出去找严明志的那小役:“你,拿着本公主的令牌,让刑部能主事之人过来。”

小役不敢接令牌,也不敢做声,此刻他只想挖地将自己埋下去。

严明志也没想到自己这样说后盛昭昭还是要将事情闹大,但他也没办法跟盛昭昭对着干,只能对着小役使眼色,让那小役接过令牌找他们上面的人。

小役装作没看见般低着头。

严明志只能拉过另一个男人,是刚才来了以后就对叶喧低头哈腰的人:“殿下,让他去可好,他马术好一些。”

盛昭昭哪里不清楚这些小心思,但她还就是想知道就算他们去找了恒王,难道恒王会为了这么个小人物自己出头吗?点头同意了严明志的决定。

叶喧头磕破了也没等到盛昭昭一句话。

盛昭昭就席地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等着人回来。

严明志皱了皱眉,之前这位公主殿下不是连门槛脏了都不愿跨的吗,怎么此刻却能坐在满是灰尘的路上。严明志赶紧褪下自己的披风,垫在盛昭昭身边:“殿下,不如坐这吧,地上有寒气,若伤了殿下的身体可是不好。”

盛昭昭挪到旁坐着,却在想今日之事,她知晓前世许多发生之事,若是一一告诉父皇…但这样父皇未必会信任她,而且朝中很多人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盛昭昭有些愁。

小片白色雪花飘下。

盛昭昭用手接住一朵,三月飘雪,雪灾。

因为是三月,许多农户都开始将作物开始移栽,但前世正是三月底,一场近十年最大的雪落下,皇都以北周边农作物几乎都冻死了,是灾年,南边粮食不够整个辰国运转,边关粮草也严重不足,于是便更加压榨百姓,使得饿死的百姓与日俱增,流民暴动,外忧内患。

严明志本想说到一旁铺子避雪,盛昭昭没有发令,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雪没有下大,甚至地都没湿便停了。

盛昭昭有些不耐,人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按道理从此处到刑部走路也要不了一个时辰,何况还骑了快马。

“昭昭。”声音从街口传来,盛昭昭循声看去,霍湘正焦急的赶来,一旁的青云撑着伞追着。

霍湘听到消息来不及等套车便赶了出来,内里只套了一件夹袄,外面的毛氅也因为跑动并没有贴在身上。

盛昭昭迎上去后霍湘把手中的汤婆子塞了过来,水有些温:“若不是街上有人在说这条街发生了何事被我家中采买小厮听到了,我都不知道你竟在这街上受了委屈,怎的都不让人去霍家通传一声。”

霍湘有些嗔怪的语气让盛昭昭心底不是滋味。

盛昭昭扯了扯嘴角,有些讨好的笑了下:“我这不是没带宫仆出门吗,而且我也没事啊,谁能欺负得了我啊!”撒娇中还带着点小神气。

盛昭昭说完后却只盯着霍湘的腿,前世随军三年时,她带小队出去准备奇袭,在外守了两夜,结果军中一副将为了投敌,生生敲断了霍湘的腿,将霍湘偷着运了出去,周叙并没有接受他的这份“好意”,把这副将和一起投敌的众人送了回来。

霍湘的腿伤的严重,周叙甚至给她安排了大夫治疗,但都无济于事,也是因为偷运他们将霍湘外衣扒光塞进狭小的木箱当中,正值冬月,霍湘落下了咳疾,后面发展成了痨病,直到去世霍湘双腿都不利于行。

盛昭昭一直觉得是她没有保护好霍湘。

霍湘被盛昭昭的眼神盯的有些心里发紧,用手在盛昭昭面前挥了挥。

盛昭昭挂上笑脸:“表姐,谢谢你出来找我。”

霍湘有些愠怒:“我们之间还要说什么谢字,你不让人去霍家通传便罢了,还要与我说谢。”

哒~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

见人终于回了,盛昭昭将青云叫上前把霍湘带去一边。

霍湘拉着盛昭昭的手,低声说:“一起。”

刑部侍郎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的,扑到盛昭昭面前:“臣刑部侍郎陈子查,臣来迟了,公主殿下恕罪。”

