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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绊现世(1 / 1)

阴暗潮湿的小巷堆放了许多杂物,小巷深处斜靠着一个破烂床垫,床垫前堆了两个大麻袋,从小巷深处散发出的一股腐烂了很久的臭鱼烂虾味飘向小巷另一头繁华的新渡街,街上车水马龙,过往的行人个个皆是皱着眉头捂着口鼻匆匆路过这个小巷。

结束面试返校的罗同衾闻到这股味道,当即单手捏紧了口罩的鼻梁条,昨夜一整晚的倾盆大雨导致街道上到处都是泥泞的水坑,她低垂着头关注脚下的路况,轻巧的避开路面上的水坑,跟着人群快速通过巷子口。

一个大妈在她身后疾步想要挤过人群冲过去,但她不小心踩到了水坑,污水溅上她的小腿流下污渍,触了一天霉头的大妈再也忍受不了,她停在巷子口大声咒骂:“哪个缺德的,没有公德心,有爹生没娘养的**,在这乱丢垃圾!”

大妈的咒骂声洪亮震耳,在大妈前头的罗同衾被震的一抖,但她反而停下脚步仔细听了起来,因为她从大妈的咒骂声中听到了另外细微的声音,嘶——嘶——像是从巷子里传出来的。

“额…”,大妈正要再说点什么,小巷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腥臭味似乎越来越浓,闻到的人都忍不住作呕,但大妈硬生生忍下胃里的恶心,没有吐出来,她感觉小巷深处有一双眼正阴森的盯着她,眼神滑腻、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小巷里嘶嘶的声响渐大,伴随着类似于鞋底不停摩擦地面的声音,而后麻袋后面钻出了一只猫头,大妈刚松了一口气:“小猫呀…”,但她突然惊恐的睁大了眼,倒吸一口凉气。

麻袋后面的那哪是猫,而是一条头似猫脸、鼠脸的巨型蟒蛇!那股腥臭难闻的味道正是从这条诡异的巨型蟒蛇身上散发出的。

它的两只鼠眼发着绿光,牙齿又长又尖,细长的舌头不时的吐出,可以想到如果被它缠上,咬住脖子,瞬息就能死掉,成为它的口中猎物。

它此刻从巷子深处向新渡街爬出,速度非常快!但大妈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四肢僵硬迈不开腿在原地没有动弹,身体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巨型蟒蛇的头已到大妈眼前,它张开了嘴,粘稠、湿乎、腥臭的口水滴落在大妈的脸颊上,没有任何停顿的,它一口便咬住了大妈的脑袋。

大妈的脑袋就这样被轻易地咬断,她的尸身倒在了地上,断口还在往外冒着血,巨型蟒蛇仰着上半身把大妈的头吞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这条街上的行人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巨型蟒蛇的尾巴甩翻了路边停放的一辆小轿车,行人们才吓得惊慌尖叫,无措地四处逃散。

“救命啊!怪物!”

“人死了!人被咬死了!”

罗同衾更是清晰目睹了这一幕,她是离大妈位置最近的,而巨型蟒蛇的眼睛盯着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但这时候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她瞥到路边有一把清洁工留下的扫把,她一个跨步拿过扫把,巨型蟒蛇的蛇头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罗同衾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扫把抵挡在身前,观察巨型蟒蛇的七寸在哪里,估量自己一击扫把下去能给自己延长多久的逃生时间。

巨型蟒蛇的嘴角淌下人血和唾液的混合物,它的绿眼闪着兴奋的神色,蛇身在地上快速地爬行,直冲罗同衾而来。

罗同衾紧闭双眼,用力挥出扫把!正在这时,一颗子弹呼啸而至,正中巨型蟒蛇的一只眼睛,鲜血从它的眼洞中喷射了出来,溅落到地面。

罗同衾的扫把落空,但想象中的撕裂痛感没有传来,反而是闻到了腥臭难闻的血腥味,她迅速睁开了眼看清现在状况,巨型蟒蛇蜷缩着身子痛苦的扭动着,随即愤怒瞪向子弹飞来的方向,它像一张拉紧的弓,还完好的另一只眼怒目圆睁的看着持枪人。

罗同衾舒了一口气,顿感安心,随即健步跳至身穿特战服的持枪人身后,他双手持着枪,枪口对着巨型蟒蛇,双目紧盯着它,时刻警戒着,一旦巨型蟒蛇有异动,他便会立即再开枪,他冲巨型蟒蛇喊道:“可惜,刚刚那枪没有直贯入脑,但我的同事们就在后方,你能受得住我们几枪呢?”

