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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倒王家(8)(1 / 1)

萧瑜带着伤守在这王府,王守元把这些年王允纵容自己做的事都一一交待出来,每年孝敬他多少数额他都一笔一笔记在账上,属下将领数着人头将王府仆人全都捆在一处,若是不出意外这些罪臣家奴定会抓去充公或是发卖

正堂内宾客都走光了,王府的主子都聚在这里,萧瑜洗净脸怎料长沙王的手下过来讨要王吉,说她既然和自己定了亲办了喜宴就是他的妻子,不该是罪臣之女

王守元听到这话双眼骤然一亮,忙把跪在地上的王吉推出去连连否决她是王家女,在萧瑜面前说她已经嫁为人妇是长沙王妃,萧瑜听着小孩子的哭声心烦,想来留下一个王吉也闹不成什么事就答应放人走

王吉死活不肯跟过去泪眼汪汪的扯着阿翁的衣服,“我不要走,我是王家女,生死都要跟你们在一起”

王守元当众打了她一巴掌,怒喝道:“你明明已经嫁为人妇哪里还是什么王家女,去去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还是少来掺和快回你夫家去吧”

“走吧!吉儿,走吧......”

王吉哭着摇头,她的祖父祖母、家家和阿翁全都甩手要她走,王吉被仆人拉起哄着她带出门,这段小插曲闹完场面便变得极其安静,士兵从王府里搜罗出那些银钱,王守元向萧瑜求饶不成知道大势已去的他不愿就这样狼狈跪在邢台上示众,然后被砍掉头颅

他愤恨至极一怒之下直接一头撞到旁边的柱子上破出血,女眷们哭喊着不敢过去,萧瑜只是冷冷吩咐把尸体拖走,至于剩下的全部关押等着明日上邢台。

等他处理完这些事情便将这些罪状都带回建邺,在朝中一一举例王允和他背后的整个家族在这些年来捞了不少油水,朝廷国库亏空已久这些银两早就流进了王氏家族的口袋里

借这一例子刘休直接下令封锁王府,派往检察官去往王氏子弟所职的地方搜查,还真就察觉出不少事,这其中便包括明贞皇后之死

王允派人毒杀明贞皇后的罪状可不轻闹得朝野震动,刘休借此机会下令革除王允丞相一职并禁止出府,其余王氏子弟全部押解进京听候发落

***

光线透过雕花木窗射入昏暗的书房,木鱼声一下下的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敲响,房门缓缓被人打开,萧瑜迈开腿跨进,王允跪在佛龛下口念佛经

在门一开的那一刻他停下,知道是萧瑜却没有任何动作就跪在蒲团上一动不动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直到萧瑜开口喊了一声:“舅公”

王允睁开眼转过头看向萧瑜,眼睛打量着他全身上下,剑眉星目五官立挺头上玉冠束起乌黑的长发,一身轻装铠甲穿在身上,高大的身躯盖过他全身

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威慑人的气势,恍惚间透过他看见年少时的一位故友,那位篡权夺位建立蓝楚政权的少年帝王蓝玄

千军万马厮杀声环绕在耳边,看见萧瑜的面貌他眼神里透着恨意指着他说:“我是瞎了眼,今日才发现你长的和你外祖父真可是一模一样,蓝氏的血还真强啊!灭族了还能出来你这号人物”

萧瑜微微弯下身靠近王允,轻蔑道:“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吗?”

王允瞧着他的双眼疯癫狂笑,“你现在出息了,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好风光啊!枉我精心培养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说出这句话萧瑜觉得好笑,忍不住嘴角上扬冷冷道:“精心培养?我不过是你手中随时都可以舍弃的一枚棋子罢了,培养我长大成人,请教读书的人是我阿翁,我本该有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双亲健在承欢膝下,可是这一切全都被你给毁了,你要我怎么能不恨”

萧瑜恶狠狠的盯着王允,他蛰伏已久就是为了今日能够替父报仇雪恨,昔日在朝中说一不二的丞相如今跪在自己脚下成了阶下囚,这悲喜交加的感觉让他心中暗喜,眼里却泛着浅浅泪光

他双手握住萧瑜两侧臂膀,“可我到底也是你舅公,难道你一点都不顾念亲情吗?这些年我没少扶持萧家,我承认你阿翁的事确实是我太心狠,可是当时事态紧急我不得不怎么做”

萧瑜甩手向王允吼道:“你算什么长辈?你这个疯子当初为了保命让我阿翁替死,我拼死一搏也救不了他反而还在大雨中打了二十大板每一板都打进了血肉里,你可知道这二十大板打的我好疼啊!”

