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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净心(1 / 1)

净空眸色一沉,一掌拍向湖水,两人之间升起一道水墙,水花溅开,如烟花般绽放在空中。

七七抬手,捂上眼睛,湖水还是溅了进去。

再睁开眼,净空一身整齐的僧袍立在湖边的草地上,手捻佛串,背对着她,淡淡开口。

“湖水性温可净心,施主自便。”

净心?

她净哪儿门子的心,狐族天生魅人,倘若狐狐净心,青丘不就成尼姑庵了。

跟着他过来,想着趁他不注意亲热一番,没想到这和尚深藏不露,道行如此之深,一掌就能拍出十米高的水墙,怪不得前几次她隐了脚步又撒了迷香,却还是被他识破。

眸光狡黠,当即往水深处走去,余光瞥见岸上的男人要走,便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唔......救我,我不会水。”

净空闻声,转过身,看到湖中并无人影,一道漩涡处,一只纤纤玉手拍到着水面,溅起起伏不定的水波。

脚下快走了两步,跳入湖中,往深处游去,一把将水底的女人捞起来。

“施主......”

单手扶着她,垂在僧袍一侧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了两下。

怀里的女人脸色惨白,紧闭双眸,用手背探她的鼻息,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松了一口气。

鼻下的穴位被重重的按下,聂小七吃痛的睁开眼睛,本想多装睡一会儿的,让他抱着自己回去,奈何这和尚如此蛮力。

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还没顺过气来,就被光溜溜的扔在了草地上,手边就是她的衣裳。

为了演的逼真些,一点法术都没用,差点淹死,不知哪儿来的底气觉得这和尚一定会救她。

或许是这数月总听寺里人说我佛慈悲为怀,她也当真了。

虽还想着勾引这和尚,但也害怕林中会突然冒出小蛇咬她细滑的皮肤,赶紧抓起衣裳套在身上。

她是青丘最尊贵的九尾白狐,却十分害怕蛇,要知道,在狐族就算是尚未幻化为人的小青狐都敢生吃蛇。

抬头却见净空背着手走远了,挺拔身躯化为一条细线,越来越模糊。

“圣僧,你走慢点,我害怕。”

聂小七提着衣摆,快步跟了上去,没跑几步,便咳了起来,喉咙里的湖水还没吐干净。

想着这下真追不上那和尚了,纤纤小手按在胸前顺气,缓了许久,再一抬头却还能看到净空的身影。

咧嘴一笑,这和尚走的真慢,还得是她狐族身手矫健。

快步追了上去,靠近净空的身边,无奈的说。

“圣僧,我不会水,独自泡不了温泉,看来伤势得好久才能好,这段日子只能继续住在寺中了。”

她偏不走,只要她身上的伤没好,净空作为僧人,怀揣慈悲之心,就不会把她赶下山。

净空脚下步子越走越快,不去看她,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

“施主每日念经,也可早日痊愈。”

聂小七撇了撇嘴,这臭和尚还真是有不少法子让她快点好起来早日下山呢,灵机一动,顺势说道。

“你可以给我讲经吗,我不会念,念不明白,你教教我,我学东西可快了。”

记得六姐的话本上写着一个师傅和一个女弟子,两人每天讲经,日久生情的故事。可能这是男女欢好的诀窍,她打算照着做。

直接用迷药同他欢好是行不通了,她试了三次,净空也推开了她三次。

换个法子试试,也许就成了呢。

净空顿足,到了寺门前,才转身看了她一眼,眼神沉寂。

“每日卯时我会在佛堂给弟子讲经。”

说完,便步伐轻松又沉重的走进寺院中。

聂小七莞尔一笑,知道这是许她去佛堂听他讲经了,迈着欢快的脚步,紧随其后走进寺中。

虚尘在院中扫地,见两人一前一后从后山回来,纳闷聂公子近日为何总跟大师兄成对出入,正欲上前跟聂小七打招呼,却发现她不知沉浸在什么喜事中,从他身旁擦肩而过都没有注意到他。

望着聂小七的背影,摇了摇头,看来聂公子以后从山下带回来的零嘴甜食只会跟大师兄分享了,他俩交好,没有他的分了。

聂小七回到房中,幻化成原型,调动周身的气息,查探伤势,黑眸一惊,她急着上山,竟忘了将原型的脉搏隐去,如今她的手上有两条脉搏。

那昨日在山下,净空探的是哪条脉搏,仔细一想他当时的反应,似乎觉得她要死了,看来是探的她体内的人脉。

狐妖幻化为人形,却不能整月都以人形现身,每月初七都会被打回原型,所以她身上属于人的脉搏极度异常,十分的虚弱,像是时日不多的样子。

怪不得净空这几日不强迫她下山了,原来是觉得她快死了,心生怜悯,倒是歪打正着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白光闪过,她施了法术,又幻化成人形。

虚尘在外叩门,喊道。

“聂公子,可以去饭堂用斋饭了。”

“好,我这就出去。”

聂小七搁着门应声,不方便开门,每次从原型幻化成人,身上都光溜溜的,还得再穿一边衣裳,这也是她苦恼的地方,在凡间行走极为不便。

推门出去,寺院内古树参天,青石板下满是青苔,风吹叶落,发出簌簌声响,檐角上悬挂的青铜铃铛颤动着。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饭堂,众弟子都在用膳,寺中规矩森严,他们吃完饭还要去念经,没人有时间抬头注意聂小七。

