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结束与佩鲁贾的比赛后,AC米兰的球员们气氛轻松的聚在更衣室里聊天说笑,除了刚刚发生过的比赛情况,他们的话题主要集中在遭遇“不幸之事”的皮尔洛身上。
“所以你的车钥匙配到了吗?”
加图索抱着胳膊无语道:“不过你看起来也真够傻的,去接个人还能把车钥匙、钱包一起弄丢。”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
皮尔洛耷拉着眼皮,一脸无奈的辩驳说:“是那只小流莺把我的东西偷走了;我甚至还非常好心的劝她早点回家!”
“所以到底是多么漂亮的‘小流莺’、才能你毫不设防,”
菲利波·因扎吉洗完澡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调侃说:“而且你居然拒绝了她吗?安德烈亚。”
皮尔洛喉头一梗,无言以对,只能在众人的笑声里兀自懊恼起来。
半个月前,他在阿布鲁奇大街弄丢了自己的车钥匙和钱包,于是乎,凌晨四点的米兰街头,他和马尔蒂尼架着喝醉的内斯塔走了整整2公里才拦到出租车。
经过思考,皮尔洛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题出在了那个长相酷似虎斑猫的女孩儿身上——她是个手段不甚高明的小流莺,却是个狡猾又恶劣的猫咪。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时至今日仍会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里,而一想到那张妩媚又清纯的小脸儿,皮尔洛就有种想要把她摁在怀里抽屁股、狠狠教训她一顿的冲动。
他活了20多年,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这样“咬牙切齿”的女孩儿。
皮尔洛也曾试图报警找到那个小丫头,然而事发地点是在阿布鲁奇大街,全意大利最有名的红灯区,□□、小偷、变性人以及黑手党都在这里聚集,治安混乱程度自是不用多说,所以即使报警,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法拉利的售后部门很快就送来了配好的车钥匙,信用卡也很快都补办了回来,至于那些丢掉的现金,对于皮尔洛现在的薪酬来说也可以完全不放在眼里,可是钱包里的那张全家福就不一样,那是他和祖母唯一的一张合照,意义非凡。
因此即使是大海捞针,皮尔洛也没有放弃过寻找那个女孩儿的念头。
事情很快就迎来了转机。因为周末的一次聚会活动,让他再次见到了那只狡猾的猫咪。
“我搞到了‘Paradiso’周六夜派对的门票,要一起去找乐子吗?”
午饭时,皮尔洛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门票放在了餐桌上,问。
餐桌边的众人面面相觑,而马尔蒂尼拿起其中一张门票看了看,有些好奇的问:“你从哪里弄到这些的?你以前不是对那里不感兴趣的吗?”
“自从弄丢钱包之后,他就和那里杠上了。”
加图索喝了口水,翻着白眼悠悠吐槽。
“所以你真的是打算去参加派对,而不是去搜捕那只‘小流莺’?”
因扎吉抿着嘴唇微笑,有些戏谑的看着自己的队友。
皮尔洛扶着眉心叹了口气,无力的解释说:“我朋友知道我的遭遇之后,特地送了我这些……或许他觉得这样会让我开心吧。”
“你们要去哪儿?”
内斯塔端着满满一盘午饭走过来,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门票,“‘Paradiso’……你们居然打算去那儿吗?”
他惊讶的看向在场的众人。
“我宁愿把钱捐给梵蒂冈都不会花在那里,”加图索有些嫌恶的说:“那里简直就是恶魔的淫窟。”
“放松,只是去喝点儿酒放松一下而已。”
皮尔洛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过来,安德烈,”
一旁的因扎吉招呼过舍甫琴科,笑着问:“今天晚上要和我们一起去体验真正的米兰风格吗?”
