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队长。”不再沙哑，反而有种清越，江明起微笑着打招呼。
客气，而陌生。
秦星抿下唇，冷静道：“我要玩四保一，绝对核心。”
江明起将身体转过来，以一种古怪的表情打量她。“可以。
周围灯光明亮，他的笑并不温暖。
在以为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忽然又听：“开团的时候勇敢点，记得站我前面，不要太远。”
秦星啊一下，没明白意思。
江明起依然站着，不过整个人面对她。落拓不羁的笑，配着纯黑的T恤与短发，眼神纯粹，干净而疏离。“四保一，我负责收割残局，绝对核心，你以为是谁？“
秦星反应过来，“你……“
忽然注意被胸口偏上吸引，忘记想要说下去的话。
江明起似乎注意到她的神色，顺着视线低头看。“好像，变浅了一点。“
那里，金色的笔勾勒出龙飞凤舞的字体，黑色契合，像是单调衣服上的点缀。但熟悉的人能够看出，上面分明是两个字：‘秦星’。
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星留在上面的签名。
为此，她还觉得江明起这人颇为不正常。
可没想到，今天他会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
疯，疯子。
秦星暗暗想：“还嫌事情不够乱？“
她不想今晚的前排热搜，看到他们的名字出现在一起。
“喂，你不会节衣缩食，报班规划职业方向？”秦星开口道。
江明起神色不变，丝毫不见窘迫。“所以，你千万不能携款潜逃。“
秦星不想跟他兜圈子，直接道：“麻烦遮一遮上面的字迹。 “
江明起一身反骨：“请尊重穿衣自由。”
这话，又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秦星用力盯着他，暗自咬牙。身后脚步声渐近，有人从身旁经过，不着痕迹地往他们身上打量。
等身影远去，又恢复安静。
秦星按捺不住，希望快点结束僵局。“没有什么自由是没有条件的，说出你的要求。”
江明起轻笑，“要求你不要对我的穿衣自由有所要求，也可以吗？”
秦星：……
被卡住，知道他是故意，还一时想不出反驳。
秦星气恼更甚，感觉被戏弄。绷着脸，不再与他多言。脚步加快，就要从江明起身旁经过。
蓦然手腕被抓住，力量禁锢，阻碍行动。
秦星侧头，看到一张脸放大在眼前。
剑眉横斜，眼神冷漠。勾起的薄唇，表情为笑。
“笑一下。“江明起道。
秦星抽手，一下挣脱，不满冷哼：“莫名其妙。“
说完转回头，再不理会。
高跟鞋踢踏远去，刚经过的门开启，有人探出脑袋询问：“起哥，你站门口这么久，等到人没？“
“你猜。“江明起走进去。
秦星推开休息室门，里面坐着个人。
不是小助理何浅，反而是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大剌剌坐在正中，对着门一眼就能看到进来的人，当然也能一眼被看到。
秦星表现出意外，关上门道：“你怎么来了？“
少年脸色阴郁，不苟言笑，像有什么事情使他不愉快。不过长相俊秀，与白皙的肤色协同，令人生不起恶感。
“回国，不能来看你吗？“少年语气很拽。
秦星坐到另外一边，没有生气。不过单纯联想到刚才见过的一个人，觉得有几分相似，同样的嚣张任性。
“你毕业了吗？“她问道。
少年看她一眼，颇为平静：“差不多，再回去一次将剩下的事情处理完，就能回来呆着。”
“哦，那恭喜你，天才音乐家。”秦星语气热烈，轻轻鼓掌。
少年名叫许星河，是她小两届的学弟。一手钢琴弹得犹为出色，是学院内有名的问题儿童。也许天才总有毛病，更何况小小年纪就获得成就。
“你呢？不打算再回到过去。你不应该在如此市侩的地方，为那些不懂音乐的人演唱什么流行歌曲。音乐，演奏，在古典的殿堂升华才是你的归宿。”许星河认真说道。
他略显稚嫩的脸上，作出过分成熟的表情。
秦星没在意他的话，只随意地道：“我已经很久没弹，差不多忘了。”
许星河坐直身体，不信道：“你，你一定是忘不了……“
秦星不等他说下去，打断道：“要不要让我助理给你找个位置，在前排好好看我表演。“
许星河定定看她一眼，起身道：“不用，我买票了。“
说着，拉开门走出去。
竟然是，招呼都懒得打。
秦星眨一下眼，叹气道：“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
