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要两斤水芹！”
“我来四斤，先给我装。”
“懂不懂规矩啊，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我要五斤，外加两罐灵山蜂蜜！对，大罐大罐！”
短短一上午，先是全国各个城市的芹菜被抢购一空，再是几个电商网站也濒临瘫痪，相关的各类糕点全部卖脱销。
已经有部门出来发话，“芹菜绰绰有余，请大家理智消费！”
至腾集团。
负责“田间那点事”的工作人员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自从那天，阮岄把蜂蜜淋在芹菜糕上，金色的蜜糖像是勾线笔，将一个个灵山缩小版勾勒在面团上。
有小型牧场、一望无际的稻田、成片的柏树，栀子花，还有各种小生灵。
他们全都闪着金光，从中间切开后，混着蜂蜜的咸蛋黄从里面流出来，糯糯的，极为诱人。
‘芹菜的汁水里有一种特殊的黏质，可以和糯米粉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这类糕点不仅好吃，还可以减肥，去火，预防脑内疾病。’
‘这可是芹菜独有特点哦！’
那晚的直播彻底带火了蜂蜜和芹菜。
变得一发不和收拾。
“莫总……”王秘书眼袋快要掉到下巴，“这个是运营那边出的数据，现在直播热度居高不下，我们要不要借这个势头再宣传一波。”
“可以，但前提是要稳定市场，防止不良商家恶意涨价。”莫北辰说。
“是！”
王秘书应了一声，推门而出。
莫北辰坐在电脑前，把昨晚的直播又看了一遍。
中午吃饭的时候。
他难得来了一楼食堂。
见老板下楼，所有员工都坐在两米开外的位置，吃饭的声音也比平常要小。
“莫总，要打汤不？今天有排骨汤和绿豆汤两种。”负责盛汤的大爷热情道。
莫北辰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问，“你认识之前保卫科的阮岄吗？”
“阮……岄，哦，您说小阮啊，她和我老婆熟。”大爷擦擦围裙，“您等等，我帮您喊一声啊！”
没多久，负责炒菜的阿姨就从里头出来。
见了莫北辰，表情还有些局促。
“你和阮岄认识，知道她之前就会做菜吗？”
阿姨最近也在追直播。
自然知道莫北辰的意思。
“啊……这个我不太清楚，就是见她感兴趣，就教过她一些……不过那孩子学东西学得很快，教一遍就会了！”
说完后，脸上还有些小得意。
原来如此。
莫北辰了解以后，仍面无表情，“从明天起，你的薪水往上翻三倍，一会财务部的人会来跟你谈。”
“三，三倍！莫总，您说真的……”除了阿姨，那位大爷也追过来。
全都激动得不行。
“嗯。”莫北辰点点头，把手里的餐盘递过去，“多打点芹菜，谢谢。”
“诶……诶……”俩人连声应道，回厨房的路上脚底发飘。
拿着餐盒。
莫北辰回到办公室。
想起直播里。
当他看到那叠芹菜糕时，还以为那纯粹是小水豚的特异功能。
现在知道了真相。
原来，这只豚虽然是只小妖精，却在很多地方有自己的天赋和努力。
不知为何。
这一点让他心情不错。
手机响了几声。
“妈。”
“北辰啊，今晚回来吃晚饭吧？你爸爸昨天海钓回来，带回了不少海产。”
“好，知道了。”
“对了，还有上次那个赵家的……”
“赵小姐就不用来了。”他直接打断，“我对她没有多余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女孩，所以早就替你回绝了。”
“我和你爸也不是老古董，非得逼你们弄什么联姻，门当户对的，但这毕竟是终身大事，你多少也要上点心。”
对面顿了顿，继续语重心长，“你放心，只要是你喜欢，我和你爸都不会反对的！”
“知道了妈。”莫北辰有些无奈。
母子俩又聊了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餐盒冒出几缕白烟。
芹菜多的快要溢出来。
莫北辰夹起其中两根，鬼使神差地，在米饭上拼出一个傻傻的笑脸。
这个笑，与他在医院见到的一模一样。
和外界的喧嚷不同。
灵山村里。
某豚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了网红，
正和其他人一起，戴着白手套，走在摘芒果的路上。
他们昨天边吃面条边分糕，完事后又争抢着试戴艾琳做的面膜。
捣鼓到半夜才睡。
弹幕里的人也才刚起：
【怎么直播间这么冷清啊！】
【家附近的芹菜全被搬空了，我刚刚才抢到两颗。】
【网上已经有人在卖蜂芹灵冰糕了！】
【假的！】
【对啊，怎么可能卖这么快。】
【我感觉我买到盗版的了，这个不像灵山的！】
【我也是我也是。】
【建议大伙买芹菜回去自己做。】
【对对对，好多美食博主已经出教程了！】
