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的瞬间，不光是艾琳睁大了双眼。姜莱自己也吓了一跳。
醍醐灌顶。
近日来的所有郁结气躁仿佛都找到了出口。
她想着刚才李丞协离去的背影，放心不下。辗转在二楼与三楼的楼梯拐角，想着是先回房看一眼小柔，还是该先去楼上看望另外一只‘小狗’。
犹豫间，视野的余光瞥见走廊尽头，她的房间门口蹲着个大家伙。
男生手里缠着那串她放在窗台上的风铃。清脆如天籁，每一声里都伴随着他的睫毛仿佛在月色下跳舞。
他靠在门边，后背抵着墙。脸上弥漫着一层不正常的红。察觉到动静后男生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像是被雨打过，脆弱又安静。
姜莱很意外：“怎么蹲在这儿？”
男生的长睫一抬又迅速敛下，可能是没从姜莱的眼里看见他所期待的关心，干巴巴地从嘴里蹦出来一句：“想..小柔了。”
他的情绪看起来很低落，像极了拆迁区那一片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姜莱沉默了。
接着她呼了一口长气，盯着紧闭的房门问：“是想狗，还是想我？”
男生偏头仰望微启着唇，眼睛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姜莱很少能够这样俯视他，所以并不知道他慌乱的时候会无意地用舌尖抵住牙齿，将那抹若隐若现的红色隐藏在一片阴影中。
“李丞协，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要我还是要小柔？”
“要你。”
几乎是没有犹豫。李丞协脱口而出。
他站了起来，却不敢陡然靠近。
下一秒房门被用力推开，姜莱将他拉入门内。
房门砰地关上。
他们褪去月光，陷入一片黑暗。
他刚洗完澡浑身包裹着一股浓郁的沐浴液香气，清淡的像下过雨的草坪。姜莱的双手拽着他的衬衣衣领垫脚咬在了他的唇上。
男生的呼吸骤断。
像一头落入沼泽的麋鹿，慌乱中保持静止。
他的唇很软，舔咬中会滋生莫名的征服感。比起之前那个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姜莱的吻更像是一场掠夺。湿漉的舌吮过他的唇珠，他轻哼着出声。片刻的怔愣之后低下头来，乖乖地打开唇齿让姜莱吻得更深。
好乖，她轻叹。
黑暗将感官的灵敏放大无数倍，燥热的火苗像是找到了合适的温床噌得一下点燃。
她一边与他接吻一边去够墙上的开关，手上的动作带动着身体偏移，两人之间拉开了些许距离。吐息打在双方的鼻尖，未等她看清李丞协的神情，他的唇又再度贴了上来纠缠。
怕她只是一时兴起，怕她只是浅尝辄止。
李丞协用手勾住她的腰，从最开始被被动换为主动。他缠得紧，像院墙上的凌霄花藤一般密不透风。他开始汲取养分，试图与姜莱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像是又要下暴雨，空气中的湿度大得不像话。
“李丞协！”姜莱被吻得喘不上气来，用手抵在他的胸口上一把将其推开。
但他像是失了理智，不管不顾地追吻了上来。
他抓住姜莱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姜莱没有闪躲，眼睛仍然睁着似乎写满不解。
李丞协的唇变得很热，像一块刚从火堆里拿出来的炭火炙热的经过姜莱的唇齿。他的胸口剧烈地搏动着，像夏夜落入池水的鸟儿奋力在扑腾。
姜莱渐渐看清了他眼中的真诚、爱恋、委屈，孤注一掷。
他吻得太认真，每一下都像是一记深搅揉进了姜莱的心脏，像是害怕她随时撤退轻轻地卷住她的舌尖。姜莱在意乱中开始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想要回应他，让他不必这般无措。但对方的吻很快偏移落在她的唇角耳后脖颈，还要往下。一缕月光从窗头洒下，在地板上模糊地倒映出一对纠缠的身影。
姜莱顺着他的后颈往上捋，抓住他的一簇头发迫使他疼痛停下。
他们分开得狼狈，男生垂眼看着她，用指腹轻轻抹去她唇边的水痕。
“你要他..还是要我？”
他的声音嘶哑不堪。
姜莱也没好到哪儿去。
李丞协很甜，却起不到润喉的作用。姜莱终于明白他情绪不好的原因：“吃醋？”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眼睛弯成一轮月亮。但面前的男生依旧沉浸在悲伤中，她只能掩住嘴角。