对于这份邀请,乌克兰人有些犹豫不决。他迟疑的看向马尔蒂尼,在得到对方“只是去那里放松一下而已”的回答之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每周六的夜晚,都是Paradiso最华丽盛大的派对时间,当夜幕降临时,这间夜店会成为整个阿布鲁奇大街、乃至整个米兰、意大利的黑暗明珠。
自从艾丽卡离开这里之后,Estela取代了她的位置,成为了周六夜狂欢派对的女主角。
为此,老弗兰克特地从法国请来最好的舞蹈老师,甚至不惜大价钱从美国洛杉矶请来好莱坞御用的灯光师和视觉艺术者。
晚上六点,Estela已经梳妆打扮完毕,她穿着一件坠满水晶流苏的黑色抹胸燕尾连身裙,紧小的收腰设计让她的腰肢看起来不盈一握,而双腿上的黑色渔网袜与复古尖头鞋让她看起来像上世纪20年代的舞台女郎。
她走出化妆间来到二楼的围栏边,只见整个大厅已经被装扮成高贵华丽的红丝绒色调。天花板上高挂着18世纪的古董水晶吊灯,围栏边装饰着复古联排灯泡,满室的摩登艺术风格,哪里还有夜店俱乐部的气质。
——这或许就是老弗兰克的魔力。他永远擅长为别人制造美梦,永远会将那些看似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变成现实。
Estela趴在围栏上,盯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发呆。十五分钟后,这难得的静谧安逸时间就会结束,一大批腰缠万贯的Vip客人会将这里挤满,而她也会成为老弗兰克用来钓引他们的鱼饵。
大厅里回荡着一声近乎惆怅的轻叹,而下一秒,一道极尽性感与诱惑的合唱声就打破了这一切。
“Voulez-vous coucher avec moi Ce soir——”
一张张化着复古名伶妆的脸粉末登场,黄皮肤的亚洲女郎、黑皮肤的非洲女郎、白皮肤的欧洲女郎;她们穿着紧身胸衣、挥舞着像大丽花一样绚丽的硕大裙摆在人群中翩翩起舞,而今夜的主持人、老鸨普莉希拉则挥舞着手中的教鞭开始配合姑娘们吟唱:
“如果生命无聊得可怕;生活过得软趴趴,不妨来‘Paradiso’寻欢作乐……”
“我们有你要的解药;我们不会幸灾乐祸,只要你来到这里……”
“抓一抓你的痒处,摇一摇你的屁股,我们保证你会快快乐乐的离开这里……”
斑斓变幻的灯光和女孩儿们一起点燃了整个大厅,男人们几乎都无法在座位上坐定,他们站起身来迎接那些宛如火烈鸟一样热情的康康舞娘,要么搂住她们的腰热烈调情,要么就趁机将手探进她们的裙底。
空气里是烈酒的躁动因子与荷尔蒙气息,而普莉希拉则像个将领一样带着女孩儿们穿梭在场内跳舞,和在场众人互动:
“我们想开了;请放纵我们……”
”我们如此笨拙;我们如此快乐……”
“若做隐秘扑火的飞蛾,何不彻底打开心扉放纵自我……”
普莉希拉那平日里略显粗犷的嗓子,此时成了助兴的□□。她的歌声沙哑而狂野,像是一头充满张力的母豹子,在催动在场所有人骨子里克制的疯狂基因。
在这里,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场名为欲望的漩涡,他们搂着怀里的女人肆意大笑;举着手里的酒杯满脸涨红的欢呼喊叫,宛如魔障一般。
前来参加派对活动的AC米兰众人也未能幸免:因扎吉被一个金发舞娘搂着肩膀献吻,舍甫琴科手忙脚乱的推开了一个试图坐在他腿上的红裙舞娘;马尔蒂尼和皮尔洛在与女人们对视的第一眼,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们的亲密互动;
而最可怜的是内斯塔,在他嘴里还塞着夜店提供的甜品蛋糕时,就被一个来自埃塞俄比亚的性感女郎强灌了一杯马蒂尼。
“我必须得说这里也玩得太刺激了……”
皮尔洛悻悻的喝了口香槟,对身边的马尔蒂尼小声道。
“你们确定这里真的只是放松一下吗?”
舍甫琴科看了一眼隔壁卡座,只见一个黑人球员正抱着一个扮做美人鱼的脱衣舞娘热吻,同时还在不停用□□顶撞对方。
这一幕让他感到不适,于是他迅速挪开眼睛,准备找杯可以喝的东西平复一下。
“这没什么,安德烈,”
因扎吉淡定的拍了拍乌克兰人的肩膀,笑着安慰说:“这里可是米兰,你得学会适应。”
舍甫琴科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叫来服务生续上一杯低度鸡尾酒,继续当个无聊的看客。
激烈的开幕舞曲结束后,在众人的欢呼庆祝声还未停歇时,大厅的灯光就倏地变暗。
天花板上投下一小束聚光灯,无数的亮片像雪花一样从空中飘落,一架红丝绒秋千就这样从上方缓缓垂落,而秋千上那道窈窕的背影,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The People are glad to die for love……”
女孩儿开口吟唱,声音柔哑如一匹顺滑的天鹅绒。她坐在秋千上缓缓转过身,任由那张被聚光灯照射得冰凉而美艳的脸暴露在众人眼中。
Estela坐在秋千上,用那双琥珀色的双眸,温柔的、冷漠的、讽刺的扫视着脚底下的人群。她像个被高挂在空中的祭祀品,或者是一个只能被人用目光观摩的神明。
贪婪或惊艳,觊觎或迷恋。
所有的目光,都只为她停留。
“居然是她……她居然真的在这里!”
皮尔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秋千上的女孩儿。
“是谁?你认识她?”
