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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云(1 / 1)

夜里照照躺在地上不得入睡,还能听见男孩的□□声。照照思索着,看来不能盲目逃跑,一是不知路途很难逃掉,二是一旦不成甚是可怖。

“姐姐,你说我们还能离开这吗?”想来宁烁被吓得不轻,一夜总紧紧挨着照照。

照照轻轻拍拍他的手背,轻声说道,“睡吧!”今夜这些孩子们怕是没几个能睡着的,一想到那血腥场面,照照的胃里又翻腾起来,虽然里面早已空空荡荡。

而后张顺子看他们看得更紧了,总是给他们上着镣子,有时干活也不卸,上次抓回来的男孩,没多久便死在了牲口棚里,张顺子便说扔到山里喂狼。

为防纪琮左再四处遍寻妹妹,父亲把他撵去边塞守关,他心不甘,但不敢违背,此去少则数月,多则需得一年了,虽觉无望,但去前还是拜托吴延吉继续帮忙寻觅。

鲜衣怒马,驰骋在大漠边疆,真真是飒爽非常。

再回到朔方,纪琮左感慨万千,望着苍茫而辽远的天空,如今再无义父身姿,那高飞盘桓的雄鹰是否还能认得出他,是否也在寻他久不曾见的义父。

纪琮左停住马,调转马头,等扎日朗骑马靠近,侧目问道,“还是没有消息吗?”

扎日朗黯然不答,纪琮左已知晓答案。

“将军莫要沮丧,小姐定在某处好生活着,总会找到的!”武将的安慰竟也如此扫人兴致。

纪琮左无心与他言语,只又调转马头飞驰而去。

近日,匈奴蛮人总进城扰民,很是让纪琮左头疼,他们骑马穿街过巷,烧杀抢夺,来去匆匆,每每纪琮左带人去时那些蛮人早扬长而去。

纪琮左分外恼火,带一队亲兵亲自驻扎城中,到底要治治这帮盗匪,加之妹妹没有下落,心情愈加烦躁。

这日傍晚时分,纪琮左闲来无事,便与扎日朗着便衣在城中巡行,两人可谓是堂堂相貌,行在路中甚是惹眼。

二人正随便聊些制敌策略,一匹高头红马横冲而来,幸而扎日朗眼疾手快,顺势一把将纪琮左推开来,红马从二人中间飞穿过去。

只见驾马之人一身红衣裙,绣着祥云福禄,肩披红色大氅披风,白色皮毛修边,头上白色皮毛发箍,装饰红色发带和珠贝,威风飒爽。

她拉动缰绳,驭停红马,扭转马头,一张稚嫩傲慢又俊俏的脸随之转来,她将二人打量一番,脸上露出一丝骄笑,抬起小皮鞭指向二人,“尔等何人,竟敢冲撞本姑娘的马?”

二人见是一黄毛丫头,想必是某富家千金,无意与之纠缠,便欲离开。

红衣少女见状跳下大马,伸臂阻拦,“站住!没听见我在问你们话吗?”

“姑娘,骑马行街,要注意路中行人,不宜莽撞!”扎日朗严肃道。

少女又将扎日朗打量一番,眼神甚是挑衅,扬起小脸言语霸道,“我问你是何人,你与我说甚废话!”

扎日朗与之对视片刻,甚是无语,便将她拦腰举起,放与马背上,大手一拍马臀,便将之驱走。

少女慌乱着夹着马腹,一通乱抓寻找缰绳,“你们给我等着!”呼喊着红马已然远去。

“此女聒噪至极,甚是讨厌!”扎日朗道,“将军方才讲至何处,继续便是!”

纪琮左转头盯住扎日朗片刻,欲言又止,摇头作罢,二人便继续巡行。

自纪琮左进城驻扎,城内便太平一些,即使有胡虏来侵,亲兵便速速赶去。

终于是治标不治本,边防各城这便也是常态,与甚好法子,这边城抢不得,他们便去其他城抢,总之,边城民众甚受其扰。

几日未见扎日朗,纪琮左唤来属下问话,小卒吞吞吐吐道,“一……红衣女子整日……纠缠着扎将军……”

纪琮左几乎要忘却那日之事,如此一说,忽而才想起。

“扎将军现在何处?”纪琮左问道。

“城外军营中!”

纪琮左策马出城,行至军营外,见那红衣女子被拦在外。

待纪琮左行将过来,她朗声道,“喂!叫扎日朗出来见我!”

纪琮左睥睨一眼,懒与其说,骑马入营!

“你们中原男人为何均是这般德行!”少女在其身后喊道,营门又在其面前关住。

“他可不是中原人!”纪琮左只回一句,并未回头,想来这少女并未见过什么世面,竟辨不清吐蕃人与中原人。

“将军!”扎日朗正在校场练兵,见纪琮左骑马过来,想必已知晓那红衣女子找到军营,面露囧色,“属下这便去处置!”

