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 第二更
顾既白即将接受独自带娃的艰难任务之时 , 顾宴辞同样独自面对着一件沉重的事 。
昨晚沈勉带陈胜安陈管家回国 , 原计划晚上十点在沈勉家里见一面 , 因昨日发生的种种大事推迟了一天 。
顾宴辞在去顾氏集团的路途里 , 见到了陈胜安 。
沈勉坐在驾驶座上 , 驾驶座和后排中间的拭板升了起来 , 顾宴辞听陈管家阑述着一切 。
顾宴辞离开顾家后 , 顾长海安排了一位管家待在顾延川身边 , 散布些家庭不和的谣言 , 让顾延川一家几口鸡犬不宁的同时 , 监督观察顾延川 。
顾宴辞的信与顾晏礼的画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
顾长海要让顾宴辞不受家庭 、 兄弟 、 亲情影响 , 毫无羁绊地走继承之路 。
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前进中的顾宴辞 , 没收了顾晏礼寄来的画 , 连带着顾宴辞寄过去让管家一字一字念给顾晏礼的信也被没收 。
“ 顾 .. 顾总 , 我都听命于顾者 .. 顾长海 。“
“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 放过我这一次 。“
顾宴辞不语 。
他早已料到陈管家做的种种 , 亲耳听见 , 仍感到淡淡的沉闷 。
“ 那些画和信 , 在不在 7“
陈胜安 : “ 不 … 不在 , 已经烧掉了 “
顾宴辞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 , 陈胜安脸一僵 , 慌张低头 :“ 但 … 但我记得 .. 记得二公子画了些什么 。“
“ 二公子每一幅画都画有顾宅 , 有您与他 , 有时候手牵手站在顾宅门口 “
“ 最后一幅画 … 是问您在哪 , 怎么不回家接他 。“
“ 二公子从小就喜欢您 。“
沈勉讥讽道 :“ 你有资格说这些 ?“
“ 收到这份喜欢之后轻而易举地烧了它 。“
顾宴辞看向窗外 , 想起在顾家时顾晏礼流畅画画的模样 , B8, 沉声问 :“ 还有什么 。
顾宴辞语气平静 , 听着却瘤人 。
陈胜安心里一个咯喇 , 背上渗出一层冷汗 。 二十年前 , 顾晏礼日日闸着要去找顾宴辞 , 听久了听得很烦 , 有一次他吓唱顾晏礼 , 把顾晏礼关在顾宴辞房间里整整一个晚上 。
他不敢说 , 讪讪一笑 : “ 没有没有 , 真的没有 。“
「“ 十年前离开时 , 顾长海给了你多少钱 。“
“ 两百 .. 百多万 。“
沈勉 : “ 十年前的两百万 , 可不少 。 顾长海倒是大方 。“
顾宴辞下车 :“ 送他去 。“
陈胜安脸色惨白 : “ 去 …. 去哪 7“
他着急抓起顾宴辞的衣袖 :“ 顾总 , 不关我的事 , 我只是为顾长海办事 。“
“ 钱 … 我不要钱了 。“
“ 顾总 , 放我一马 。“
顾宴辞恍如未闻 , 侧身离开 , 径直往楼上走 。
陈管家昧良心赚回来的钱已经在赌场里挥霍一空 , 沈勉找到他时 , 他刚被打工的酒店狼狐轰出来 , 对面 , 还有一群虎视眈阵的债主等着他 。
陈管家十年前出国 , 起初过了两年享受日子 , 还借着顾长海 , 投资赚了一笔钱 。
钱越花越多 , 直到几年前开始赌博 , 渐渐的染上赌瘦 。
沈勉送他出国 , 将他带到一群看着就不好对付的债主面前 , 什么都没说 , 转身离开 。
