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的墙壁......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鲜红的大字正对着当事人，莫名的压力顿生。
赵允兮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聚众洗脑，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能说。”
“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干啊！”顾晨欲哭无泪。
人怎么能在一个坑里，被抓两次？
还是被同一个人抓两次！
“还在狡辩，我劝你啊，不要做无畏的抵抗。”赵允兮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些许严肃挂在脸上，“你要是无辜的，为什么有人举报你的传销。”
“我是真不知道啊......我是一名导演，我正在给开机仪式做演讲......”
赵允兮冷笑，还想继续说什么，突然，询问室内另外的一位警官低头看了看手机，随即起身在她耳旁说了些什么。
只见赵允兮脸色变化，不停在顾晨身上打量。
她怎么也不能将这么一个人同一位导演联系到一起。
又过了许久，两人当着顾晨的面嘀嘀咕咕，顾晨伸直了耳朵......隐约听到‘误会’，‘作保’之类的词汇。
甚至越说越有些......面红耳赤？
“他不可能是个好人！”
那位女警官，好像特别生气的模样。
这是在干啥咧？
两人好像发现这样争吵也不太好，随即女警官坐在凳子上，双手抱胸生着闷气。
旁边的同志咳嗽两声开口道：
“顾晨？”
“啊是！”
“最近传销分子很多，你注意你的言辞，免得再被误会。”
顾晨顿时心花怒放，“这么说我可以走了？”
“没错。”
赵允兮有些意兴阑珊的回答，她的大案子没了......就这么没了。
顾晨拍了拍衣服站起身，走到一半突然想到忘了感谢同志还他青白。
“感谢同志为我洗脱冤屈！”顾晨言辞颇为恳切，说着还向两人递交了两张名片，“我是一位导演，我觉得两位气质绝佳，演技高深，最重要的是有一颗为人民谋福祉的赤诚之心，所以热切希冀两位能加入我们剧组，一起共创未来。”
赵允兮瞳孔都要喷火。
挑衅！
这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那位男警官转头面色古怪，他能看的出来，名叫这位顾晨导演，神色中不带任何杂质，是真心在邀请他们加入剧组。
只是吧......这个时机就很别扭。
下意识挡住要爆发的赵允兮，站在顾晨身前将他送出了审讯室。
顾晨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那么诚恳的邀请，那个女同志却仿佛是一只在爆发边缘的老虎，牙齿咯咯作响，好像要吃人一样。
最终也只能用一句，哪怕是同志，但首先也是女人，有那么几天脾气暴躁，很正常，来勉强解释。
直到审讯室的房门关上，丁玲狂狼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还有压抑不住的愤怒声：“混蛋，混蛋。”
顾晨瞳孔瞪大，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啊这......症状有这么重？
......
“唉，这事儿办的，没了我这个导演，剧组又停罢一天，这得多少损失啊。”
当顾晨气喘吁吁一路紧赶慢赶，站到剧组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
他想象中的情形是剧组停罢，群演放假，工资照拿，各方面损失不计其数。
而实际上的剧组......
胖子架着摄影机，不停在轨道上跑来跑去，在镜头前面是打扮形色各异的群演。
程雅则此刻眉头紧皱的坐在最后面，看着荧幕上的画面。
各方面的推进的如火如荼。
他的消失，好像......没有任何影响！！！
这比二进局子还难受啊.......
“愣着干什么，赶紧换衣服，下一场是男女主初次碰面的戏。”程雅转头看了一眼顾晨，又自顾自盯着面前的场景，随后对着场地上说道：“过！”
紧接着各方人影散去，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刚刚的演技，对于场地上
“唉，晨哥？你回来了，多亏了雅姐，他委托人将你保了出来。”浩子略微有些忧虑的看了看两人之间好似涌动的火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跑到顾晨身旁解释道。
“我可真是，谢谢您咧。”顾晨咬牙切齿的道，他现在严重怀疑，就是程雅举报的。
程雅整个人慵懒的坐在凳子上，仰了仰头，露出精致的侧脸，“不用客气，女主就是应该给导演排忧解难。”
顾晨气哄哄的转身就走，实际上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导演？
那么累的活儿......谁爱导谁导！
只要作品挂他名就行。
顾晨吹着口哨开始换衣服。
把不劳而获、坐享其成的恶劣嘴脸发挥到了极致。
......
说归说，闹归闹，剧还是要拍的。
对于这一场男女主见面的戏，就很简单。
大致情节就是，拓海听死党子阿木，在路边吹要自己成为秋名山车神的牛逼，然后女主夏树经过，两人第一次碰面。
当顾晨回到现场的时候，略微休憩片刻，便听到身后帆布鞋踩在沙地上的声音时，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一身短裙装扮的程雅。
顾晨下意识搓了搓手，瞳孔有那么片刻布满亮色。
好好好！
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大腿，再配上青春校服打扮，活脱脱的元气斩男装。
顾晨一脸骄傲。
这眼光，看人真的准。
程雅迎着顾晨怪异的目光。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再乱瞟，我不介意把你打成熊猫眼。”
顾晨咳嗽两声，赶紧望向天空。
“这场戏，就是让你熟悉熟悉演员该怎么进入角色，注意拓海是第一次见到女主，所以不要用你那种看美元的眼神，你的眼睛里要有粘性，要有热度，懂吗？给你两分钟，你找找感觉......”
“不用了，直接来！”
“？”
顾晨面无表情自信的说，“你确实懂演戏，但是我更懂拓海。”
看头文字D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吧，他敢说拓海这个角色，没人比他更懂。
程雅挑了挑眉，“希望你别让我‘咔’太多次。”
然后......
“咔！你懂温度吗？眼神中要有温度！不是猪哥样。”程雅皱着眉头看着显示器，“再来。”
......
“要有粘性！你们是男女主，你们之间是要发生点什么的眼神，懂吗？”程雅怒吼......
......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片场都在响起程雅的愤怒声。
顾晨整个人都萎了！
因为他终于发现......
他确实懂拓海！
但是他不懂......演拓海。
当然这也仅仅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对于程雅来说，顾晨虽然演技很烂，但是却对‘镜头语言’颇有感悟！
就比如开场的镜头选择，拍摄角度以及机位的运作方式都极有特点......
甚至中间情景转折，明暗变化，等等明明需要非常专业的人指导的东西，他一个半吊子竟然可以不假思索的指出来。
就好像......这种场景天然的就存在他的脑海中一样，又或者说......熟练的看过其他人拍摄过同一部剧，熟悉每一个场景一样.....
程雅低了低眉头，仔细看着不停指挥机位变化的顾晨，神情惊讶不定，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