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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 1)

白止提出要报官处置,沈云卿却说要提前审上一审。

于是将所有人都给绑着丢到了大院儿外边儿,也包括了被他们抓来的那几个,那几个人瞧着沈云卿他们不像是寻常人,眼看着他们擒住了老大,就巴巴地求着沈云卿他们把自己也给放了。

沈云卿不但没放,还将他们也给丢到了一处去。

白止知晓她这是在记恨他们呢,方才他们说的话她全须全尾的都听着了。

她绕着他们的老窝转了一圈,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这是一个荒废的小村子,而且已经许久没人住了,想来他们也是刚来没多久,但沈云卿有一点想不明白,想来山匪不会挑村子为据点,怎么说山匪山匪,好歹也是山上,而且这一群人,拢共不过十几个,如此规模,也不像是山匪。

白止一路跟着她,沈云卿似乎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两人都停在了一个还有火星的灶台上时,沈云卿率先开口了。

“你也发觉不对了?”

她揭开了灶台上的锅盖,里面煮着小米和野菜,分量还不小,看来原先是给她们吃的。

还不待白止回答,沈云卿又发现了灶台下一个小小的蹴鞠,看起来是孩子的玩物,她拎起来瞧了半响,又放下。

白止看着她眼中闪过了一丝暖意,想来是想起了什么,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真情流露的样子,不过太短暂了,他只是捕捉到了这么一瞬间罢了。

“他们不是山匪。”

沈云卿转身回到了大院里,张巡已经拎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回来,那人瞧着快断气了,白止眉头轻蹙。

“头儿,他说他们不是山匪,也不是人牙子。”

有人搬了个椅子出来,沈云卿顺势坐下,看着最年长的那人轻笑起来,“既不是山匪也不是人牙子,为何在南荀国绑人,莫不是将王法都抛诸脑后了?”

“哼,王法?连人都救不了的国还有狗屁王法!”说话的正是沈云卿擒住的那人,张巡一怒便将人给踹得吐了血。

那人却笑起来,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可他却还是笑着,但不是怒也不是恼,反而是难过。

很快,他又挣扎着起身,“我说错了吗?南荀国主日日只晓得去征战,收的税一年比一年多,如今更是由着夏国人来抓了我们的孩子!狗屁国主,狗屁王法!”

夏国?白止听到这儿时心底不禁起了阵阵的寒意,夏国为何要这么做?

他顾不得许多,跑去拎起那人便开始逼问他,“夏国为什么要抓你们的孩子?”

那人却只顾着笑,没再回答白止的问题。

沈云卿面色森冷,“若是如此,你们为何不去报官?要是真如你们所言,那你们如今这人牙子的做派与那夏国人又有何异?”她竟不知南荀出了如此大的祸事,这老匹夫选的好官员啊。

她心里越发寒得厉害,从前兄长在的时候,怎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若不是他起了疑心,兄长也不会远走夏国,下落不明,造成如今这民不聊生的景象。

“罢了,如今我们也是半截子入了土的人,与你说了也无妨。”

在沈云卿面前的那个年长的范叔忽然叹了口气,有了他开口,其他人都不敢再言。

沈云卿示意张巡给他一把椅子。

那人道了声谢,随后便开始朝沈云卿他们道歉。

“昨日绑了你们二位,老朽在这儿与你们道歉。

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姑娘说报官,你们如何得知我们不曾报官?”范叔又叹了口气,他眼神有些愤慨,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这儿离夏国近,算是边关城了,从前有祁白苏祁将军坐镇,我们这儿的日子过得也还算是过得去。”

沈云卿听到这个名字时,搭在座椅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就连张巡也转了头去打量她的脸色,白止虽说没能从她眼眸中看到太多的情绪,但直觉告诉他,此人与她应该有过交集,且交情不浅。

如果说从前有位将军在此守关,那么他走了,也该有别的将军顶上,为何他们入了这城,却也没瞧见有多少的兵力,反而是一些官位低级的小吏,连兵都可能称不上。

“现如今为何没了?”白止问道。

范叔提到这个便有些哽咽起来,全然不像昨夜劫持他一般冷静。

“祁将军是我们这儿的大英雄,我们这儿三年前还是为周边小国觊觎的小城,常年战争不断,食不果腹,王上便派了祁将军过来说是守关的,一开始我们也以为他与其他的将军一般,不过是应付了事,可他却拼死将外敌赶走,还准许我们少交赋税。

只是后来有奸人上报王都说将军为了一己私利中饱私囊,王上听信小人谗言,废了将军的职位,如此一位为国为民的大将军就这么叫他们给害了,听闻他回王都的途中叫人给劫走了,到如今都下落不明。

