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曜口中喊着郑叔叔,正是他相当熟悉的老中医。
近几年,郑大夫本想着要退休,奈何碰上余若意外受伤,傅星曜遍寻不果,只好亲自邀请。
几经艰辛,傅星曜才彻底说服郑大夫,当傅家家庭医生。
现在程时笙跟余若情况相同,傅星曜当然全权交给郑大夫负责。
“情况还在可控制范围,没有伤到骨头,先敷五天药,期间不要碰到水,早晚各换一次药,尽量少走路。”
郑大夫拿起随行医药箱,拿出一块药贴交到傅星曜手上,语重心长道:
“星曜,现在结婚便为人夫,男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太太,不要等失去才珍惜,知道吗?”
听着郑大夫以长辈身份教导他,傅星曜认真聆听,双手接过药贴同时并蹲下身,
“郑叔叔,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笙笙落下病根,你放心。”
程时笙连忙开口提问:“郑大夫,一定要敷五天药吗?我还有很重要...”
不等她说完,郑大夫以长辈口吻教导后辈,“有什麽工作能跟自己身体健康相提并论?你以后不想走路?”
得知自己情况并不如想像中如此简单,程时笙决定乖乖听从大夫意见。
“郑大夫说得对,我确实是应该好好在家休息。”
眼看着时间已晚,郑大夫向程时笙点头,“好,安心敷药,五天内必定康復。”
话音刚落,郑大夫忙不迭地离着主卧室,并为两人关上房门。
程时笙视线收回,转而垂眸看向傅星曜。
她人生中第一次看见傅星曜,单膝跪地在她面前。
男人低头盯着红肿脚踝,声音低沉又磁性:“可能会有点疼,我会轻点。”
傅星曜抬头,刚好跟程时笙视线相对,男人目光毫不掩饰着自己心疼模样。
这远比程时笙想像中更加深情。
傅星曜在婚姻关係裡,渐渐多出几分体贴,不再止步在之前他对她所谓责任局面中。
暗恋他那麽多年,她可算对他多几分了解。
他要是真不愿意做那件事,没有人能说服他。
傅星曜愈是表现出在乎她,愈是让程时笙觉得他并没有那么高不可攀。
男人小心翼翼将程时笙受伤右脚放在自己腿面上,程时笙现在是完全不能动。
哪怕只是轻轻触碰,疼痛感如藤蔓逐渐向上延伸。
她皱起眉头,手紧紧抓着床单不放。
药贴闻起来味道尚算能接受,傅星曜手势相当熟悉。
药贴在红肿脚踝处紧紧与肌肤贴合,带来阵阵清凉感觉。
男人细心将药贴处理好后,轻轻将程时笙右脚放在床上,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问:“晚上想吃什麽?我亲自下厨。”
程时笙思考片刻,决定跟随自己心意,“我想吃肉酱意大利麵,南瓜汤。”
男人先扶着程时笙躺下休息,再为她掖好被子。
程时笙双眸明亮,期待着傅星曜回应。
程时笙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没有料到全被傅星曜看在眼裡。
“老公,我口好乾。”
傅星曜抬手关上卧室强烈灯光,只留下床头柜上那盏橘黄色檯灯。
眼见程时笙脸上被髮丝黏着,他再度俯身,抬手为她别在耳后,“先喝杯温水,歇一会,我做给你吃。”
男人温柔声线落入程时笙耳中,瞬间便能抚平伤痛。
她这辈子都戒不掉对他的喜欢,这份喜欢经过时间沉淀,愈发浓郁。
傅星曜对她好,值得她一辈子珍藏。
微风溷合着雨后清新潮湿气味,带来丝丝凉意。
男人倒杯温水给她后,随即下楼到厨房准备晚餐,卧室内开始陷入无边无际黑暗中。
睡意来袭,程时笙抬手将檯灯关掉,决定闭上眼睛休息。
关上灯后,海珑坊一片幽静,让人暂时忘却所有烦心事,获得片刻宁静。
傅星曜拿着托盘回到卧室时,看见四周环境漆黑一片,程时笙明显已经陷入熟睡当中。
他走近她身旁,放下温热晚餐在桌上。
小檯灯打开后,橘黄色灯光映照在程时笙白晢脸庞上。
原本有直接呼唤她的想法,在看见熟睡模样时,傅星曜瞬间打消念头。
傅星曜坐在床边椅子上,安静看着程时笙。
这是他第一次专注看着程时笙入睡。
漆黑中,男人垂眸看着自己新婚妻子,她的确能勾起他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不忍心吵醒她,幸好晚餐都在保温中,不担心会变凉。
等到程时笙张开眼睛时,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发生碰撞。
带着几分小煳涂,程时笙一脸疑问:“老公,那麽晚你怎麽不陪我睡觉?好困。”
傅星曜抬手轻揉着她髮顶,嗓音带着几分宠溺,“傻瓜,你还想吃意大利麵跟南瓜汤吗?”
忽地,程时笙意识逐步清晰起来,拼命点头:“当然要,我肚子好饿。”
男人弯下腰,一把将程时笙抱至小沙发上坐着。
小餐桌上放下两份晚餐,显然傅星曜是要陪她吃,而且还附有餐后甜点。
程时笙垂眸看向餐点,晚餐各自冒着热气。
每样都是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慾大增。
两人吃过晚餐后,稍作梳洗后决定提早睡觉。
男人抱着她,她依偎在男人怀里,连带呼吸也变得缓慢。
傅星曜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嗓音温柔又体贴:“老婆,早点睡吧!”
