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下雨了，窗外起了薄薄的雾，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季时砚望着窗外莫名地生出几分烦躁。
他翻出手机给祝星苒打去电话，连打了几次，那边都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季时砚一想，她一定是把自己拉黑了。
他不死心有掏出手机给祝星苒发消息。
Y：【？】
X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行，祝星苒，你是真行。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目光移到桌子上的那一份离婚协议书上，伴着滴滴答答的雨声，他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接着他就给管家打电话了。
“夫人……这几天都没有回来过。”
“我知道。”冷清的声音响起，“只是……她去哪儿了？”
管家突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我也…不清楚。”
夫人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跟他说，所以他才火急火燎的汇报给季时砚。
明明汇报的时候，最不着急的就是电话那头的这位，现在生气的还是他。
管家想了想又道：“那时候我感觉不对劲是因为夫人平常出去游玩，都是轻装出行的，但是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的带了一个最大的行李箱。”
祝星苒是这样的，能不带的东西一律不带，如果有什么需要，到时候再买就是了。
季时砚捏着手机，语气冷淡，但是面上却没有任何起伏，“那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您那时候不是正好有事吗？”
“如果她回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
“总裁，会议还有5分钟就开始。”
杨慎见他黑着一张脸，说话都多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推迟半个小时。”
杨慎应下，转身要走，突然又被叫住。
“手机留下。”
杨慎：“？”
季时砚冷着一张脸，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拽模样。
“让我打个电话。”
/
祝星苒是被电话吵醒的，昨天晚上删了有关季时砚的所有东西以后，她发现自己居然失眠了，翻来覆去的就是无法入睡。
她也怕自己会乱想，索性就找电影来看，看到天光微亮，她才累得睡过去。
祝星苒脑袋晕乎乎了，随意地翻出手机，连是谁打来的都没有看就接了起来。
“喂。”
“星星，是我，季时砚。”
电话那头略显冷清的声音穿过电流直达她耳膜，电流似乎也顺着他的声音穿过她的身体，流向四肢百骸，那一秒她就被吓醒了。
祝星苒脑子还没给出答案，手一快就立马把电话掐了。
没过几秒，电话又进来了。
祝星苒只是感觉心烦，顺手就把那个号码拉进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静了，许久未进食的肚子也开始了抗议，祝星苒还困着不想动，就拿出手机点外卖。
她才刚想继续在床上躺尸，微信突然弹出几条消息。
季狗的特助：【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吗？有胆子找律师给我送离婚协议书，没胆子和我当面谈？】
【你要是不想和我当面谈也可以，那这份协议我是不会签的。】
【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我们电话说。你不愿意也行，那我我就一直给你打电话换号码给你打电话，你拉黑一个我换一个。】
祝星苒还没来得及回。
电话又进了，号码的归属地是景城的，祝星苒一想便知道是季时砚打过来的。要不是她在等外卖她就直接关机了。
祝星苒想都没想，直接挂断，然后拉到黑名单里。可是没几分钟，她的电话又响了，她如法炮制拉黑。
拉黑了几个以后，她也烦了，索性就接起电话。
“季时砚，你烦不烦啊，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见你。”
季时砚轻嗤出声，“可是我至少需要个理由，我莫名其妙的就被离婚了，我也觉得很冤。”
祝星苒不说话，季时砚继续道：“你这种一味逃避的行为很幼稚，你这样一直躲着我，会让我觉得你其实只是生气了，想让我哄哄你，而不是真正的想要和我离婚。”
祝星苒：“季时砚，你有病就去治……”
她刚吼完这句话，就不小心按到挂断键。
不过还好，那边立马又打过了。
“季时砚，你真的是下头普信男，我承认之前是喜欢过你，但是……”
“不好意思，请问是祝小姐吗？您的外卖已经送到门口了，您方便过来开一下门吗？”
祝星苒：“！！？”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她不能直接消失呢？为什么还要回答呢？为什么还要开门呢？祝星苒现在只想搬到另一个星球生活。
祝星苒捏着身上的丝质睡袍，勉强让自己平复下来，“你可以直接给我放门外就好了，谢谢。”
祝星苒挂了电话，突然觉得自己气消了，脑子里只剩尴尬了。
她又在床上躺了五分钟，依然没有等到季时砚的电话，她后知后觉地开始庆幸刚刚没有对季时砚说出那番话。
自己才没有喜欢过季时砚呢。
等到祝星苒慢悠悠的把外卖拿进来之时，她的电话才响了，电话归属地是景城，大概率是季时砚打过来的。
祝星苒没接，电话自动挂断了，过了十几秒又有新的电话进来，这会儿祝星苒才慢悠悠地接起电话。
“刚刚挂了我的电话和谁通的电话？”
“哦，刚刚啊，刚刚认识的一个小奶狗怎么了？”
季时砚站在秘书办公室里，脸色沉得可怕，秘书室里的人都战战兢兢，动作小心，生怕发出什么大动静，惹眼前这位不敢高兴了。
“没事。”季时砚环视了四周，走回自己办公室，“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见面谈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祝星苒想回答她什么时候都没空。