盛昭昭真的是厌烦了众人只会说恕罪的话:“将人带回刑部,审清案情,被马拖拽现在还不知生死那人在怀济堂中,本公主今日便会回去禀明父皇,尔等若是徇私枉法……”

盛昭昭话留了半截没说,陈子查忙磕头道:“臣明白,带走。”

两名刑部的官吏架着叶喧,叶喧全身卸了力被拖着,双脚都在地上磨擦,原本他瘫坐着的地上留下一滩黄渍晕开了,路上也有,从衣物上滴落下来的。

“将地面收拾干净,别给附近的商贩添晦气。”盛昭昭几乎是拧着眉对严明志说的。

严明志用手招呼着底下的人:“还不快弄。”

盛昭昭见都安置好后便跟着霍湘回到霍家。

门口两只石狮子威武霸气分于两侧,仰首向前,朱红色的大门上是两个麒麟首的门叩,门匾上是盛亓在登基时霍正胜战而归提的字,霍府二字挂于顶端,无不彰显霍家的尊贵。

但就是这样的霍家,前世竟满门战死,无一人传承,盛昭昭盯着霍府一动不动,眼也变得酸涩。

霍湘见盛昭昭又呆愣住,打趣着:“怎么,不认识霍家大门啦。”

盛昭昭打了个哈哈:“怎么会呢,这可是我的家。”从小有太多时间在霍家度过了,说这是她的家毫不为过。

霍湘认同了这个说法,点了下头先进了大门。

在步入门槛的那一刻,盛昭昭便告诫自己。

止灾!止战!肃清辰国。

霍家宅内一切如旧,看着院中槐花树下的秋千上爬满了藤蔓,这还是小时候盛昭昭不好学,霍正做来诱惑盛昭昭留在霍家听学用的,好像已经几年没有坐上它了。

霍管家看到盛昭昭后喜滋滋的迎接着,霍家所有人都不需要给盛昭昭行礼,这是盛昭昭从小立下的规矩。

二人坐到厅中,霍管家给盛昭昭上了平日里爱吃的糕点还有芙清茶供他们二人享用。

……

边境

午睡醒来的周叙淡褐色的眸中夹杂着一丝迷离,但他并没有愣神太久,很快他便捋清了现状,低头嘴角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拿起一旁的乌木镇尺抚顺纸张,抬手写了起来。

营帐外充斥着周期的欢笑声,他卷起门帘跑进来,手中端着洗净的水果,边吃边走,他将一粒葡萄抛到空中,又迎着身用嘴接上。

他心情十分舒畅,将果盘轻置到周叙的案上。

凉国严寒,水果本就是珍奇,这是暖棚中培育出来的,他们母后用厚厚的棉絮保温,快马加鞭一月才送来的。

看到周叙纸上的三个字,周期炸了毛,手上本拿着的一粒葡萄都忘了放入口里,指着纸吼道:“阿兄,你在干嘛,写这干嘛,我们凉军正是士气鼓舞,欲得胜而归之象,你此刻怯战,岂不是损我整个凉国之风。”

周期不知自己的皇兄到底怎么了,明明昨日还在城楼指着辰国的方向,告诉他那以后将会是凉国土地,再无任何乱象丛生,再无人民颠沛流离,百姓生活也会富裕。仅仅一天而已,他的皇兄到底是怎么在想,竟然写下了止战书。

周期快气炸了,周叙起身按住周期,二人面对面地坐下。

“阿期,皇兄并非怯战而逃,只是现在于皇兄而言,这一仗本可避免,等皇兄回来,等皇兄确定了,好吗?”周叙平静的娓娓道来。

他不确定她是否回来,如果她也回来了也一定不希望此战开始,如果她回来了,她也不会看着她的子民受苦。

周期并不理解周叙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阿兄的决定他向来都是听从和照做,毕竟在他心里阿兄是最伟大的人。

尽管阿兄这次的决定是那样荒唐。

看着纸上扎眼的几个字就心烦,周期快速起身,快走出去了又回来将果盘一起端了出去。

周叙无奈的笑了笑。

止战书写完后周叙点了人送到了辰国军营中。

是夜

辰国并无音讯传出,周叙抬头看着夜空,繁星闪烁,而他的眼中,似有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不知她是否也在观看这同一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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