内斯塔抱着胳膊遥遥的看着那架秋千,好奇的问。
“那天就是她偷了我的钱包和钥匙……上帝!我居然会天真的以为她真的只是个普通小姑娘……”
皮尔洛懊恼的抓了抓脑袋。而另外几人看着他这副抓狂样子,刚想出口询问,大厅里就再次响起了爵士乐声。
在萨克斯和架子鼓的节奏声里,秋千一圈又一圈的在空中晃荡,同时缓缓降落。
大厅里的人群像是躁动的野兽般朝秋千上的女孩儿伸出手,同时还大声喊叫她的名字,而女孩儿则是在一群小丑装扮的伴舞保护下,迈着骄矜的步子走下了秋千:
“A kiss on the hand may be quite continental,
(吻手礼虽是高雅的欧式风范)
But diamond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
(但是钻石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A kiss may be grand but it won''t pay the rental,On your humble flat, Or help you feed your, mrow, bitch cat,
(吻虽然高贵,但那并不能化作金钱,支付你公寓的租金,或是喂饱你的波斯猫)……”
Estela在人群里翩翩起舞,每唱一句就会随即和一个男人互动。
她踢动着那穿着黑色渔网袜的腿,惹得一群白发老男人忍不住伸手触摸;她扭动着曼妙的腰肢,让一个满眼爱意的年轻男孩儿忍不住走过去亲吻。
然而一切行为都被小丑装扮的保安隔绝开来,眼馋的男人们只能像蚊蝇一样簇拥在她周围,盯着这只昂着下巴、在人群里肆意撒欢的钻石小猫。
“Men grow cold as girls grow old,
(人老珠黄时,哪有男人理)
And we all lose our charms in the end,
(到头来,有谁能逃过年老色衰)
But square-cut or pear-shaped,
(唯有钻石才是永恒)
These rocks don''t lose their shape,
Diamond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
(钻石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
音乐一转,女孩儿被小丑伴舞抬上了大厅最中央布置的晚宴桌,她穿着高跟鞋,伴随着阵阵鼓点声,像只优雅妩媚的波斯猫一样漫步在那些餐具之间,朝桌边的人舞动布满水晶流苏的短裙裙摆。
“……Black star,
Ross Core,
Talk to me Harry Winston, tell me all about it!”
此句唱完,Estela便按照老弗兰克的嘱咐,笑吟吟的弯腰,在桌边那个来自纽约的大珠宝商脸上落下一吻。
在男人们的艳羡声或抱怨声里,Estela再次被小丑伴舞抬离,她轻快从伴舞手中跳下地,风情万种的场中踱步歌唱:
“There may come a time when a lass needs a lawyer,
(女孩儿也会有需要律师的时候)
There may come a time when a hard boiled employer,
(可能苛刻老板也会有有求于你的时候)
He''s your guy when stocks are high,
(当股票高涨时他是你的人)
But beware when they start to descend,
(但当它们下降的时候你可就要小心了)
……”
场边,因扎吉望着那个被男人们环绕、时而狡黠妩媚,时而凶恶娇蛮的女孩儿,目光中充满兴趣与探究欲,“她可真够迷人的……我都不知道阿布鲁奇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听到因扎吉的感叹声,马尔蒂尼就耸肩提醒说:“但她看起来似乎非常‘年轻’……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说不定她只是舞蹈表演者?”
皮尔洛皱着眉试探问。
“是吗?”
内斯塔指了指正坐在老弗兰克怀里、当众与其调情的女孩儿,幽幽道:“看起来她似乎很擅长和这里的男人打交道。”
“……”
几人沉默,而演出也逐渐进入了尾声,在一阵阵“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的合唱声中,刺眼的聚光灯朝他们所在的地方照了过来。
在他们来不及回应时,小丑伴舞们就抬着女孩儿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卡座。
“欢迎你们这些贵宾今天晚上来这里做客。”
女孩儿跪坐在桌子,笑着朝他们致辞,然后便直接伸手搂住了最中间的舍甫琴科,在乌克兰人的侧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大口,印下一枚玫瑰红色口红印。
在场的几人久久未回过神,而舍甫琴科则是满脸通红的僵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女孩儿那双笑眯眯的猫眼。
“好久不见,小姐。”
皮尔洛扯着嘴角向桌子上的女孩儿开口。
而在看清皮尔洛时,Estela那张化着浓妆的脸也瞬间表情凝固。
他们四目相对,尴尬的气氛在满大厅飘洒的亮片里达到了巅峰值。
周六的狂欢派对之夜,果然不会缺少戏剧化。
Estela觉得今天是她有史以来最倒霉的一天之一,因为谁能告诉她,为什么“Paradiso”的贵宾居然会是她偷了钱包的那个男人!
表演一结束,她就不顾普莉希拉的小声尖叫火速溜回了后台化妆间。就在她试图将化妆间大门反锁时,一只胳膊忽然死死抵住了大门。
“你是在逃避我吗?”
皮尔洛挑眉望着一脸慌乱的女孩儿,悠悠道:“不过今天可不会像那天一样了……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狡猾的偷东西小猫!”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