一人一蛇,两相对峙,一时没有动作,警车的鸣笛声果然如持枪人所说由远而近传来,巨型蟒蛇的眼神冰冷直透人心,像是要记住眼前这个让它受伤的人,但许是害怕枪火,它率先败下阵来,扭身爬行向着阴暗处消失不见。

警车到了现场,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具都是严阵以待,他们持着枪观察四周的敌情,其中为首之人走向现场的开枪人询问:“小五,什么情况?”

小五大致说了一下这一两分钟里发生的事情,为首的人听完小五的描述沉默不语,小五说:“它整体形状似蛇,唯其头部似鼠、似猫,头顶有星状斑点,很像是局里发下来的文件中介绍的【马绊】,我虽然开枪打中了它一只眼,但是它的行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如果不是队长你们来的及时,它不会有所顾虑不战而逃,如今它往郊外的方向逃离不知道踪迹。”

为首的人紧抿着唇,最终叹气:“如果真的是【马绊】,现在它极有可能已经逃入河川中疗养,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先将这里清理干净,联系受害人家属,把事态降到最低,回局里报告上级通知昆仑那边,新渡街出现了【马绊】,同时加派人手重点排查新渡街周围是否有异常恶臭的地方,找到地方后让我们的人不要轻易动手,我们只需要负责报告位置以及驱散周围群众人民,然后尽快联系昆仑前来处理。”

为首的人说完后注意到现场还有罗同衾这个普通人,便提声喊道:“嘿,那边的小姑娘,不要在这里逗留,快点离开。”

罗同衾收回观察小巷的目光,回首看向为首的人,他们一行人都是全副武装的特战服,每个人都头戴黑色头盔,但为首的他个头高大很是显眼,只是他的面容隐藏在头盔后,只露出一双冷峻的眼盯着她。

明华大学美术学校宿舍楼B栋二楼走廊,罗同衾身着西装外套内搭休闲装,背着大大的帆布包,头发有些凌乱,手里捧着的一堆快递,她的脸被摞起来的快递挡住了,看不清路的她凭着记忆路过一间间紧闭的房门。

B栋二楼这一层都是大四学生的宿舍所以分外安静,长长的走廊里罗同衾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最终她喘着气停在了250号宿舍门前。

250号宿舍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是手写的毛笔字,从潦草的字迹里可以看出书写者的狂躁,上书二十四字真言:“大四学姐,脾气暴躁!穷逼一窝,谢绝推销!胆敢犯者,后果自负!”

这是莫宝儿写的,她在无数次清梦中被上门推销的学妹吵醒,直到某一次忍无可忍的她情真意切的写下这二十四字真言,自从这张纸被贴在门上后,威慑效果显著,果然250号宿舍从此清静了不少。

罗同衾腾出一只手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宿舍门进去,她把快递全放在了门口鞋柜上,而后从中找到自己的那个快递拿走,剩下的快递都是施婷的。

国画专业250号宿舍共四人,分别是江静槐、莫宝儿、施婷、罗同衾,临近毕业,大部分毕业生都有关于自己未来的规划,比如施婷为了考编、考证努力奋斗,白天一般在校内图书馆悬梁刺股地学习;一部分人则是已经定好了未来职业,比如江静槐回家继承祖业、莫宝儿直接转业直播当网红。

所以江静槐、莫宝儿早已搬出学校宿舍,如今250号宿舍还在住的,只剩下施婷和罗同衾,且因为施婷白天都在图书馆学习,所以白天的250号宿舍时常只有至今仍前途未卜、无所事事的罗同衾一人。

罗同衾瘫坐在椅子上,她拿起手上飞机盒样式包装的快递打量,从外表看,猜不出飞机盒里是什么东西,且快递单上的物品信息空白,只有收件人那栏显示着她的名字。

但她最近没有购物,这只能是别人给她寄了东西,她晃了晃飞机盒,盒里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像是硬纸卡一类的东西,罗同衾心里冒出疑问:不能是在外旅游的马慧君女士给她寄了明信片吧?马慧君女士会突然想起她本人还有她这个女儿,平常需要联络感情的吗?