走到这一步 , 不过咎由自取 。
顾氏集团办公室 。
顾宴辞把和吱吱 、“ 大哥 「 的三人合照放在办公桌上 。
照片里 , 吱吱歪头摆着剪刀手 , 笑容灿烂 , 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
他对着相框看了好一会 。
在吟吱的灿烂笑容里 , 心里的酸涩一点点散去 。
顾宴辞提笔写信 。
一封推迟了二十年才能成功寄给顾晏礼的信 。
从前 , 顾宴辞不会做这些 。
咳吱教会了他两点 。
第一 , 在家人面前 , 可以疲惫 ; 第二 , 在家人面前 , 要足够坦诚真诚 。
如果晏礼在意着二十年前的事 , 即便写信表达过去于顾宴辞而言是一件十分不
自在的事 , 他仍旧要写 。
比起那点不自在 , 顾晏礼更重要 。
他需要让顾晗礼知道 :
顾晏礼是一个从未被人抛弃的小男孩 。
信纸上多了一行一行的字 , 钢笔道劲 。
顾宴辞眼尾不知何时染上些许微红 。
他关上信封 , 将信放在抽届里 , 开始处理顾长海 、 沈君山 。
顾宴辞喜欢以牙还牙 , 以眼还眼 , 他先联系了宋者 、 顾京川以及顾鹤陶 , 一步步瓦解顾长海引以为傲的阵营 , 走顾长海之前的路 。
只不过这一次 , 被流放在孤岛里忍受所有人背叛的 , 是顾长海 。
另外一边 , 吱吱在家里跑了两圈 , 没看到弟弟和爸爸 , 确认今天陪她玩的人成了大美人 。
她欢喜跑到玩具箱面前 , 小手一挥 , 以一种 “ 这是本公主为你打下的江山 “ 的勇迈模样道 :“ 你想玩什么 ?“
“ 我陪你 。“
顾既白刚进来时就看到了堆在客厅里的六个大储物箱 , 有点好奇 , 但始终没问 , 看着吱吱一件一件拿出她的玩具 , 他蹲下来 :“ 这些全是你的玩具 7“
咳吱 :“ 嘴 1 “
“ 爸爸二叔弟弟买 , 奶奶买 , “ 吱吱掰着指头说 , 小脸可得意了 : “ 我有好多玩其 。“
除了玩具 , 家里还被各类玩偶占领 。
阳台上挂着小孩的衣服 , 生活气息浓烈 , 别有一番氖围 。
从这些小细节里能看出来 , 居住在这里的人 , 每天平凡又快乐地生活着 。
顾既白细细打量家里的一切 , 吱吱骄傲地问 :“ 我的动物园家好不好看 ? “
顾既白 :“ 很温馨 。“
他不经意訾见茶几上的棋盘 , 诧异道 :“ 你会下棋 ?7“
咳吱杏眸微亮 , 昂起小脑袋挑眉 :“ 当 ! 然 ! 啦 ! “
顾既白苦笑 。
这种表情他在欠扁的顾知野身上看到过很多次 , 如果不是吱吱可爱 , 她真的 ….
算了 。
顾既白不想唱 《 拔萝卜 》 和 《 两只考虎 》, 趁吟告还没想起这件事 , 主动坐在棋盘边 。
棋是走兽棋 , 棋盒里摆放着猫 、 象 、 狗等动物棋子 。
顾既白小时候下过 , 忘记谁吃谁的规则 , 他考虑着要不要趁吱吱不注意 , 偷偷上网搜索一下 , 正思考时 , 吟吱小手一挡 , 不让顾既白摆棋子 。
“ 我来摆 ,“ 吟吱煞有介事地介绍 : “ 要把猫猫棋子放在猫猪图片上 。“
“ 你不会 -“
顾既白再不犹豫 , 迅速上网搜索走兽棋的下棋规则 , 记下谁吃谁 , 谁能跳河之后 , 吟吱已经摆好棋子 。
她很专业地问 :“ 你先 ( 还 ) 是我先 ?“
顾既白没来由地被 “ 专业严肃 “ 的气氛影响 , 不想输给三岁的小宝宝 , 集中注力 , 正经道 :“ 知之先 。“
咳吱点头 。
小手抓起者虎棋子 , 在顾既白认真的注视下一一
咕一下 。
跳到河里 。
顾既白 : ?