眼睛已经完全地适应了黑暗。她终于有空借着月光打量李丞协的穿着。
他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底下穿着一条浅灰色的牛仔裤。衬衣的下摆没有扎进裤子轻飘飘地坠在腰上。
胸口的扣子解开两个，靠近中心的那一颗也摇摇欲坠。月光朦胧打在他的皮肤上，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荡漾诱人。姜莱的手刚才放在那里感觉到一股洇湿，眼下仔细分辨似乎是比其他地方的布料颜色深一些，更皱些，也更轻薄些。
她伸手再度抚上去，缓缓地顺着衣服的褶皱轻轻地碾着，感受着在她指下男生心跳的急缓。
突然间她笑了：“还知道用水把衣服打湿，勾引人的本事倒是比四年前深了不少～”
她声音哑哑的像是沸水咕嘟嘟地冒泡。李丞协面红心跳，但没有想要遮掩的意图。
胸前的米分色若隐若现，姜莱看的心热下意识就要去含。但这回李丞协往后推了半步抵住了墙根，不依不饶的想要那个答案：“要他还是要我？”
他们之间总是在上演着拉锯战。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总是在之后的某个时刻还给对方。
李丞协：“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男生呼吸骤弱，却增加了几分底气：“那是要他还是……”
“要你。”话出口的那瞬间，姜莱终于咬住了她心心恋恋的桃。
山峦骤然崩塌，屋外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大山的脉络清晰蓄着力量但落入嘴里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姜莱环住李丞协的腰，额头抵着他的锁骨。她自顾自地畅游，听着李丞协屏息的闷哼。
她面前一片湿像穿梭在雨里，衬衣的阻隔像是一抹催化剂让这场夏雨下得愈发的大。
喜欢他吗？这个问题在他开口之前，姜莱已经自问过好些遍，尤其是离别的这两天。
这两天她无数次将烟叼在嘴里，烦躁得像水上表演里的那些看着丈夫远行的女人一样，强忍不舍无可奈何。
这是她第五次戒烟，身边所有人都认为她不能成功。但当李丞协抱着她将她摔在床上时，她看着男生身上被自己啃咬的凌乱的衣服以及一连串堪比小狗标记的咬痕时，她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能够成功。
因为她有了更好的代替品，比烟更让人上瘾。尝过一回之后念了好几年。
其实她对李丞协撒了谎，虽然视觉上的片段忘记得差不多了，但触觉上的记忆像是用热炭在身上落下了烙印，在她捏住她的肋骨时全都蹦了出来。
李哥有备而来。
从情绪到衣服再到保护用品都准备得整整齐齐。他故意抵了一下姜莱：“给我戴。”
姜莱睁着那双被亲湿的眼睛，不可思议地一眨一眨。
明明那晚他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开始的时候磨了个满头大汗，但现在却过尽千帆似的游刃有余，这种感觉让姜莱产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他的额发被汗水打湿，眼睛被热气熏红。见姜莱发愣低头在她的眉心吻了一下以示催促。他的唇因为蓄力而绷得很紧，下颌线凌厉看起来有些严肃。
刚才那只乖乖听话哼唧唧的小狗上哪儿去了？
雨越下越大雷鸣声盖过被褥上的动静。姜莱没有预想过自己竟然会那么短的时间内达到。吻如细雨般落下，却不会随着她停歇，她像是院墙上的凌霄花，在暴风雨中打落着低头，跌进泥土里泥泞得不成样子。
思绪飘散，她后悔将门外的风铃摘下，少了许多的气氛。
清脆的声音换成门后箱子中小柔的叫声，弱弱的似乎又饿了。
后续的一切，姜莱都记忆模糊。
半梦半醒中李丞协简单将她收拾了一下抱回被子里。他忙里忙外像一道影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他下床喂了小柔一次。
紧接着浴室的水声响起，姜莱眯着眼睛回想着刚才摸到的完整的清晰的腹肌。
爹的，艾琳的眼睛真尖。真的是九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