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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是我吗(1 / 1)

“……不能是我吗?”

月色如瀑倾泻而下,院里的银杏树已有花球一两枝。

想来离花满枝头的月份不远了。

也不知是谁的主意,竟在院子里种了一棵银杏。

这银杏树生长极慢,往往要养很多年才可开花结果。好在寿数却是很长。

也许等到他们这些人骨销泥下,依旧是满院的繁华。

去年那时满地金色落叶的景象犹在她眼中。

那时她刚来,眼前这人尚还盛气凌人着对她颐指气使。

杳纨放下筷子,也认真地瞧着他。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可好?”

“你问罢。”

“若我不答应,你还会替我料转父亲的事吗?”

其实她问得已然委婉了,可阮沚闻言还是心中苦闷。

自嘲笑道:“我就算不入你的眼,也不至于用这样下作的手段逼迫姑娘家罢。”

说罢起身一拂袖,脸色很是不好。

“自然不是。”杳纨急急起身,想要拽他袖摆解释,“我只是担心……”

可话说一半,自己的袖中倒掉出一件物什来。

杳纨慌得动作都停滞了。

那是自己花了好几个夜晚绣出来的荷包,千万不能让东家瞧见了。

可她刚回过神来俯身要去捡,阮沚却先她一步将荷包拾在手中,翻来复去的端看。

看她那般紧张的模样,想来这个就是她想要送给心上人的绣活儿罢。

于是利用身高的优势,将荷包举得老高,任她如何蹦跳都够不着。

阮沚哼了一声,“这就是你替那人绣的荷包吧?你方才居然那般怀疑我,我偏不还你!要送你就再绣一个罢!”

然后冲她努了努鼻子,飞快地带着荷包跑回了屋。

竟连余下的面条也不吃了。

杳纨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这般孩子气。

他拿了也就拿了,反正本来就是为他做的。

只希望他不要发现上头的倪端。

可显然灶王爷最近可能去月下仙人那儿做了兼职,并没有保佑她。

此刻阮某人正对着烛火反复端详。

看了又看。

奇了怪了。

荷包上竟没有绣什么鸳鸯并蒂莲,而是绣了两片鲜活的银杏叶。一片葱郁,一片金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之前做给他的靴子上也有。

阮沚凑近闻了闻。

里头有桂花香,梨花香,还有些许的檀香味儿。很是清爽好闻。

看来是用了心思的,怪不得方才那般着急去捡。

那模样好像生怕地上的尘土会把她要送给心上人的东西弄脏似的。

哼,矫情。

就算她真的对自己无意,他截胡个香包也不算过分吧。

于是一时坏心眼地将荷包打开了。

里头除了磨成粉压成饼的香料就没什么别的了。

刚觉无趣想把香料塞回时突然发现荷包面儿里头好像还有字。

他心念一动将里子翻了过来。

平安康健。

康健个屁!!

嫉妒死他算了!

阮沚憋了一口气,就差在屋里跳脚了。

等等。

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心念一动,他跑去了小白房间,将他放在床底的那双靴子翻来出来。

他就知道小白没有带走丸子给他做的新鞋,他这人肯定不舍得带新鞋去乡下地方。

翻来覆去地看,上面也只有一片黄色的银杏叶。

又飞快地冲到了前厅翻看了各诊室里的针灸包。

果然小白和第三大夫的都只有一片黄色的银杏叶,只有他的物品上被多绣了一片葱郁的银杏。

所以,两片的银杏叶是绣给他的?!

他胸中似有心绪翻涌,方才的不悦与满腹酸水立刻烟消云散。

是他!

果然得是他!

不行,他得去问个清楚。

杳纨正在井边洗碗呢,听到他来回跑的动静忙起身想问他又怎么了。

却冷不防被凑近的大脸吓了一跳。

她脑中嗡嗡作响。

完了完了,他定然是看到了。

不行,打死也不能承认!

果然阮沚扬着手中荷包,得意极了,“是我,对不对?”

本想否认,可瞧着他欢喜的样子原先酝酿好的话堵在嗓子眼儿,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见她不复往日淡然,一脸被窥破心思的模样,阮某人就笑得更开心了。

“我就说嘛,我这般好的人你怎会不喜欢呢。原来你早就偷偷在给我绣东西了,好罢好罢,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说着就要把香包往衣带扣子上挂。

杳纨疑道:“你不是身子不好,不能佩戴这类物什吗?”

她尚记得他那日与小夏说的话。

那般殷殷切切,尽是情意。

阮沚系好了荷包,满意地拍了拍,“那得分人。若人人送我东西我都得往身上挂,那爷还出什么门啊。”

杳纨嘀咕:“那我也是人人啊。”

阮沚一拍她脑袋哈哈大笑,“你怎么能算人人,你就是颗丸子呀。”

杳纨脑袋一耷拉。

……

算了,辩无可辩,

不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只是今朝心思被看破,按某人的性子只怕接下来都不得安生了。

“东家。”

“嗯?”