季时砚突然来了一句：“我提醒你一下，我见不到你人，我是不会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如果你那个小奶狗不介意你的已婚身份，那我也没意见。”
祝星苒：“……”
“过两天吧，到时候再把地址发你。”
“嗯，用别人的电话不方便，你把我从你黑名单里拉出来，这样我们好联系一些，我们谈完了，你可以再拉黑。”
祝星苒挂了电话，却没有胃口了，她正无聊地刷着手机，微信突然弹出好友申请。
【X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附加消息：同意，不然不离婚。
祝星苒翻了个白眼，按下同意。
季时砚靠在桌边，自虐似的循环播放这一段语音。
“季时砚，你放心，我是真的想要跟你离婚，而不是说说而已，明天我们立马见面，然后请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们顺便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
办公室门没关，杨慎站在门旁总是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些自己不该听到的东西，他愣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总裁，那个卓小姐来了。”
季时砚都没回头，神色愈发冷冽，吐出寒冰一样的几个字，“让她滚。”
“…是。”杨慎用微弱的声音提醒道：“总裁，那…会议…”
“现在就去。”
“好，我马上通知。”杨慎倒吸一口凉气，老大这个模样去开会，估计各部门都少不了一顿骂。
杨慎出了总裁办公室，立马在没有季时砚的群里发言。
小杨同学：【待会的部门会议要注意一点啊，总裁心情不太美丽，要是被误伤了，我概不负责。】
可怜的打工人杨慎没想到，总裁这不美丽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下班，更悲催的是司机小张还请假了，所以送总裁回家的任务就落到了他身上。
车子刚驶出车库，前面突然有人，杨慎急忙踩了刹车。
坐在后排眯着眼睛小憩的季时砚此时也睁开了，“怎么开车的？”
“不是，总裁你看前面……”
卓妙玲站在车前伸出双臂，她一见季时砚的车停下了，她笑了。
季时砚下了车，杨慎也紧随其后，心里不住感叹，这位真的是勇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往木仓口上撞。
卓妙玲见到季时砚下车，立马小跑过去，她跑的有些急，再加上刚刚她就一直在底下晒着太阳等着季时砚，现在她小脸通红，说话的时候，也带着楚楚可怜的味道。
“时砚，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你为什么不见我？我都跟你三叔离婚了，我们不是应该在一起吗？”
卓妙玲才一开口，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卓妙玲，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只是希望你和我三叔离婚，而我于你并没有许下任何承诺。”
卓妙玲不可置信地摇头，“时砚，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我没有在开玩笑，想和你说都已经说完了，毕竟你和三叔离婚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卓妙玲脸色难看地扯出她戴在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那这个呢，那这个呢，你给我解释一下。”
季时砚只撇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神色淡淡道：“要是没有这个，你会同意和三叔离婚？既然你都收了好多，现在不就是应该麻利的滚吗？”
季时砚如此冷漠的模样，卓妙玲也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也忘了作出反应，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季时砚离开了。
刚刚闹出的动静过大，周围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卓妙玲没抬头，但是她能隐约感觉到路人落在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目光。
卓妙玲从来就没有那么丢人过，她望着季时砚远去的车子出神，车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也望着那个方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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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苒通过了季时砚的微信好友以后，立马就给季时砚发了长达30秒的语音。
发完语音她就觉得舒服了。
可是，季时砚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
不知为何，她等不到季时砚的回复总是感觉心里有蚂蚁在爬。
祝星苒会时不时点开和季时砚的聊天界面——
可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又急急忙忙的把和季时砚的聊天界面关掉了。
这婚必须离。
离婚了，把这个狗男人的微信给删了，自己就不会乱想了。
在她不知道第几次点开和季时砚的聊天界面之时，她看到季时砚的回复。
季时砚回的也是一条语音消息。
祝星苒却莫名的又不想知道季时砚说了什么了。
她把手机扔在一边，去泡了个澡，又擦了身体乳，把自己收拾好爬上床，这才点开他的语音。
季时砚冷清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