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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日偷闲(13)(1 / 1)

下学的时候一到,书院里各学室的大门先后打开,各路学子鱼贯而出,原本空旷的道路塞满了人。

谢书台要去府衙,与其他人不同路,于是在门口处分别,便自行往城西行去。

一路上另眼纷纷,尤其书院附近基本都是刚散学归家的学子,大多数之间互相相识,遑论谢出台作为少城主,本就要更引人注目些。

“听说了吗……”

“是跟那个谁来着……是叫卫瑶吧?”

“没想到啊……”

路中诸如此类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或看戏或猜疑的目光,不见丝毫收敛,反而像是要在她的身上戳出个洞来。

谢书台权当没听到看到,一边步履不停地往府衙的方向走,一边半出神地思考要如何向父亲提起修缮城墙的问题。

这些时日她总想起裴玉斐这回刚岸止城时与自己说的话,虽然如今还不见雍朝有所动作,想到前世岸止城的结局,想到接连死在自己眼前的亲友,谢书台仍旧难以掉以轻心。

那件事发生在六年之后,修缮城墙也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程,若能从现在就开始准备,无疑是最好不过。

但问题是……她要如何说服父亲?

直言雍朝野心肯定说不清,但……

谢书台正出着神,前方一道黑影突然挡住去路,她思绪未收,往左偏走,那道黑影便也跟着向左,于是抬头一看,竟是见到了卫瑶。

眼中防备立时升起,谢书台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怎么是你?”

“不是我,少城主还想见到谁?”

许是被卫凛敲打过,又或者是终于拾回点神智,知道当着众人的面不可胡乱称呼,他这回总算没再称谢书台作“夫人”。

但仍不满她的躲避之举,卫瑶步步逼近,见对方还是躲,蕴含着怒气的眉头挑起半边,说:“更亲近的事情都做过了,少城主何必避我如蛇蝎?”

前头那句话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是以周边不少仔细注意这边动向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话,话音刚落,谢书台便又听见了不少“果然如此”的声音。

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谢书台严厉呵斥:“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卫瑶又靠近了她,他上身微微前倾,不明真相或看不仔细两人方位的人看来,倒像是他们无比亲昵。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谢书台耳畔,让她皱起了眉,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就又听到卫瑶混不吝的声音:“聊聊?”

谢书台别开头,终于开始在心中计算若他们打起来自己的胜算:“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我是真心想跟你好好聊聊,你若不愿配合,那我只能来强的了。”卫瑶状似无意地环视一周,而后轻笑,“此处人多,还请少城主给个面子。”

他嘴里说着让谢书台给个面子,话中说出的却尽是不敬的威胁之语。

成拳的手掌越攥越紧,谢书台胸膛不断起伏,明知卫瑶是在威胁自己,却没办法反抗。

于是最终她只能跟着卫瑶离开。

.

万酒楼,二层的小雅房里,一道屏风遮障,掩得内中两道模糊人影朦胧不清。

顾如期跪坐在矮桌一侧,望着对面体态婀娜的华衣女子,向来柔和无所情绪的眼中现出一丝凌厉。

对面女子丹唇桃面,食指轻擦下唇,抹下线线嫣红。

她面上带笑,美目流转含情,似乎涌动万千真意。顾如期却知道,如果真被她这表面的假象所惑,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顾公子。”美人盈盈带笑,为他斟了杯酒,“火气何必这么大呢?咱们好不容易才能见上一回,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好好说话?”顾如期像听到什么笑话,嗤笑道,“你对我阿姐做了那样的事,还想我跟你好好说话?”

“你又何必着急?”女人声音轻柔,宛若情人之间的低语,“至少现在看来,一切事情都还没有脱离掌控,不是吗?”

顾如期掀开眼皮,定定望她:“只怕到时真出了什么事,想要补救已经晚了。”

“公子怎么这样想?”女人掩唇,轻笑,“我们之前的合作不是很愉快吗?我没选错人,你确实是这座城中最好的合作者,我也如你所愿,缓解了你跟谢出台之间的关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顾如期最讨厌她这副说什么都带着笑的样子,好像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你现在做的就是让我最不满意的事。”

女人眨了眨眼,神态无辜:“明明是公子行事太过谨慎,怎么还嫌我泼辣大胆?”

这样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归正题,顾如期干脆回避她的提问,直言问:“城中最近那些书,都是你的手笔吧?”