“我们来打个商量罢。”

“先说来听听。”

“今天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就不要再让其他人知晓了。”

“所为何?”

“不为何,你若不答应就把荷包还我。”

“不还,这本来就是要给我的。你怎的这般小气,我送你的东西何曾向你讨回过。”

杳纨被问得无言以对,只好丢下一句:总之你不要主动同他人提起便是了。

阮沚只当她是怕羞。

想了想,说好罢。

于是翌日,阮沚果然没有主动与他人提及此事。

他只是一有空就便戴着它四处闲逛罢了。

一旦碰上熟人就摸摸腰间的悬挂着的荷包,还一个劲地冲人家挑眉微笑。

他几番暗示,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好奇问道:“九叔你这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怎的如此高兴。”

这人便是最近每天都往药坊报到学艺的阮大,阮灵毓。

这下正好问到他心里去了。

阮沚一把勾过阮大清瘦的肩膀,将他拉到了一边。

在他面前来回晃荡那个荷包。

阮大被晃得头晕,无奈道:“九叔你有话就直说,别考你的大侄子我了。最近这医书看得我脑仁疼。”

他要实在闲得无聊想找个人折磨,他可以去把灵均找来。

反正卖亲弟这种事做一次也是做,做两次也是做。

“啧。”阮沚不满。

这书呆子灵毓半点他弟的慧根都没有。

“这你还想不出来吗?”

说罢又晃了晃。

“丸子姑娘做的?”阮大看着他洋洋得意的脸一头的雾水,“所以呢?”

“你怎么这么笨。”阮沚十分嫌弃,“丸子前几天不是说在给心上人做东西嘛,你记得罢。”

阮大刚点了两下头想说记得,便恍然大悟。

闹了半天,众人拐了这许多的弯就是来跟他炫耀的啊。

真是令人发指。

“照你这么说,丸子姑娘喜欢的人其实是九叔你?”

意料之中。

“嘘。”

阮沚做了个不要说出去的手势,脸上的得意却是怎么着都藏不住。

阮大看得失笑。

太可怕了,瞧他们家九叔现在这样跟成日在路口蹲着傻笑的那个傻子有什么分别。

“你既然想同我炫耀,直说便是了,何苦绕那么大的圈子呢。”

“因为我答应了丸子不能主动提起这事,所以……嘿嘿嘿,顺便借你的口转告给灵均灵筠他们。”

“不过是知道丸子姑娘喜欢你罢了,不至于这般宣扬罢。”

“怎么不至于?”阮沚眉目一横。

他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最好能写个告示贴在府衙门外。

咦,这个主意好像不错。

“所以啊,我今天一早就找人带信给小白了。”

他很快就能知道这个好消息了。

“啊?!”

他得找第三大夫给他们家九叔把个脉,这人莫不是疯了。

正聊着呢,药坊里又来了个男子。

青衫纶巾,极是文雅。

原先在角落窃窃私语的叔侄二人也未曾留意到他,若不是他向前台的芙姐问出李杳纨三字,阮某人的注意力也不会转移到他身上去。

怎的,难不成又是一个想来挖墙角的?

刚想找借口把他骗走时,丸子出来了。

她捧着刚磨好的药粉来前头装小罐,哪想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江丰岚。

阮某人眼看着心上人将药粉往边上一搁,便直直朝那人快步而去。

还很是亲热地喊着:岚哥,你来春城置货吗。

岚哥?

什么朝代了,还哥哥妹妹的。

阮大瞥了眼脸色铁青的自家九叔,颇有些幸灾乐祸。

“九叔,方才你是说丸子姑娘喜欢你来着吗?”

阮沚送了他一记白眼,“看你的医书去。”

阮大十分识趣地往苏老先生桌案边挪去了。

反正那儿离杳纨他们更近,听得更清楚。

江丰岚正在笑着回答她的问题。

“过年的时候我去你家拜访伯母他们,却发现屋子是空的。后来才听街坊说是你将他们接来了春城,我这才放了心。本想那时就来看你们,可年下铺子里事情多,我又出门去了一趟洛川。所以拖到这时才来瞧你,此番正好我来春城也有事,就顺道儿来看看你。”

杳纨心中温暖,道:“我祖父祖母他们都还提过好几次呢。说你送的年货不少,可今年过年却没能跟你吃上一顿饭。他们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我才不与你客气。”杳纨似是想到什么,喜道:“对了,你跟我来。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说罢两人双双离开前堂往后院去了。

二人一走,原本在前头只竖着耳朵假装忙碌的几人便又热闹起来了。

“那个不就是去年来过的那个嘛,你记得罢。”

“噢,我晓得了。就是手牵手走了的那个。”

“手牵手?”

“你那次不在你不晓得。之前这人来找丸子,丸子立马就去跟章大夫请了假跟他出去了。走的时候还手牵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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