罗同衾思索的手指在飞机盒上敲击了两下,没有再多想这些无意义的事,她只要把快递拆开看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罗同衾拿出美工刀,划开快递盒上的封口贴,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张录取通知书和一支狼毫笔。

写着录取通知书的帖子是左右向内对折的,红金色的搭配看着更像结婚请柬,整张帖是用一块小巧的碧玉环形扣和红线固定的。

罗同衾一脸迷惑地解开红线,碧玉环形扣便从红线上脱落下来,她捡起试着往手指上戴,刚好套在右手食指上,碧绿色的玉石指环在纤细修长的手指上,颇有中式禅韵,她又打开录取通知书,随意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就不甚在意地将其扔到了垃圾桶里。

“唔,果然马慧君女士不会幡然醒悟突然产生母爱,我怎么会奢望她给我寄明信片。”

“看来是我个人信息被刷单诈骗的盯上了。”

罗同衾拿出手机找到快递取件的界面,因为已经被她签收取走,物流订单显示已完成,她直接左滑,点击更多选项,选择反馈问题,随手就举报寄件方刷单诈骗。

处理好自身数据安全问题,罗同衾把玩着快递盒里的另一件物品——狼毫笔,这支笔的杆身为竹竿,长20公分左右,笔尖细长。

“这毛感摸着还行,扔了可惜。”

本着勤俭不浪费的原则,罗同衾很愉快地就决定留下这支狼毫笔自用。

新毛笔用之前要先开笔。

罗同衾用手指轻轻捻开笔头,从笔尖处开始,一直捻到根部,把笔毛捻到全部散开的状态,等到毛笔全部打开后,她继续细致地清理干净笔头中的浮毛,确认清理干净后再将毛笔放入笔洗中用温水浸泡笔头。

泡笔的时间里,罗同衾把阳台晾干的衣服收下整理好,收纳进衣柜里,等她收纳好衣物,笔豪已经泡的完全散开,她提起笔,轻轻揉洗笔头,将笔毫捋直、捋顺、捋尖,再用纸巾轻轻吸干笔头的水分,等再难吸出水分,她才把狼毫笔悬挂在笔架上阴干。

一套开笔动作行云流水,这是她做了无数次的事,困意袭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哈——”。

罗同衾用手捏了捏眉头,今天她起了个大早赶了两小时路程去面试,到面试的小公司又坐等了两小时,最后HR只过来问了她几个基本的面试问题就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她也就明白了自己只是这家公司HR的绩效指标之一,于是果断离开不再跟对方扯皮,结果回学校的路上又遇巨型蟒蛇,这会已经十分疲劳。

罗同衾把外出的衣服换成睡衣,躺到床上,将左右的床帘向中间拉拢,床帘的不透光性很好,且严丝合缝,即使还在白日,床内已经暗了下来。

疲惫至极的罗同衾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宿舍里渐渐安静的只有她轻浅的呼吸声。

只是她忘了把手上还戴着的的碧玉指环摘下,这枚碧玉指环在黑暗中突然发出丝丝微光,而后这些光线仿佛有生命意识般,从罗同衾的指尖钻进她的身体里。

过了许久,指环上的光线越来越少,光逐渐微弱,直至消失,可惜发生的这一幕,已经陷入梦境的罗同衾并不知道。

罗同衾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一跳一跳地捕捉着围绕在她四周的光点,这些光点就像美味的甜品,只要她抓住吃了,她就会由内而外的感到舒爽,于是她孜孜不倦地将周围的光点都抓了吃进肚子里,直到吃光了所有光点,才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而后她像是才有了思想,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她是一跳一跳的?于是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下部,却“看”到了一杆倒提的红缨枪。

再细看却觉得不对,“枪头”是柔软的,有毛流感的。

哦——罗同衾恍然大悟,这不是红缨枪,而是一支笔头为圆锥形的毛笔。

她变成了一支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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