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我们这儿频频有人失踪,且都是些青壮年,直到最近这一个月,把岁以上的孩童也都开始不见了。

有人报官,却被官府给挡了回来,说根本不关他们的事,叫我们自己找去,我们原先想着去王都,可派出去的人忽然就没了消息,久而久之,这儿就没人了。

直到上月,有人递了消息说若是想要换回亲人,便要抓别人过去换,我们这村子人早就没了,没办法,我们只好寻过路的商人,伺机将人抓了送过去,好让我们的孩子回来。”

白止听到此处大喝一声,“荒唐,你们怎么知晓将人送过去以后自己的孩儿就会回来,你放才说这是上月的事,为何如今与你们一同绑人的却还是年纪如你一般大的,若真是如你所说,你们其中为何没有青壮年?”

如此听信他人之言,简直是愚蠢至极。

这一个月照他们的身手,少说也抓了有数十人,可这大院里十几个的老弱病残,哪里是他说的一人换一人,这人显然是在说谎!

沈云卿起身随手便抓了一人过来,不知从哪里掏了一个匕首出来,直直地对着那人的眼珠子便说道:“既然不愿说实话,那我只好取了他的眼睛了,毕竟昨夜我也是受了罪的,取一颗眼珠子也不算太过分吧。”

眼见着她的刀锋越来越近,底下的人也越发着急,那范叔才又改口说道:“那些夏国人说两个男人才能换回一个孩童,青壮年需五个!”

沈云卿扔了手上那人又蹲下,手里把玩着匕首,语气说不上认真却也不含糊,“失踪数目如此大,官府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还不说实话!”

她的匕首又重新指着了范叔,刀锋正对着他的眼睛,眼看着就要戳到眼球,范叔却忽然间起身,手上的绳索也不知何时断了,沈云卿虽然动作快,却也没抵住他的飞踢,人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只不过才一瞬,好几个人都挣开了绳索,张训带人立即追去,沈云卿抬步想要上前去,却不想眼前的景物忽然转起圈来,喉间也涌上了一股甜腥气息,白止原本也欲抬脚追去,却忽然听得身旁的人脚步止住,回头看到的确实沈云卿猛地吐了一口血,那鲜红色的血应声落地,紧接着她的眼睛也缓缓闭上了,人更是往一方倒去。

“沈云卿!”

白止快步上前去将人接在了怀中,只是怀中的人已然没了意识。

张训听得白止的叫喊声,不得已放弃了追人,又飞身回来,瞧见自家主子不省人事也急得团团转。

“大夫呢?你们不是有随行军医吗?”

白止突然的吼叫让张训从慌乱中醒来,慌忙拉了军医过来。

榻上沈云卿面色发白,唇色也是如此,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生气的尸体,若不是她胸前的那一丝的起伏,白止都要以为她……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方才看见她吐血倒下的时候心中会如此慌乱,或者说是害怕,他竟害怕她会出事,明明之前他最想她出事了,最想逃离她的也是自己,可如今却开始在意她了。

看着军医迟迟未能给出诊断的结果,白止心下也是愈发焦灼,为何,到底是为何?

一定是因为昨日她救了自己,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自己才会如此的,一定是。

军医诊脉诊了许久,额间的细汗也薄薄地起了一层,却还是没有结果,只是能诊出她如今身子虚弱,内力耗损得厉害,全然不知是何缘故。

“报,副将军,还在院外被绑着的一人说他知晓将军犯了什么病。”门外一人忽然疾步进来,走到张巡跟前抱拳行礼。

张巡拧眉,大步走出去门外,果见一男子跪得笔直,同他人十分不同,见他出来,便先行开了口道:“方才那个小娘子中的是我们村的特质毒药,若明日日出前还不能解毒,必死无疑。”

他一早便看出了沈云卿面色不对,十足是中了花错之毒,不过此女的忍耐能力却叫他怀疑了一瞬,怎么说中了这毒早该倒下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撑这么久,不过后来他看见地上她所吐出的血的颜色,便也没再怀疑了,这些人倒是有备而来,绑了他们不说,还将药也给拿了。

他笃定的语气无疑惹怒了张巡,当下张巡便拔了剑横在他的颈侧,寒芒乍现,但底下跪着人的却始终不为所动,反倒还嗤笑了一声,“想不到如今我南荀的军队竟也只会使这种手段,如此做派,你们与夏国的那些匪徒又有何分别。”

张巡气急手中的剑刃又逼得近了一些,“快快交出解药!否则别怪我刀剑无眼!”

白止这时却忽然过来,他冷了眉,抬手将张巡的剑仍在地上,“够了!还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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