“ 你在做什么 7“
“ 我的考虎躲在水里呀 -“
顾既白 : ….
考虎可以下水 ?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摆在他面前 。
好消息是 : 咳告完全不会下 。
坏消息是 ; 他要陶着不会下的臭棋选手顾知之 , 下完一盘斗兽模 。
在咳告的走兽棋规则里 , 不仅老虎可以下水 , 猫猫和狗狗还可以在天上飞 。
只要他走一个棋 , 咳吱就派遥她的狗狗飞过来 “ 咖叽 “ 一下吃掉他的模子 , 品 0
大笑 , 得意洋洋 , 享受着 “ 吃 “ 模的美好 。
顾既白按照规则 , 勉强吃了告哇的大灰狼 、 豹子以及大象 , 大灰狼是咳吟送给顾既白吃的 。
她不喻欢梦里咬她屁股的大灰狼 。
百兽之王老虎在水里躲了一整局 。
“ 是不是好玩 ?“ 咳咳问 。
顾既白无奈轻笑 。
下棋不好玩 , 看她古灵精怪的模样更有意思 。
正要回答 , 郯黎清打了个电话过来 。
“ 知之 , 我去接一个电话 。“
「 去听 。,
顾既白走到阳台上 , 透过玻璃门看呆吱 , 按下接通键 。
“ 他醒了 ,“ 郯黎清低笑道 :“ 刚才还跟我挥了挥手 。“
顾既白弯唇 :“ 那就好 。“
郁黎清顿了顿 , 轻声说 :“ 考三 , 告诉你这件事 , 让你在这几天独自承受 , 分担了我的痛苦 , 妈妈很对不起你 。“
“ 你们走后 , 我想了很久 。“
“ 这段时间我只顾着我的情绪 , 没有问你 、 关心你 , 忘记问你难不难受 。
“ 昨天 , 前天 , 过去几天里 , 你辛苦了 “
“ 我们熬过来了 “
郁黎清的声音和顾既白一样轻柔 , 动听 , 一字一句真实动情 。
“ 妈妈很谢谢你 。“
顾既白无声望着玻璃门里的小姑娘 , 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 干万种情绪闪过 , 他据唇 , 沉默 。
“ 听者二说 , 你在陪知宝 ?“
“ 那我不打扰你 , 去忙吧 “
顾既白低头 ,“ 嘲 。
他挂了电话 , 微微调整呼吸 。
告吱不知何时小跑过来 , 脸贴在玻璃门上认真看他 , 顾既白下意识弯唇 , 推门 , 笑得温柔 :“ 还要下棋 ?“
告吱眉毛微拧 , 摇头 。
顾既白笑容微淡 :“ 怎么 ?“
告吱走过来 , 摆手示意顾既白蹲下 , 等他蹲下后 , 小手捏住他的双颊 , 认真问 :“ 你刚才不是愚哭吗 7“
“ 为什么又笑 7“
顾既白 :“ 我没有想哭 。“
告吱气恼地踩脚脚 :“ 知宝不是小笨蛋 ! “
“ 我都看到呐 。“
“ 爸爸这样 , ( 就 ) 是要哭哭 。“
顾既白语塞 , 良久后轻声问 :“ 你的爸爸哭了 ?“
“ 嗅 ! “ 吱吱戳戳他的脸颊 :“ 想哭就哭 。“
“ 在知宝面前可以不勇敢 。“
顾既白怔愣 。
告吱从前说过类似的话 , 想看到一个真实的他 。
顾既白受过一次触动 , 只是这一次 , 他有了实际的体会 。
可能是经过顾延川的手术后 , 他对家庭多了一份期待与信任 , 他和顾宴辞 、 顾晏礼 、 顾知野曾一起坐在手术室的门口 。
那一刻 , 他们看似坐在不同的地方 , 实际并肩站在一起 , 在万种煎熬里 , 等待顾延川成功的消息 。
那种无言的 、 心灵上的陪伴 , 顾既白至今还记得 。
告吱不理解顾既白的沉默 , 她认真地扒拉顾既白的脸 , 企图让他的笑容消失 ,
变成哭哭脸 。
一番折腾 , 最后失败 。