王允依旧倔强不甘,眼睛恶狠狠的仰视着他,自己不可一世了一辈子眼看着偌大的家族到了自己手里走向灭亡,昔日他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他只不过是自己的晚辈、是一个微小到不起眼的沙粒,萧瑜小时候顽皮捣蛋的样子他还清晰记得,才不过几年眨眼的功夫这地位的落差让他心中怎能平静

他愤愤道:“萧瑜,就算你把我杀了你阿翁也照样回不来,这么些年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现在是大仇得报风光无限,就怕你刀剑太过锋利遭人忌惮”

“死到临头了还要逞一时口快也是硬气,成了阶下囚就应该要有阶下囚的样子,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向我求饶?你不是最在乎这个家族吗,难道你不想让我饶他们一死?”

王允面部微微抽搐不禁失笑,用手捂着胸口指着萧瑜,说:“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呢?萧瑜啊萧瑜,高官厚禄盖不住你的锋芒,如今你替刘休除掉我,灭了王氏,来日他嫌你功高震主定会为难你,到那时进退两难你是要继续效忠皇权还是篡位谋逆可都在凭你一念之间,别怪我没提醒你,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我一路走来手上沾满了不知多少人的血,当年权势滔天如今也不过是大势已去残阳一缕,权路漫漫,你可要当心啊!”

萧瑜没想到王允能够这么冷血,他不在乎这个家族可他做的每一件事,手上沾满的血都是为了琅琊王氏的昌盛,如今族人尽数被他连累,身为这个家族的族长难道他就不因此感到愧疚吗?

萧瑜对他心感鄙视,环顾这间书房他挪布走到书案边,看着桌上的物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来王府,调皮闯入王允书房不小心把他喜欢的青瓷瓶给打碎,王允知道后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还送给他一把用桃木做的玩具小短剑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看着和蔼可亲的大人会突然间就变得那么凶残,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非要把这一坛清水给搅浑,走到现在这样隔着血海深仇,闹到不可收拾难以逆转的地步,每每夜晚这刺入骨髓的剧痛侵袭全身令自己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萧瑜感慨道:“说来可笑,少年时我觉得舅公是个通晓古今的博学之士,到了青年时觉得你是个为人刚正不阿,严己自律的大家族长,再大一点又觉得你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一朝丞相,现在我看你真是可悲又可怜,贪图皇权富贵为了巩固家族地位你不惜杀死所有能够危险你阻碍你道路的人,却又害怕不得善终。怕死怕鬼,你每杀一人便会跪在佛龛之下祈求神佛庇佑,你以为念几句连自己都听不懂的经文,这座泥佛便会替你洗去一切污秽?”

“你懂什么,你不曾知晓我的过去又怎么理解我现在的行为,我何尝不知道自己身上腥气太重菩萨不会保佑我这样的人,可是我害怕我后悔啊!每到夜晚他们都来向我追魂索命,闹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我知道我错了可是又能如何,失去的不再回来我也逐渐年迈,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王允歇斯底里的喊着,他跪在地上半个身子都弯下去几乎缩成一团,神龛上摆放着的菩萨手握禅杖垂目慈祥像在俯视着王允,他哭罢踉踉跄跄站起身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渍

他望着面前这座佛像,沉沉道:“我变成这个样子还要会到六十多年前,那时琅琊王氏正处于最强势的时期,那个时候家主是我大伯,他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那十七岁早逝的堂兄王煜月,打我记事起家里亲戚祖母都很疼爱这位堂兄,逢年过节齐聚一堂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而我只有默默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欢乐,我愚笨又顽皮不讨长辈欢喜,就连阿翁都说我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反观堂兄机灵又乖顺总是能讨大家开心”

说到动情处王允眼角再次流下眼泪,他已经哭肿了双眼回忆浮现出脑海,继续道:“我在家里永远都是被忽视不被爱的那一个,不管我做什么都会得到批评,他们说我永远都比不过堂兄,慢慢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痛恨他们痛恨堂兄,同样都是王家子凭什么我却是那个最不被看好的,就因为他是大伯的孩子将来他会是王氏的当家人?我不甘心不服气,十六岁那年我不小心砸坏了祖母喜爱的瓷器,碰巧被过来的堂兄见到拉着我要向祖母说,当时我怕极了,害怕祖母会惩罚我,一路想挣脱他的手却不料在争执间将他推下池塘”

萧瑜静静听着他的口诉,王允的堂兄王煜月早些年曾经从祖母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在记忆里王氏家族的人似乎都很避讳这个名字,就连祖母提到她的时候,后面都会带句:“唉!真是可悲”