没等再补充点感慨，小助理与曲薇的声音传来。她调整情绪，投入到前期的准备当中。
舞台灯光感觉比之前的亮，聚焦在身上，有着灼热的温度。
耳边伴奏回响，人群中一张张陌生的脸，挥舞着应援，文字与灯光交错，偶尔晃过显眼的“秦星加油！”
不等细看，已经移开视线，转变位置走到舞台另一边。
像是扫到什么，又或者错觉。
一瞬间有张脸浮现，与许星河的话交织，“你一定是忘不了……”
她愣一愣，还好所唱的歌词烂熟于心，不用思考便能脱口而出。
略显疲惫下台，小助理等在后面，传达关心：“您休息一下，下一场比赛很快开始。“
确实很快，秦星仍旧有点走神。
直到听见前面的交谈：“起哥，你很冷吗？“
他们站在后台，等待入场。隔着一个人，能看到江明起穿着件外套，拉链严丝合缝直到锁骨位置。
她嘀咕一句：“有这么冷？“
江明起回答：“冷，心寒，你懂吗？“
秦星暗道：“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
排在她前面的队友周烨倒是很理解，点着头道：“懂，心冷，自然身体冷。起哥你一定是觉得夏梦没和你一队，感受到主办方的恶意。“
前一个说话的却反驳：“胡说，主办方明明很有眼力，把秦星安排给我们。“
他声音不大，但正好能够听到。
秦星低头数着地上的纹路，闻言抬头看一眼。
说话的人好像是王恒，排在第一位，与江明起很熟悉的样子，正倒转着身体与后边的人说话。也许是心虚，说的时候有意无意往这边看。
正撞上秦星抬头，慌忙移开视线。
扯着江明起，低声似乎在说什么。
秦星听不见，周烨却凑过去，像接着话小声道：“据我观察，应该不是真的。毕竟我在中间，我最清楚。“
后面的王松柳喊一句：“别聊了，快进场。”
旁边夏梦那队已经走完，剩外面主持人声音隐隐传过来。“让我们有请……”
王恒赶紧转回去，匆匆走出。
轮到秦星，感觉又不一样，像是之前的舞台在另一个时空，这会上去完全变样。
她找到位置坐下，戴上耳机。
里面立刻传来一句话：“喂。”
简短，只一个字。像在耳边炸响，很近。但又很轻，没等她辨别，已经结束交流。
王恒咋咋呼呼，很快盖过：“兄弟们，拿下对面。”
王松柳还算成熟，冷静道：“先定一下计划。”
周烨不以为然：“各凭本事，娱乐局。”
秦星没意见，简单应和：“好。”
似乎决定，但有个人道：“四保一，保AD。”
秦星往左看去，江明起盯着屏幕，看不出什么，像纯粹的战术选择。
她犹豫一下，反对道：“我C不了。”
周烨道：“娱乐局。”
王恒难得不反驳：“保队长，合理。”
秦星不合群道：“想赢。”
王松柳善解人意：“有起哥在，一定能赢。”
江明起慢而清晰地道：“不然保我，也行。”
秦星想了想，立刻决定道：“保AD。”
阵容确定，进入选择。和在家双排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现实面对无数双眼睛。
江明起换个角色，一身轻装剑客，不变的是依旧帅气的男性。招式华丽，十分考验操作。
秦星分心看一看，才切回自己。
夏梦也在下路，不过对位辅助。秦星憋着口气，见她就点。很莽撞激进，容易被抓。
不出意料，有人绕后。拼着自身等级落后，也要帮助队长。
秦星恼怒，忍不住喊：“江明起。“
然后察觉，有点微妙。补充一句：“来个人支援。”
周烨正在中路激情对线，闻言立刻应答：“马上就来，我线都不要，和这家伙拼了。”
王恒反对：“喊你了吗？先发育。“
然后小地图上往这边靠的圆点停止，退回原地。
秦星：……
王松柳不停走位，还有余力道：“站我后面，起哥就来。“
秦星走一走，然后踩中技能，光荣等待复活。
频道中，各种声音里似乎出现‘啧’的一声，江明起姗姗来迟，绕着她的角色又倒下两人。
夏梦其一，送她回去的人其二。
公屏夏梦打出两个字：可恶。
秦星笑。
然后听江明起道：“嗯。”
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
周烨愉快的声音响起：“说好了，下个蓝我拿。”
江明起截然相反的冷淡嗓音：“没跟你说，想要去对面拿。”
王恒哈哈大笑，乐于见队友吃瘪。
秦星默不作声，手下完成最后一击。指挥的女性角色蓝裙银发，脚底下忽然多出一道红光。
王松柳回城路过，看到这一幕，冷静人设不保，忍不住小声道：“你拿了起哥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