告吱落寞地收回小手 , 低着脑袋看脚脚 , 委屈巴巴 , 杏眸红了一片 。
顾既白慌乱低头 , 试探性地问 :“ 知之 , 你怎么了 “
告吱委屈 , 哽咽问 :“ 你不能听话一点吗 。“
顾既白 :“...“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 。
“ 我的愿望 , 不能给你 。“
“ 慈望 “ 两个字打开了吱吱委屈的阀门 , 她 “ 哇一一 “ 一声 , 抱着顾既白嗷嗷大哭 。
顾既白情绪全无 , 脑海一片空白 , 紧张无措地模仿顾宴辞 , 拍拍她的小背 : “ 知之 , 你怎么了 “
“ 容呢鱼王鸣鸣鸣鸣鸣鸣鸣 “
哭声越来越大 。
吵到了在楼下客厅看电视的顾知野 , 顾知野勿忙喊着顾晏礼上楼 , 三个人蹲在告吱面前 。
「 小芝士 , 怎么 ? 大美人欺负你了 7“
「 知姐不哭 , 我帮你报仇 。“
“ 我 … 我让你二叔掀他 。“
吟吱哭了一会 , 委屈擦掉眼泪 :“ 他不丿 。“
「 笑得好丑 。“
「 不漂酿笑 。“
顾晏礼 、 顾知野 : …
两个人起身 , 下楼 , 继续忙各自的事 , 让顾既白一个人带娃 。
顾既白牵着吱吱坐到沙发上 , 小心翼翼地问 :“ 知之 , 你怎么才能不哭 。“
告吱吸吸鼻子 ,“ 不要丑丑笑 。“
顾既白沉默 。
“ 哇鸣一一 “
“ 好 。 “ 顾既白双手投降 ,“ 还有什么 ?7“
告告 :“ 不丑丑笑 , 想哭就哭 。“
顾既白眼底情绪翻涌 。
既白取自东方既白 , 是日出东方的那一抹透白掀着一点点蓝的美好颜色 。
他的底色 , 掀着讨好的灰 。
顾既白试探性地擦掉告吱的眼泪 。
如今 , 顾宴辞已经上位 , 外面的风言风语必定不断 , 但他 …
“ 我会努力 “
咳吱破涕而笑 :“ 这才乖 。“
顾既白有点好奇 。
“ 你刚才说的愿望 , 是什么 7“
告吱捍挠头 :“ 昨天星星雨 , 我许愿 。“
“ 知之许了什么愿望 7“
“ 爸爸想哭就哭 。“
顾既白捏捏她的脸 。
难怪顾宴辞情绪能稳定下来 。
吱吱忍不住偷笑 : “ 我还有一个愿望 。“
“ 是什么 7“
“ 四岁生日 , 我能第二次许愿 。 “ 吱吱叹气 :“ 你不乖 , 我 ( 就 ) 要给你许愿 。
顾既白懂了 , 桃花眼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 要把宝贵的愿望送给我 7“
吟吱小手戳戳 : “ 不能给你 。“
“ 你乖乖的哦 。“
顾既白 :“ 我不占用你的愿望 。“
咳吱有那份心 , 想过这样做 , 他就心满意足 。
只是 .
“ 知之 , 能告诉我 , 四岁生日的愿望是什么吗 ?“
他很好奇 , 什么比他重要这么多 。
或许 , 他能帮她实现 。
咳吱睫毛微拙 , 奶音嘹亮震天 :“ 吃冰淇淋 ! “
顾既白 : ?
「 四岁生日 , 可以吃冰淇淋挽 ~1“
“ 爸爸不 ( 会 ) 说我 。“
顾既白默默收起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
知之 : 守护了愿望 , 四岁吃冰淇淋喱 , 耶 ! 四岁四岁四岁快来 ( 挂耳朵念叨 )
顾知野 : 呵 , 顶流 。 呵 , 玩具 。 哼吼 , 冰淇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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