程时笙睁开眼睛偷偷看着他。
只见黑暗中仅存一点光酒在男人漆黑髮上,像是为他渡上一层光晕。
大雨稍微有所缓和,程时笙看见男人呼吸平稳,似乎是准备入睡。
没料到男人忽地睁开眼睛,程时笙猝不及防和他那双深邃又深情眼眸对视上。
男人不动声色将大手收紧,两人鼻尖 在漆黑中互相碰触,男人那股熟悉薄荷清香侵入鼻尖。
光凭着落地窗外那一点光,程时笙仔细观察着男人深邃眼睛裡,到底藏着怎样情感。
傅星曜嗓音暗哑,“老婆,不想睡吗?”
“想看清楚你,想了解你。”程时笙声线温柔,像是对心爱之人撒娇。
听见了解两字后,傅星曜随即想起今天早上,两人闲聊时提及晚上可是要慢慢了解。
男人目光精准,眸色发沉,薄唇吻上女人柔软唇瓣。
程时笙专注回应着男人。
两人肆意缠 绵。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程时笙快要喘不过气时,傅星曜终于捨得放开她。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程时笙面对着男人热切目光,耳垂不受控制变红,眼神愈发温柔。
“老公,你想不想...”
程时笙还没有把话说完,傅星曜手指轻轻按压在柔软唇瓣上。
此刻,卧室瞬间变得安静,只能倾听着彼此心跳声。
“今晚你是病人,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傅星曜温柔地在程时笙脸颊上落下一吻。
*
翌日,程时笙从疼痛感清醒过来,她不禁蹙着细长眉毛。
她侧目看着床另一边,熟悉怀抱早已不復存在。
抬头看向牆上时钟,七时,看来是出门晨跑,只可惜她想下床没人能帮上忙。
正当她决定先起来再想办法时,男人高大身影迅速笼罩着她,连带中药味道一併包围着她。
“怎麽不喊我?”男人语气中充满心疼,从程时笙头顶落下。
“我以为你去晨跑。”
傅星曜抬手摸着程时笙柔软髮丝,嗓音份外低沉,“你的事情,永远是第一位,是时候要换药。”
男人话音刚落,一如昨晚般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将程时笙右脚放在大腿上。
程时笙垂眸看向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专注。
哪怕天色再昏暗,她依旧能看清楚男人眉头深锁。
是心疼她吗?
傅星曜目光盯着脚踝处,将旧药贴轻力撕下,“疼不疼?”
“刚刚是疼醒,没事,过几天就好。”
男人抬头与程时笙视线相撞,眸色暗沉:“老婆,在我面前,永远不用装作坚强,疼就说出来。”
天色逐渐阴暗,片片乌云遍佈在天空上,彷彿要压下来一般。
天空阴沉沉,让人容易陷入自责与痛苦中,傅星曜自觉自己也逃不过。
毕竟再强大,面对情这个字,还是一如平常人一样。
一但沦陷,只会愈陷愈深。
程时笙当下便听出男人话中意思,无非是心疼她受伤,装作没事对他来说,反而加深内疚感。
脚踝红肿症状稍为消退,傅星曜将新药贴准确无误贴上。
程时笙轻声呼唤:“老公。”
傅星曜抬头,“怎麽了?”
眼看着男人眼中情意浓浓,程时笙决定听从内心真实想法,她微微弯腰,凑近男人耳边。
红唇附在男人耳边轻声道:“你对我那麽好,真捨不得离开你。”
紧接着,女人双手捧着男人脸庞,香吻落在男人唇上。
一瞬间,男人手部动作顿时暂停,只能被动接受。
这是程时笙第一次在清醒中主动献热吻。
经过傅星曜悉心调教后,她接吻技巧跟一开始相比进步很多。
傅星曜处处小心,将程时笙安放在大床上休息。
男人垂眸看着身下女人脸颊染上红晕,心跳不自觉加速。
“笙笙,抓紧我的手,我属于你。”
程时笙余光瞥见傅星曜眼中情意,男人气息渐逐靠近,他说话时洒出热气,都让她心动不已。
她靠在 男人肩膀上,两人距离进一步拉近。
“老公,我很需要你。”
女人声音裡彷彿带着丝丝甜意,一句真心话让男人无法招架。
贴上药贴后,一股神秘灼热感燃烧着全身每处肌肤。
“老公,不知道为什麽,我好热,现在我耳朵也感觉发烫。”
早上仲城再次下起滂沱大雨,室外气温进一步下降。
偏偏程时笙受药贴影响,体温逐渐攀升。
傅星曜蓦地想起当年余若贴上独家药贴后,浑身血液沸腾,人还会发烧。
男人大手毫无预兆放在程时笙额头上,很烫。
“老公,我是不是发烧?”
傅星曜嗓音低沉又磁性,多出几分让人安心感觉:“是,不用担心,我去拿退热贴。”
男人说罢转身离开卧室,程时笙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脸颊,很烫。
已经很多年没有生病,发烧更是让她很害怕的事情。
因为一个人生活时间太长,她知道不管发生什麽事情,最终还是一人独自承受。
生病去医院看诊,病人身边几乎离不开亲人陪伴。
只有她,永远孤军作战,身边想找一个人倾诉或依靠,没有。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她害怕生病,甚至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亲人,还有傅星曜。
打从大学时期开始,程时笙开启一段不见天日的暗恋。
为他动心,为他着迷,哪怕只能远远看他一眼,她也甘之如饴。
傅星曜回到卧室时,俯下身为她贴上退热贴,质感冰凉,瞬间吸去热气。
男人看似冷漠,实则对她关怀备至。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时笙意识才回归原位。
傅星曜伸手将女人搂入怀里,低声温柔道:“困就多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