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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1)

这场僵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秦观把课讲完后,也不管周馥罗听没听就开始按例抽查,周馥罗答不上来,他自然不放人走。

眼见外面天色越来越黑,常安转而开始劝起了秦观:“秦太傅,要不然今天就算了,这马上宫门就关了,您再晚就出不去了。”

“公公不用担心,真出不去我就在这里住下。臣身糙体贱,住一晚也不碍事。”说着,他拿起旁边的书开始准备明天的课程。

周馥罗的书虽然还盖在脸上,但人早就醒了。

她睡了快一天,这骨头都快睡散架了。

“常安,本宫饿了,让尚食局送饭过来。”

“是。”常安又走到秦观那边,向他请示:“秦太傅,您不让女君离开这里可以,但总不能不让她吃饭吧,这午膳她都没吃,再饿坏了身体,那可真了不得了。”

秦观想了想,颇为开明的点点头:“说的也是,既然这样那就……”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摸索半天,最后从身上摸出一块用布包着的薄饼,“委屈女君了,还请女君不要嫌弃。”

常安愣了几秒,才接过饼拿给周馥罗,“女君,这……”

周馥罗一脸嫌弃的看着那饼,抬手就给甩到了地上:“谁要吃你在身上捂了一天的破饼啊,拿走拿走,脏死了。”

原本裹着布的饼被这么一摔,饼直接滚到了地上。

秦观走过去,把那饼捡起来,擦掉上面沾染的灰尘,对周馥罗道:“既然女君不肯吃,那臣就先吃了。”

他半点没嫌弃的把那饼吃完,事后还喝了碗茶水,又继续低头看书去了。

周馥罗被他气个半死,索性把眼一闭,又睡了。

——

就这样,两人一直耗到第二天的子时,可谁都没有要先服软的迹象。

秦观此时也闭上眼在休息。

突然,一阵急乱的脚步声由院中传至屋内。

周馥罗醒了但没睁眼,直到那宫人走进来叫她,她才佯装满眼惺忪的站起身:“怎……怎么了,孙公公。”

“女君,您快跟老奴走。”孙公公是跟在宣平帝身边多年的老人,在所有人的印象当中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失态过,今天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周馥罗懵懵的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秦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乱子,他没有再睡,一直在屋内等着。

另一边,周馥罗跟着孙公公到了圣安宫,只见屋内站着好几个太医在替宣平帝把脉,她一脸惊慌,忙问孙公公:“父皇他怎么了?”

孙公公附耳低语:“今天皇后那边送了补汤过来,陛下喝完不久就开始大口往外吐血,没一会儿就昏过去了,奴才怕出乱子,所以特地请女君过来守着。”

周馥罗有些惊讶:“孙公公,你是说皇后谋害我父皇,这个贱人,她好大的胆子……”

“来人。”周馥罗走到殿外发号施令:“白侍卫,你现在立马带人去把泽恩宫围起来,把今天所有接触过陛下饮食的人都送到刑司,严刑拷问。”

“是。”宫里除了皇帝自然女君最尊贵,所以没有人敢质疑、违抗她的命令。

周馥罗又回到殿内,这时候宣平帝已经清醒了,她连忙扑过去,喊道:“父皇,您怎么样,还好吗?”

“陛下现在已经无恙,请女君不必担忧。”一旁太医答道。

周馥罗点点头,又看向宣平帝,跟他禀明自己已经派人围了泽恩宫的事。

宣平帝的精神很差,只很轻的‘嗯’了声就又把眼闭上了。

之后,众人散去,屋内只留周馥罗和孙公公在龙榻边守着。

——

霍顺的手腕厉害,所以不到两天就审出了结果。

他直接拿着犯人画押的罪状来见宣平帝,宣平帝看到上面的供词后,气的头疼欲裂,又咳了好几口血。

“她竟然敢……竟然敢……咳咳……”

周馥罗蹲身捡起被扔在地上的供状,供词人正是徐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郁香。

据郁香所言,徐皇后因宣平帝老迈病弱,早就对他不满,再加上身边太监林啸的怂恿,所以就想谋害宣平帝,甚至还想在女君即位后,去垂帘听政。

供词上面还用了一段话形容徐皇后和林啸的关系:亲近远胜常人,皇后起居食乐全都由林啸亲奉,甚至有时两人会同卧一榻。

周馥罗看了看宣平帝,又看了看霍顺,低声问他:“霍司卫,这个林啸什么来历,不会是假太监吧?”

霍顺摇摇头,“臣已经查过,林啸是去年七月进宫,是由中书令的门人亲自挑选送到宫内的,确是真太监无疑。”

“中书令,徐皇后的父亲?这……”周馥罗有些迟疑的看向宣平帝。

此时宣平帝的情绪已然平复了不少,他半阖着眼道:“馥罗,把供状烧掉,今日之事也不许外传,将皇后解禁,对外就说此事全是那宫女一人所为,与皇后无关。”

周馥罗不解的看着他:“父皇,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宣平帝没解释,只说了句:“边关又起了战事。”

周馥罗瞬间明白了,边关守将正是徐皇后的兄长,如果此时处罚徐皇后,难保不会影响到战局。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供状,拿到桌前烧掉,随后和霍顺离开了殿内。

虽然宣平帝这次没有处罚皇后,但周馥罗相信她活不了多久了。

她和霍顺一同沿着宫道向前走,周馥罗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霍司卫真不愧是办案能手,短短两天就能将案件审结,你说本宫该赏你些什么呢?”

霍顺垂目回道:“谢女君厚爱,但臣不敢讨赏,这都是臣的分内之责。”

“这年头,能把分内事做好的人也不多了。本宫听说霍司卫的妻子曾是罪臣之后,被罚没入了贱籍,如果没有君恩,恐怕这辈子都脱不了籍吧。”

霍顺原本平静的脸,终于出现了波动。

“本宫过几日就会下令让人替她脱籍,以后你们的孩子将世代清白了,霍司卫。”

霍顺的眼眶瞬间红了,就连声音都有些哑:“臣……谢女君重恩。”

“不必谢我,这是你该得的。”周馥罗笑着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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