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考场。
李渔已经在张卫东身边站了快十分钟。
“这女人在干嘛？”
张卫东起初注意力很是集中，完全没注意到李渔的存在。
后来察觉到了，也以为最多站个一两分钟就走。
没想到待了十分钟了，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倒是挺香，香水味？”
“这年头还用得起这玩意，真是浪费。”
张卫东耸了耸鼻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前世他经常流连花丛，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但来到四九城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闻见这味道。
“算了，我做我自己的。”
他继续奋笔疾书。
完全没注意到。
身后李渔那震撼的表情。
“天呐，他真的全都做出来了。”
“而且，有一些东西甚至在教科书上也没有写。”
“这是什么啊？”
“他也是海外留学回来的？”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卫东。
这张卷子，主要是蒋教授出的题。
她负责订正之类的。
所以也是知道所有的题目，也知道答案。
张卫东的这些答案，全部都是对的。
甚至有很多部分，是答案都不曾有的东西，完全超出了目前主流教科书上面的解释。
就算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
“而且，还涉及到了很多个领域。”
“机械原理、弹塑性力学、流体力学、材料力学、液压传动……”
“天呐！”
李渔整个人都麻了。
直到某个守卫见她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稍微提醒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样，小李，有没有几个稍微值得培养的？”
蒋教授问道。
末了，或许是觉得要求太高，补充道：
“基础稍微差点也没事，重要的是要年轻一点，肯学习肯钻研的，最好。”
“这些题的确是比较难，本来也没指望他们答上来，只需要稍微懂一点就行。”
这题是蒋教授出的。
所以对这些题的难度自然很明了。
他这是专门针对国内有的那几本教材出的题。
蒋教授也知道祖国的教育水平。
现在还处在大规模扫盲的阶段呢。
想让这些工人之前就懂这些太专业的知识，未免太困难。
所以，他这次考得是这些工人的学习能力。
只要有学习的心，是能找到教材，并且学习的。
就算时间很紧，但也能背下来不少。
用来应付考试，也够用。
“这……教授，我发现一个人。”
李渔有些别扭地低声说道。
“哦？能让你满意？他是谁？”
蒋教授稍微有点惊讶。
自己这个学生，是从国外留学归来，就算是华清大学的学生都瞧不上眼，能认同一个工人的知识水平？
“这个学生……他很特殊。”
李渔深呼吸一口气道：
“他答完了所有题目！”
蒋教授也瞬间瞪大了眼睛。
“所有？”
“你确定？”
李渔点头，随后补充道：
“而且，他的答案有很多是教科书上都不涉及到的东西！”
蒋教授倒吸一口凉气。
“带我去看看。”
李渔带着蒋教授前去。
张卫东奋笔疾书，眼看着都要把最后一题写完了。
就看见之前那个女人带着老教授走了过来。
“这是要干嘛？”
“算了，我不能多看，免得以为我作弊。”
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守卫，张卫东在这个时候不敢造次。
这些守卫可全是战场上下来的。
威慑力还是在。
但他也察觉到，这两个人都停在了自己身后。
“真的全答对了。”
蒋教授都懵了。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眼前这张卫东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他想出声问，但考场纪律却不能忽视。
最后他也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疑问，持续到了考试结束。
但他却牢牢记住了张卫东这个名字。
“所有人，停笔、交卷！”
随着这一声响起。
所有人的卷子都被收了上去。
而老教授，却是第一时间，从众多卷子中挑出了那张写着张卫东名字的卷子。
“笔给我！”
李渔赶紧把红笔递上去。
蒋教授神情专注，很快就将题目批改完。
“竟然……全对！”
“虽然只是一些基础性知识，市面上的教材也能找出答案。”
“但能答得这么好，真是厉害啊！”
就连蒋教授都忍不住惊叹了。
场外。
这场考试很隆重，轧钢厂的很多领导都来到现场观摩。
要是华清大学的老教授真能挑出一个满意的弟子，这对他们轧钢厂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
“卷子下来了，你们也看看吧。”
考试已经结束，卷子也开始流传下来。
车间主任王建设，一大爷易中海等人都在外围等候着的。
等到卷子下来，他们也是第一时间就查看。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什么叫雷诺系数？这个拉普拉什么斯又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懵了。
这上面的字，每一个都认识。
但组合在一起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
“还好我没自己上，要我去，我估计一道题也答不上来。”
车间主任连声庆幸。
“就是不知道张卫东答得怎么样。”
他将目光看向了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张卫东。
他看张卫东一直在动笔。
想必答得也还行吧。
也没等多久。
李渔手里就拿着名单，先是深深看了一眼张卫东的方向，随后开始念到了成绩。
“第一场，笔试成绩，已经出炉。”
“姜旭，8分。”
“刘洋，5分。”
“李建国，13分。”
“钱益……”
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念出来，大多数人都没有超过20分。
很多人直接羞愧地低下了头。
绝大部分人一道题都答不出来。
还是靠着蹭一些自己懂的知识点，加上蒋教授为了照顾一下，才勉强给的分。
随着大部分人的名字念出来，这种羞愧的情绪逐渐清零。
“原来，大家的分数都这么低？”
“不是我太笨了，是这题太难了。”
“看到大家都考得这么差，我也放心了。”
“我21分竟然能排第三？”
众人议论纷纷，原本低下头的也开始昂起来了，显得开心。
只要大家都考得差，就相当于大家都考得好。
相对论大伙还是懂一点的。
“张卫东呢，怎么没听到名字？”
车间主任有点着急，不停跺脚。
旁边一大爷易中海也皱着眉头。
“对啊，张卫东呢？”
他也有些疑惑。
“赵石头，18分。”
在念完倒数第二个人的名字之后，李渔稍微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缓缓念出了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张卫东……”
车间主任立刻屏气凝神，终于听到这个名字了。
一大爷也竖起了耳朵。
李渔看着纸上面鲜红且放肆的三个数字，内心也有点麻木。
最后放声道：
“张卫东。”
“满分，一百分！”
这句话一出。
所有人脸上表情都凝固了。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