这个名字成了禁忌却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只有极少数的年长者才知晓背后的真相,但是他们却选择了闭口不提

“煜月”,这是一个很美很有意境的名字,照亮太阳和月亮,看得出来长辈们对这位堂兄是充满疼爱和期待

大限将至王允将陈年往事亲口说出,瞬间心里通畅不少,他仿佛不是说给萧瑜听的更像是在与神明诉说,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他从青年走到老年脸上紧致的皮肤也慢慢变得松垮布满了褐色的斑点,当年造下的罪业形成了一道魔障让他的灵魂变得扭曲,他终将带着这道伤疤直至死亡

他说的越多泪水就流的越多,萧瑜看不出他是在忏悔还是在发泄,只听得他又说:“堂兄是个旱鸭子一掉进水里就挣扎不停,嘴里一直喊着救命救命,那年正好过节家里仆人都聚在前院恰逢这里又离前院远没有人会知道,他见我迟迟不动身开始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是个蠢蛋待他上来定会告诉祖母让她惩罚我,本就对他心中不满听了这话我气愤顿时心生邪念,搬起地上的大石头砸向他的脑袋就一下他就没声了,是我亲手将他的一生就此埋葬,他永远的停留在十七岁那年的除夕夜里”

王允说到这里便重重的闭上眼,但他依旧痛恨这位堂兄,在他心里堂兄从来都没有对他好过,他就是个被家里人惯坏的纨绔子弟,他是聪明机智,嘴巴甜会讨人喜欢,可他仗着长辈们对他的痛爱开始变得傲娇,在王允心里这样的人又怎能胜任家主之位

自从王煜月死后王允的大伯就因染上风寒去世,事发突然临终前未能交待任何事情,他的弟弟也就是王允的父亲被迫担任家主之位,两年后因操劳过度累死,长子王允接手其位,

“你说了这么多是在向神明祈求原谅吗?还是说你只是在发泄?”

萧瑜现在才知道原来王煜月的死是王允造成的,他心里一阵唏嘘不免也像祖母一样要说一句:“唉!真是可悲”

明明自己都掉进水里了,周围就只有王允一个人能救你却还要对他恶语相向,会得到这样的结局他自己也有一半的过错

王允厉声否认:“我为什么要因他而向神明祈求原谅,他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在长辈面前装乖巧装机灵实则虚伪至极,我是后悔就这么杀了他,我就应该把他救上来让他好好活着,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虚伪,看他如何支撑这个只剩下外表华丽的家族,说不定现在站在神像下忏悔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他了”

“明明就是你的自卑心在作祟,总是一味的和人比必然会生怨怼之心,堂兄是堂兄你是你,他表里不一虚伪那也是他的事,你大可躲他忍他少与他接触便是,不是每个孩子都会得长辈们喜欢,舅公总是看着堂兄又怎么能够看得见那些喜欢你的人呢?你就发现不了自己身上也有好的品质,为什么总是在嫉妒别人闪耀就不相信自己也可以做到同样优秀”

王允扶着香案说:“可我就是放不下,别人就算了为什么自己阿翁也这么说我,明明我才是他的儿子,我何尝不想让家里人把这份疼爱能够分给我一半,可是长辈们都喜欢听话乖巧的孩子,对比之下我是显得那么愚钝顽劣”

外面敲门声响起,萧瑜手下的兵卒过来向他汇报情况,“回禀将军,属下已经将王氏一干人等全部抓获是否立刻带往刑场”

王允猛然看向萧瑜眼里充斥着惧怕,萧瑜只是淡淡的回道:“既然已经全部抓获那就都带过去吧!别让监斩官给等急了”

王允眼睛睁大向他大声怒斥:“萧瑜,你不可以怎么对待我们王家,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可是那些孩子都还小不应该因我而死,他们不能以这样的方式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

王允走上前扯着他的衣领,面对这个年轻的生命他的怒斥又显得那么无力,萧瑜高出他将近三个头,眼神冷厉不带一点温情的俯看着王允,他甩开王允的手说:“怎么可能呢?我跟了舅公这么多年总该学会点东西,舅公说过小树苗迟早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若不在幼苗时期就把它铲除来日必成祸患,这些孩子还小可要是长大之后知道王氏被诛与我有关,到那时我已年迈又怎么会有力气和这些朝气蓬勃的生命搏斗,还是趁早除掉为好”

王允只能干瞪着无话可说,萧瑜大步从他身侧离去,他垂着背头发散乱望着他即将消失的背影尖声怒骂:“萧瑜,你和你外曾祖父一个样,骨子里依旧刻着做贼的字眼,身体里也仍然流淌着谋逆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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