“好困哦……”
“我也是，岄岄，你做的芹菜糕还有富余么，我现在急需那玩意儿续命！”
阮岄从兜里掏出几小块，“巧克力吃不吃，可以提神的……”
“哇！岄岄你是机器猫吗，哪来的巧克力呀？！”胡萌惊问。
“嘿嘿，我姐姐上次来，偷偷给我房里藏了点零食。”阮岄应道，那箱东西她本就没打算独吞。
“真好，我也想有这么好的姐姐……”佳子撕开包装袋，看向边上的艾琳，“艾琳姐吃么？”
胡萌已经掰了块放进嘴里，干嚼得飞起，“琳姐这么自律，肯定不会吃的……”
要知道昨天他们吃蜂蜜的时候，艾琳就在旁边喝减脂酸奶，平常更是连糖分高点的水果都不沾。
“也给我一块吧……”艾琳开口。
其他人满脸震惊。
艾琳却已经把包装打开，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姐……吃不完可以给我。”胡萌见人已经吃到第三块。
“没关系。”艾琳理所当然。
弹幕快笑出了声：
【我琳姐这是饿了？！】
【哈哈哈哈哈哈，女神太没包袱了。】
【难道就我一人发现艾琳脸红了么。】
【估计是热的。】
【什么巧克力呀，我也想吃。】
【老实说这其实是吃播吧。】
还没到芒果树。
路边就有村民拿着手机，悄眯眯往他们这边看，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怎么感觉，今天他们看咱的眼神不对呀。”
“摄像机拍着在，应该都会看吧。”
“哎，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用上智能机，我都好久没上网了……”
“小点声，当心郑导给咱们把小方块也收走！”
大伙叽叽喳喳。
阮岄也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把手收进袖子里。
“怎么了，小姑娘。”蜜蜂二号注意到后，摸摸她耳垂。
“感觉……今天村民们的眼神，好像都有点怪。”
蜜蜂二号站到她肩上，朝周围看了一圈：“还好吧，可能是这里太久没见到外人了。 ”
“对了，我听老大说，今天上午有个厂家过来谈生意，家里的蜂蜜一下子卖出去好多！”
“真的呀！”阮岄小声惊呼。
“是的呢，我感觉可能跟你们的直播有关。”蜜蜂二号道。
阮岄“咻”出一声。
无论怎么样，能卖出去就是好事。
他们继续往前走，很快入眼了黄橙橙一片。
一个戴着草编帽，皮肤黝黑的男人从里面出来，看向他们的时候十分热情。
“你们就是这次的助农志愿者吧，我姓蔡，你们喊我蔡教练就行！”
“蔡教练？”胡萌疑惑。
“嘿，之前去城里办过两年驾校，后来实在干不下去，就回来倒腾芒果树。”
他咧嘴一笑：“你们喊这个，我听着舒服！”
他笑得真实纯粹。
阮岄他们应了声，也跟着做自我介绍。
几人边说边走。
“对了，提前跟你们说声啊，我那芒果园虽不大，但看园子的狗脾气可不小，尤其是见了生人。”
“你们一会可千万别招他，他凶是凶了点，但是不咬人。”
狗？
难道是之前给她带路的那一只？
阮岄看向蜜蜂二号。
后者似是困倦，已经窝在她耳边睡着了。
五米之后就是芒果园。
门口趴着一只土狗，听到动静后，坐起来，眼睛眯成条缝。
“教练，咱们直接过去就行么……”胡萌从小就有些怕狗。
“嗯……保险起见，我还是先给这家伙拴条绳子吧。”
蔡教练刚要走过去。
那只土狗忽然摇着尾巴过来，呜嘤了几声，在太阳底下翻了个身，露出雪白的肚皮。
蔡教练：“……”
现场其他人：“……”
“额，他其实平常不这样……”蔡教练摸摸鼻子，应是觉得有些丢人。
阮岄凑上去，仔仔细细地看它。
不对。
虽然也是泥黄色，但这明显比那只要小一圈。
对方看到阮岄之后，倒是挺热情，两条前腿抱住阮岄的鞋子，趴着不动了。
“丫头，看来他挺喜欢你啊！”蔡教练笑道。
阮岄干笑两声。
可能全天下的动物都喜欢水豚吧。
芒果采摘前。
蔡教练先给大家讲解采摘步骤和注意事项。
就在这时。
远处走来一男一女。
“幺儿啊，别惹事！你给我别惹事。”
顺着声音看去，竟是先前老黄牛的主人阿婆，还有她那小儿子！
后者骂骂咧咧地走在前面，阿婆一直拽着儿子，眼睛都红了，语气全是哀求，“别去了，算我求你了啊！”
“这是怎么了？”蔡教练皱着眉过去。
“老蔡你别管。”那小儿子一把将人推开，哼出口气。
看了一圈这里的人，最后指着阮岄的鼻子，阴阳怪气道：“你这个小姑娘，可真是有本事啊……”
“拿了我们家那么多特产，也不帮着宣传，现在好了，肥水全让其他人占了，我们家屁多点东西都没落着！”
他阴着脸，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好多村民围观，“我让你，现在，立刻，把我们家的东西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