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哥,这个送给你。”
两人并排坐在车子后排,岑愔将木质小盒子递给裴君衍。
“什么东西,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裴君衍笑着打开,色泽透亮的红翡扳指躺在里面。
“送你的生日礼物。”岑愔笑眯眯的眼中布满调侃,她料定裴君衍一定明白自己选这份礼物的含义。
“你哥给你的股份还是太多了。”裴君衍语气淡淡像是责备,动作却诚实,直接将扳指戴在手上。
岑愔挑眉:“你现在替我哥心疼也来不及了,我才是纪氏的大股东。”
裴君衍不客气地赏她一个脑瓜崩。
司机将车停稳,门口的迎宾人员快步走来:“裴总,岑总,二位的座位在这边,请随我来。”
岑愔挽着裴君衍走进宴会大厅,一路不乏有人与裴君衍打招呼,岑愔端着得体的笑容陪在一旁。
身后炙热的视线有如实质,岑愔转头去看,时鹤坐在另外一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邻座的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可岑愔却从时鹤身上看到深切的落寞与寂寥。
心口有酸胀细密的疼,岑愔举起酒杯遥遥相敬,一口饮尽,不再看他。
时鹤望着那道身影出神。
上次分别,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摆明了态度,他没有理由再约她见面。
所有理智都在说:放弃吧时鹤,你们之间结束了,她有了自己的选择。
可时鹤骗不了自己,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早已回绝邀请的宴会之上。
“下面有请裴氏集团的裴总!”
裴君衍受邀演讲,上台前,岑愔替他整理衣领,动作只有几秒,却引来不小的讨论声。
两人的服装显然是精心挑选配套的,岑愔一袭酒红色及膝斜开叉吊带长裙,与裴君衍的领带同一色系。
只安静地站在一起,就足够赏心悦目。
“裴纪两家联姻的消息八成是真的。”
“纪总当年从他继父手里夺回纪氏,据说裴家帮忙不少,可不是打小就有的交情。”
“小岑总手里的股份比纪总都多,又是纪氏珠宝的首席设计师,难怪裴总对她另眼相待。”
时鹤的眼眸像深夜的海,纵有惊涛骇浪,也都掩盖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下。
他的手在桌下微微颤抖,原本只想远远看她一眼,但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只是看到她与别人站在一起,听到旁人说他们有多相配,他就嫉妒到心痛。
裴君衍拿起话筒,时鹤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裴君衍手上,赫然是岑愔拍下的那枚红翡扳指。
原来,是给他的。
时鹤的脸变得惨白,抚上自己的袖口,精品店随处可见的袖扣,在这一刻愈发衬托出自己的可怜。
直到裴君衍走下台,时鹤还僵着身子。
“时总,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楼上休息一下?”同桌人看他脸色实在难看,温声询问。
时鹤扯出笑容道谢,起身准备离场。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可余光还是忍不住跟随那道身影,看到岑愔在裴君衍耳边说着什么,又指了指二楼,裴君衍低声回应,岑愔笑着对周围人致歉,转身走向楼梯。
那是休息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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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愔刚伸个懒腰,就被开门声吓了一跳,回身一看是时鹤,原本放松的心再一次吊起来。
这间休息室的落地窗与一层相连,宴会大厅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屋内陈设能看个大概,所以岑愔进屋后没有第一时间开灯。
此刻休息室昏暗的光线给两人之间增添了许多暧昧和不明。
“时总,你也来休息?”
时鹤反手将门锁上,一步步走近岑愔,也走近自己理智崩溃的边缘。
她对裴君衍的亲近,旁人艳羡的调侃,裴君衍手上的礼物,一幕幕如电影播放,让他呼吸都瑟缩。
他知道自己不该跟来,知道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有多可耻。
可他拗不过自己的心。
如同当年,他掉进这个名为“岑愔”的深渊,再也没有成功逃离。
岑愔看他走近,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悲哀又自嘲。
“时总,你......啊!”
话未说完,她就被拉入一个滚烫的怀抱,紧接着唇被压住,呼喊声尽数被吞下,时鹤的唇比她自己的还要凉。
吻技没有任何提高呢......岑愔不合时宜地想。
感受到了她的走神,时鹤有些恼怒,将怀中的人揽着推向身后的落地窗,大手还不忘垫在她脑后。
岑愔慌了:“不......不行,下面的人会看到!”
开什么玩笑!两个纠缠的身影贴在玻璃上,一层的人只要稍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们!
时鹤撤开两厘米,漂亮的眼睛盯住她的,眼中浓重的情欲看得岑愔脸红心跳。
“单向的,看不到。”
说罢,抬手捂住岑愔的双眼,她的眼神让他的卑劣无处遁形。
双眼被带着冷香的手掌捂住,岑愔耳边只有男人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唇齿间摩挲滑腻的触感在黑暗中无限放大,她放任自己沉沦在偷情般的快意中。
怀中的人不再抵抗,时鹤心神颤动,黑眸扫向楼下人群里的裴君衍,明知他看不到,却又仿佛在瞬间对视。
他指间那抹红色对着自己耀武扬威。
他就那么好吗?好到你愿意嫁给他......
如果都是替身......
时鹤闭上眼,绝望地加深了这个吻。
为什么不是我,我未必不如他......
是非对错,伦理道德,时间隔阂都被他抛诸脑后,仿佛再没有明日般反复蹂躏他日思夜想的唇。
“好......好了......”
岑愔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急忙叫停。
两人逐渐清醒,空气中流转的旖旎引人遐想。
岑愔浑身发软,双臂挂在时鹤颈间,腰身被他托着,裙摆撩到大腿,肩上的吊带划落,白皙的脖颈布满斑斑点点的吻痕。
时鹤也没好到哪儿去,禁欲克制的外表剥落,眼尾嫣红潋滟,欲得吓人,领带松垮,衬衣的领口被扯开,嘴角被蹭上唇印。
后背紧贴着玻璃,阵阵冰凉激得岑愔打了个冷颤,时鹤默不作声将人抱起,回身坐到沙发上。
“放我下来吧时总。”
身下的人一动不动。
“时鹤。”岑愔提高了声音。
时鹤低笑出声,心底的抽痛稍缓。
“你笑什么?”
“见面以来,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而不是生疏客套的“时总”。
岑愔整理衣服,发现胸前的红痕怎么也遮不住,有些恼怒,伸手将时鹤的西装外套拽来披上。
时鹤对她的霸道一概接纳,帮她理顺凌乱的发丝,眼里的温柔隐在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