女人掩唇娇笑,没有再做先前的娇弱扭捏之态:“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顾如期道:“我想听实话。”

“好,那我便告诉公子实话。”见他不肯喝自己倒的酒,女人干脆将那瓷杯提到自己面前,却没立即喝,而是轻轻划着杯沿转动。

她笑说:“有我的手笔,但不全是我的手笔。”

顾如期了然:“果然是你。”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女人柔柔抚平散落的额发,道,“先别急着兴师问罪,公子不如先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如期挑眉:“难道不是为了引起岸止城动乱,雍朝好坐收渔利之翁?”

“妾身向来爱跟聪明人说话。”女人将酒饮尽,唇边染着水光,轻轻笑道,“但我也时刻记着与公子的同盟之好,这么做,可不只是为了自己。”

女人城府极深,说的话向来只能听五分信三分,顾如期也不信她所谓为了自己好,但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他不听听,岂不是辜负了女人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说辞?

于是顾如期也弯唇轻笑,只是那笑却不轻易到达眼底:“愿闻其详。”

女人语速轻缓,动作散漫:“公子可还记得我先前说过,想要一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最重要的是什么?”

“瓦解掉她的人际关系,除去她所有可亲近之人,让她最后只能依赖自己。”

顾如期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却只维持了片刻就消失,“可惜,她身边只有谢若和年纪尚幼,心智不够坚定,其他的人实在很难挑拨。”

“你已尽全力,我看在眼中,都忍不住想要叹服公子的行事手段。”女人眼中流露出赞赏,“步步以退为进,每回谢若和将要心软,三言两语便让他想起谢书台的无情状来,妾身当真是佩服。”

顾如期心间一动:“忽然说这个,你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吗?”

“法子倒算不上,不过尚可一试。”女人低下眉眼,看上去柔弱可欺,“顾公子可知道,当今世道,什么对女子最重要吗?”

顾如期不语。

“是罗裙之下的贞洁。”女人抹下唇上一点红脂,轻轻画在桌台之上,

“只要有了这层贞洁,再浪荡的女子也是良家好女;但若没有这层贞洁,哪怕尚未成亲,哪怕一生不见外男,也可以是日夜流转于不同男人身下的破履。”

“顾公子,你知道最可畏的是什么吗?”

“这世道人言最可畏。”

“顾公子,你又知道什么最好助你吗?”

“也是人言最好助你。”

“女子的贞洁不在罗裙之下,也不在闺房趣里,更不由男人定夺。”

“而是——藏于最难操纵的人言之中。”

女人越说声音越快,字字越重,却不见分毫慌乱。最后她逼视着顾如期,姣好的面容越放越大,让顾如期不得不向后躲避。

她弯唇一笑,像刚从风雨摧残中涅槃重生的白花,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望之生怜。

她勾着顾如期的下巴,美目流转,瞳中只倒映出男人的身影。

声线低得像在蓄意蛊惑:“你只要借卫瑶之手,毁去她在城中的名声,从此以后,她就是你的了。”

.

夏末秋还未至的时节,城中已开始冷热交替,到了傍晚,便半分燥热也无,全然只剩凉意。

自上次卫瑶绑架她的事过去之后,谢书台本以为他再怎么说也要消停几天,谁知前事刚平,一波风浪又要起。

随着那本名为《往事憾》的话本在城中流传,卫瑶也对谢书台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上学时追送,散学时偶遇,常常走在路上时也突然蹿出来说巧,吓得其他人都不敢放谢书台一人出门,凡是外出,身边必定有陪。

这日好不容易休沐,谢书台原不想出门,转念想到还要与父亲商议修缮城墙与造船的事,最终还是披上了外衣。

谢若和要练剑,顾如期早搬出了城主府,思量再三,谢书台还是去找了裴玉斐。

“去府衙?”裴玉斐刚洗完澡,发尾半干地散在腰后,听到她的话,手上搓头发的动作又迅速了许多,“行是行,但你得等我一下。”

谢书台本就不急,征得他意,便在屋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着等了起来。

这些时日两人虽相熟不少,但到对方的房中这还是头一次,谢书台因而有些拘谨。她不好乱动,本想着看向窗外缓缓时间,谁知目光刚一上移,便看见他桌上铺平着一幅画。

画上是个女子,身形窈窕,虽未缀出五官,仍能窥出美人之姿。

谢书台不免好奇,她从不知道裴玉斐还懂丹青之术。

便没忍住问出声来:“这是你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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