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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意忘的,是什么?(1 / 1)

忘川界

河岸两侧站着凶神恶煞的鬼吏阴差督促轮回的人加快脚步,甘棠拉着她躲在草丛中,示意她看队伍中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男人。

“他就是那个傻子,看见他心口的那个大窟窿了吗?”

她顺着甘棠的视线看过去,男人白衣斑驳,胸膛处的血已经渗透白衣变得乌黑,头埋在凌乱墨发中,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些许轮廓。

甘棠啧了一声,眼神中有倾佩,“是被心爱之人活活刺穿了心脏,这种死法竟一点怨气都没有。”说着低头在本子上写。

她凑过去看,上面赫然写着:重生、复仇

还记得甘棠的上一本著作,纯情男主为爱做三,却发现女友是女同,想要复仇却惨遭报复,后遇蒙面贵人相助,多少次生生死死直至互生情愫,岂料蒙面贵人竟是前夫哥!男主接受不了自己爱上女友的前夫,最后自刎而亡。

她咽了咽口水,对复仇两个字还有些许阴影,再抬头去看那个男人,周身萦绕清辉,没有一丝戾气。

这样的人怎会有复仇的念头?

正想着,孟婆来了。

甘棠苦恼道:“到底写个什么品行的女主角呢?活泼可爱?冷漠纯情?还是柔情似水?”

她摇了摇甘棠的肩膀,指了指身后,甘棠一回头,就看见孟婆笑盈盈地站在身后,“不知二位驾临,老身有失远迎。”

原以为甘棠会吓得惊慌失措,谁知甘棠不急不忙拿出仙帝令牌,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被人检查。

孟婆查探一番才应下,等甘棠想要走到白衣男人身前仔细考量时,孟婆却拦住了她,“此人超出六界之外,仙子不得过多干扰。”

无奈之下甘棠只能站在远处观摩。

孟婆朝一旁的她问道:“元君身子如今可好了?前些日子忘川事多繁忙,未能前往长春宫看望元君,元君莫怪。”

她不记得与孟婆有什么私交,只礼貌回道:“劳您挂念,已恢复七八成。”

声音未落,队伍中的白衣男人突然抬起头,澄清的双眸落在她身上。

她疑惑地站着原地,看着男人的眼神从惊喜到落寞,最后归为虚空。

她不由自主地发问,“他是谁?”

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敬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知什么时候敬玄站在了她的身后,他面色如水,语气极其冷淡。

白衣男人不再看,低下头随着队伍往前走。

她随敬玄一道回了仙界,一路上敬玄都不发一语,甘棠更是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氛围,她停了脚步对甘棠说道:“本君与帝君有事要谈,还请仙子回避。”

甘棠心知她是在救她,又去看敬玄眼神,得了敬玄点头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待甘棠跑远了,她斟酌着用词,缓缓开口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敬玄看着她,抬手拂去她肩上忘川的尘土,“忘川是六界轮回之处,多是些罪孽深重的人,你尚未痊愈,无事少去罢。”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白衣男人的眼神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对了,明日的飞升大典,你与我同去罢。”敬玄说道。

此次飞升名录中有一位仙人的真身是净庭外的野鸡冠花,甘棠特地为他写了一本《鸡冠花亭外传》。

可惜不到三章便没了灵感,因为这位鸡冠花仙太过勤奋总是闭关修炼,极少人见过,甘棠正求她帮忙,本想着敬玄不会同意,没想到今日竟主动提出来。

先前的疑虑和烦恼统统被抛之脑后,她有些雀跃,“好。”

大殿上,数十名仙人依次跪地上前拜承仙帝施予的恩泽,恍惚间她好像看到自己穿着一身青绿长仙衣,臣服在仙帝座下,受四方行礼,八方朝拜。

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好像又是昨日发生的事,又好像只是在梦里。

鸡冠花仙位列第九,被封为遥至仙,仙衔虽不高,好歹也是个仙,往后勤勤恳恳修炼,成为上仙也是有可能的。

册封过后便是天庭宴席,瑶池中央有仙子起舞,仙倌伴奏。

稍过片刻,仙侍附在仙帝耳旁言语几句,仙帝神色未变,只问道:“清雩何在?”