也就虚尘同她平日走的近,看到她来,从锅里盛了一大碗米饭,又浇上几勺素菜,递给她。

“聂公子,你坐这儿,那个位子是给我大师兄留的,也不知他在禅房中做什么,还没来呢。”

聂小七坐下,捏起筷子搅拌了几下碗里的饭菜,一点油水都没有,日日都是这几样素菜,对她一个无肉不欢的狐狸来说,实在难以下咽。

又怕被人瞧出端倪,只能做样子吃几口。

净空走进来,正巧看到她苦着脸,盯着碗里的饭菜,捏着筷子却不去夹菜,自己盛了一碗同样的饭菜,坐到她旁边唯一的空位上。

聂小七闻声,抬头对视上他的目光,嘴里还叼着一根青菜,从对面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缩小的身影,忍不住呛了起来。

扭过头去咳嗽了好几声,随手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嘴角,又放在桌子上,定睛一看,她的帕子竟落在了地上。

刚才拿的是......净空的,那帕子跟别人的不一样,上面绣着一颗刻着经文的佛珠。

瞪大了眼睛,连声道歉,她知道寺中和尚人人都有帕子,用来擦拭额间或者手心的,是最为贴身的东西。

“对不起,净空大师,我不小心的。”

净空凝眸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这女人连光着身子都不怕,用错帕子竟会跟他道歉。

她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无妨,我一会儿拿去丢掉。”

饭堂里恢复了寂静,聂小七却一口饭都咽不下去了,琢磨着入夜去山下饱餐一顿,只是每次都只能吃凉的。

山下唯一的酒楼,天一黑就打样,她每次只能偷偷潜入后厨,吃些白天没卖完的饭菜,再放几枚铜钱在灶台上。

她虽是狐狸,但绝不行偷盗之事,六姐常跟她说,她们做九尾白狐的,得给下面那些青狐火狐做榜样。

众僧离开饭堂后,净空拿了桌子上的帕子,也走了。

聂小七最后一个从饭堂出来,溜到无人处的墙角,偷摸倒掉碗里的斋饭,嘟嘴冲着一侧唤了两声,旁边狗洞里跑出来一只棕色短毛狗,津津有味的吃起了地上的饭。

她端着空饭碗,正欲转身走,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踉跄着站住,差点摔倒。

“净......净空大师。”

看清面前的人,立刻将手背在身后,生怕他看到她手里的饭碗。

净空侧眸,看到墙角的一幕,又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开口问道。

“你在做什么?”

聂小七见瞒不住了,只能将背在身后的手抽出来,低头故作委屈的说道。

“我路过见这儿有一只看门狗,怕它没饭吃,就把斋饭喂给它了。”

半句不提斋饭难以下咽,只道是我佛慈悲,她心地善良。

净空信了,点点头,又说道。

“施主日后不必如此,寺中哪怕是一只筑巢的鸟都会有专门的人喂食,这看门狗自然也是。”

从她手里接过空了的饭碗,转身往饭堂去。

聂小七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凝视,看的却始终是一个地方,他僧袍左侧口袋里露出帕子一角,是半边佛珠绣纹。

疑惑不已,用手揉了揉脑后柔顺的黑发,记得他说是要拿去扔了的,难道是忘了?

也或许是他在寺中位高权重,这样的帕子有好几条。

她不再想,回了禅房,等着外面的天渐渐的黑下来,幻化原型,伺机而动。

一道白光在寺庙屋顶窜过,天蒙蒙亮,讲经声从寺庙中传出,那道白光还是没有再现。

虚尘叫聂小七去佛堂前听大师兄讲经,在禅房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声,只好如实回话。

净空没说什么,摆手让虚尘坐好,他继续给寺中弟子讲经。

卯时快过了,他放下手中的佛经,拿起佛珠,看向窗外,远处的屋顶上好像有只“猫”一跃而下,寺中本就有野猫,并未多想。

片刻,听到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聂小七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单手扶住门框,另一只手按在上下起伏的胸前。

“净空大师,我来迟了。”

她唤他净空大师而不是圣僧,听起来倒真像是虔诚听僧人讲经的信徒。

只是哪儿有信徒会误了讲经时辰的,她装也装的不称职了些。

她话音刚落,天边便传来几下余音沉沉的敲钟声,这是卯时已过,众僧从佛堂离去,各去修行的意思。

没人在意她的姗姗来迟,众僧拿起佛经自行离去,只有净空还坐在高位上。

聂小七悄声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坐在他身前最近的位置,见净空闭目打坐,缓缓开口。

“圣僧,我来迟了......”

声音娇滴滴的,担心净空往后不再让她来了。

都怪山下那个酒楼的糖醋鱼太好吃了,她吃的高兴又喝了几杯桃花酿,竟在灶台边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净空睁开眼睛,冷冷的目光扫视到她的脸上,嘴角还沾着鱼渣,身上一股清甜的酒味。

“施主往后若是再到山下偷吃,便不必再在寺中养伤了。”

“心不诚,念再多的佛经也无用。”

起身,从她身边走过,长袍带起一阵微风。

聂小七一怔,这和尚是有通天的本领吗,怎么连这都知道,猛地转过身去,想要追上他,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在院子里了。

站在佛堂外,哼了一声,嘴里念叨着,臭和尚,跑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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