“好言相说便是!”纪琮左交代一句,换作是他恐怕也未见有甚办法。

营帐中,扎日朗满面愁容,“这女娃子甚是缠人,偏要与我比试,我不理她,她便日日找来,我与她比,她皆输与我,仍要日日找来,实在烦恼!”

如此纪琮左也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怕不是看上你了吧?”

扎日朗顿觉面颊发热,磕磕巴巴道,“将军何故取笑与我?”

纪琮左只随口一说,不想他竟如此窘迫,“罢了,你自行处理便是,切勿耽误军事。”

红衣少女还是日日来寻扎日朗,扎日朗在军营便追到军营,扎日朗进城,便追到城中。

直至后来全军将士她都能认得,有的甚至能唤出姓名。

“红云姑娘,又来找我们扎将军了?”将士接住红云抛过来的一大包乳酪,笑问。

红云笑而不语,已是策马奔向校场。

扎日朗远见红云策马而来,就要跨马而去,也不顾正在操练的兵将。

将士们心里默笑,面上却都憋着不敢显露。

“扎日朗,我带了母亲做的乳酪给你,我已分与将士们一些了。”红云巧笑着,拦住扎日朗。

“不必了,你全分与他们吃吧!”扎日朗低着头不看她,只想速速离开。

红云夺过他手中马缰绳,以防他再跑,“我知你是吐蕃人,也爱乳酪,你尝尝是我们的乳酪好吃,还是你们的好吃!”

扎日朗嗤笑一声,“自是我们的好吃,我们的牛羊肥美,草原远阔……”

“你还没吃怎知?”说着红云便将一手捧的乳酪塞入他口中,抹了扎日朗满面白腻,此时将士们再绷不住,全笑起来。

扎日朗愣住一愣,鼓着腮帮子气呼呼跑去,竟好似那娇羞的小媳妇,将士们笑得更停不下,红云也笑弯了腰。

扎日朗无处发怒,骑马出营,将那守营门的将士臭骂一通,便往城里去了。

纪琮左见扎日朗携着怒气,便已猜测出七八分,“不如去打探一下是谁家姑娘,娶来便是!”

“将军何出此言?你我军要在身,我哪有此等想法?”扎日朗回话仍带着气。

此话纪琮左是信的,可如此这般也不是回事,一个将军身后总追着位姑娘,打不得骂不得,也实在难为扎日朗。

自纪琮左来到北部朔方后,各城守卫森严,胡虏人或进不得城,或即使冲进城中,还未收获便被打将出去。

匈奴久天殚大单于得知后勃然大怒,便遣三子日捷王子领兵来战。

双方战于大漠,日捷王子是有名的勇将,乃是久天殚大单于的一把宝剑,他听说过纪琮左的名号,早想与之一战。

胡虏人善骑射,可日捷王子十分自负,偏要与纪琮左近身缠斗,怎奈不敌纪琮左,左肩生中纪琮左一枪。

这边扎日朗带着兵将渐渐驱退敌军,对方边打边退,眼见追打到一处峡谷。

日捷调转马头奔入峡谷,纪琮左不欲去追,谁料扎日朗打红了眼,一路跟着追打进了谷中。

纪琮左忙令鸣金收兵,可是荒漠辽远,扎日朗恐是听不了。

纪琮左带一队人策马前追,赶到谷口已不见双方踪迹,进谷数里,也遍寻不得,恐是别处有出口,敌军早已不知去向。

天色将暗,纪琮左带人折返回营,下属来报,未见扎将军归营,纪琮左心想不妙,恐怕是被敌人抓了去。

纪琮左召开几名副将,商量救人之策。

“将军,那胡虏人从来都是神出鬼没,四处安营扎寨,以往我军好不容易探得他们的营寨,还未赶去,他们已经跑了。”张副将满脸愁容道。

纪琮左何尝不知,否则早将这帮胡虏连根拔了,何苦整日守着城等着他们来打。

“不如明早再说着峡谷找寻一番,他们总不是孙悟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李副将道。

“并无甚用处,他们对地形了若指掌,我们是寻不见他们的路的。”孙副将又言。

“那可如何是好,扎将军若真被抓住,恐怕……”下面你言我语也商量不出个结果。

纪琮左将人遣散,今日将士们都疲了,只等明日再做商量吧。

第二日,纪琮左未进城,想来才与胡虏战罢,城中应当无事,扎日朗又不在,他便到校场练兵。

红云跳下马,奔跑而来,笑颜如花,“扎日朗呢?”

纪琮左心里正烦,皱了下眉,“他不在!”

“他在城中吗?”说着就回身跑去,准备上马进城。

“姑娘不用白跑了,也不在城中!”纪琮左说道,“姑娘以后不要再来寻他了!”

红云停住脚步,转身问道,“为何?”

纪琮左不去看她,“不为何!”然后继续操练。

看他那么死样子,红云不再与他言语,思虑片刻,便骑马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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