没想到竟是唤自己,她连忙整理衣襟上前拜服,“臣在。”

“冥仙上奏请力,今日你且前去相助,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敬玄立即起身,“清雩尚未痊愈,恐怕……”

“不必多言。”仙帝挥手打断了敬玄,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出,九璩连忙拉敬玄坐下,悄声道:“切勿节外生枝,陛下自有道理。”

敬玄不甘心地坐下,看着她领命而去。

她退出殿外才松了一口气,今日仙帝指向明确就是要让她去。

敬玄怎会看不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忤逆仙帝,彷佛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彷佛她会一去不回。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思考,在其位谋其职,她是三大元君之首,吃了两个果子便整日荒废在长春宫中,的确太不像话了,这趟便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冥仙夕晦一早便在忘忧狱的门口等她,手上的一顶蓝白相间的冥火伞甚是威风,见到她倒也尊崇知礼,“拜见元君。”

她点头回礼,“陛下命我前来相助,大人尽管吩咐。”

夕晦也没客气,直接递给她一只青玉笛,道:“近日协助我净魂的丫头不在,劳请元君同我前去。”

原是要她去吹笛子,净化人心。

随夕晦来到办事处,前面乌泱泱站了一群无身魂魄,四周寂静无声,拥挤又空旷,她慢步走进去,同夕晦坐定。

夕晦按照顺序依次唤名字,再将此人的生平复述,若无差错便吹笛引渡,无怨无悔入忘川喝孟婆汤,再入轮回。

不知吹了多少个,她的嘴巴都吹干了,后面却根本看不到头,还有无数魂魄。

“楚怜,兰渊山人,生于泉汉一十九年,死于泉汉三十八年,年十九。”

她赶紧喝了一口茶润润喉。

白衣男人走上前,头仍埋在乱发之中。

她有些惊讶,眼前的男人正是昨日在忘川见过的那抹白衣,他怎会又回到忘忧狱?

夕晦执笔问道:“为何不愿入轮回?”

名叫楚怜的男人抬起头,脸上有血迹,双眸清澈淡漠,声音宛如雪后山间的白松,他说:“等人。”

夕晦放下笔,看着他,“你等的人,知道你在等吗?”

四周无声,只听男人好像是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夕晦又问:“你等的人,值得你等吗?”

男人没有笑了,冷淡的嗓音有些飘渺,“她已经忘了,我不想忘。”

所以,这就是他不愿入轮回的原因。

夕晦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见她在发愣,轻咳一声示意。

她回过神来,方才她是在想世间竟有这样的痴情人,回去一定告诉甘棠这次的剧情不能再以复仇为主线开展了,这个人哪里像是要复仇的样子,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怕也会头也不回地往前冲。

她十分好奇,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调解暂停,夕晦将她带了出去解释道:“元君莫急,此人是个麻烦,需多给些时间好言相劝。”

她点头,将手中的玉笛变成一盘茶具,“无妨,我自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入轮回。”

夕晦笑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了。”

往事已矣,斯人已逝,再抓着不放没有任何意义。

歇息片刻,夕晦似乎有话想说,几番欲言又止,她微笑着说道:“大人有话但讲无妨。”

夕晦抿了口茶,似乎下定了决心,“元君可知此人真身?”

“为何?”难道说不是寻常人?

夕晦看了一眼天,“天上曾经有一位神。”顿了顿,继续道:“此神名为雾殊,是谷雨帝神座下唯一弟子,后因犯下大错被关押在弥生镜中。若是此次能顺利入轮回,也算是了了仙帝一桩心愿。”

“犯的何错?”

“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是神,却有了人性。”

她愣了,人性?这是一个贬义词吗?

夕晦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又道:“很久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两位仙君为了一个仙童闹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位仙君甚至褪去仙袍入了魔道。”

“等等。”她一把按住夕晦的手,在夕晦一脸疑惑下掏出纸笔,“大人慢些说,我好记下来。”等回到仙界给甘棠做素材。

“元君若是感兴趣。”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不妨亲自听我说。”

她回头,见白衣男人依靠在门框边上,浑身是血的白衣竟有一丝凄惨的美感。

夕晦见状,拿着冥火伞走了,“劳烦元君受累,后面的我来即可。”

不等她反应过来,夕晦已经不见了,偌大的湖心亭只有她和这个要讲故事的魂魄。

听不愿入轮回的魂魄讲故事也是引渡仙的工作之一,不厌其烦地听它们倾诉,安慰他们的情绪,等它们情绪平稳后大多数都会心甘情愿入轮回,因为没有人愿意揪着过去不放,再幸福、再痛苦都是往事,都已经过去。

她点头,抬手示意他坐下,“那你给我说说吧,你不愿意忘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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