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百微书院>女生耽美>[天行九歌/秦时明月]悲回风> 第八话:刀尖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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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刀尖之舞(1 / 1)

烛幽难得吃一顿午饭,可是用饭的只有她和紫女,她一边打哈欠一边落座,眼角沁出一滴眼泪:“其他人呢?”

紫女已经坐下了,传菜的侍女递给她一张热乎乎的手巾,转头又递了一张给烛幽。她擦着手,紫女慢慢开口:“公子一早便进宫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午膳自然不用再等了;子房今日大概也不会过来;弄玉去陪她母亲;至于卫庄……他去教习剑术了。”

烛幽啧啧称奇:“最近韩非花钱太多了所以卫庄居然要出去做工了吗?谁能请到他做剑术教习?不是公子就是公主吧?”

对于烛幽的语出惊人,紫女已然见怪不怪,她已经可以很淡定地回答:“再穷也不会穷到这种地步,你放心吧。不过你也说得没错,也只有一位公主能够请得动他。”

烛幽登时明了:“他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幽会了,妙啊。”

“你下次再这么说,小心被鲨齿梳头。”紫女摇了摇头。

“那可不一定。”烛幽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虽然说得很自信,但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卫庄相差几何,毕竟两个人的武艺不是一个路数。如果不正面交锋,单论逃跑的话,她肯定是能逃开的,所以说来说去卫庄还是不能把她如何的,顿觉美滋滋。

吃完饭,她要来了血衣侯府上的地图仔细研究,有点好奇地问紫女:“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有?”

紫女笑:“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

不用多说烛幽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于是她细细低头看着面前的羊皮卷,发现地图分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地上殿宇的分布,另一部分是地宫。“你们的温柔乡连地宫都能了解清楚?!”

“多亏了弄玉,也多亏了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烛幽差点忘了上次她救弄玉就是因为她去了血衣侯府上偷母蛊,她不由得再次称奇,弄玉可真是个天才,一面逃命一面还能记住走过的路线和方位,实在是太厉害了。

“公子要你去做什么?为什么要血衣侯府上的地图?”紫女搞不清韩非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说着不要让烛幽过多地往里面牵扯,却又要她去接触血衣侯那个危险的男人。

“他想卖一个人情给天泽,所以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把焰灵姬救出来。不过我的目的不尽于此,血衣侯拿走了我的面具,我得去要回来。”烛幽头也不抬,仔细地记住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

“这……”紫女语塞,“面具有这么重要吗?”如果只是救人,她或许不用直面血衣侯,然而去要面具的话,碰上的概率可就大了太多,这未免有些草率了。

烛幽点点头:“嗯,很重要。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可能比你想象得要强那么一点点。”她真就抬起手比了个“一点点”。

“那你什么时候行动?”

“当然宜早不宜迟,今晚就去。”

刚刚过了十五,月光依然如瀑,不撑灯笼也可以看清周围的一切。烛幽换了一身浅灰白的衣服,蒙上面纱,大摇大摆地出门去了。午间传来噩耗,太子遭遇意外溺亡,原本还比较均衡的三足鼎立之势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众人都猜测会做出这样的行动的不可能是姬无夜——太子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如果登基就是他的傀儡,他是坚定的太子党,不可能动他,所以出手的肯定是四公子韩宇。不得不承认韩宇这毒辣的眼光,在此时出手联合夜幕打压韩非,实在是一手妙招。韩国的暗流涌动也因此终于变成了惊涛骇浪,大家的小算盘都已经变成了明面的筹谋,之后的事情恐怕就更加凶险,连韩非都有些一筹莫展。

“那我还能去会会血衣侯吗?”烛幽出门前还是问了一句。

在窗边喝酒看月亮的韩非头都没回:“去,必须去,好好地会会他。”

“好。”

此刻的烛幽已经蹲到了血衣侯侯府的墙上,不再着冗长裙裾的她显得四肢纤细,广袖也被束在了手腕上,整个人带着难得一见的飒爽,她望着眼前层层叠叠的庭院,与自己脑海里的地图一一对应,辨明方向后径直朝着主殿而去。按照弄玉的情报,血衣侯的寝室就在主殿后面,地牢的入口就在寝室里。这个入口的位置开得颇为奇怪,按理说地牢应该还有其他的入口,但不知为何他们未能探得,所以烛幽只能从这个不可思议的地方进去。

还没进门她就闻到一股难得一见的香味——传闻血衣侯善调香,也爱熏香,看来的确如此。推开主殿的大门后,这股味道更浓了,不过不闷人。殿里空荡荡的,除了一面精致的山河日出图屏风,就是层叠的纱幔。绕过屏风走进屋子,一眼就能看到床榻,枕头随意地放在床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床旁边是两盏缠枝宫灯,烛台都是莲花瓣的形状,形制常见,做工却难得精致,然后就是两个书架。作为一个侯爵的寝室,未免也太过简陋了。她看了一圈,确认自己的面具并不在此处,只好放弃寻找,先去地牢。

虽然血衣侯品味很好,生活也精致,然而地牢的环境也并不会因为主人的品味不同而有任何的不一样,硬要说的话,唯一的不同就是里面又潮又腥的味道里混杂了府上特有的熏香,所以显得更加奇怪了。烛幽捂住鼻子悄悄隐在暗处,昏暗的火光下走过一小队巡逻的士兵,她直接抓了一个过来,朝他施展了幻术——这个幻术可以夺取人的意志,让他按照她的吩咐行事,很简单,但时效很短。

在这个倒霉士兵的带领下,烛幽很轻易地就来到了关押焰灵姬的地方——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了她的名字,不过她由衷地称赞为她起这个名字的人,格外地适合她。焰灵姬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苦,她很安静地站在那里,窗外透出的点点月光落在她的脸上,让烛幽能够看清她脸上交织的清纯和魅惑,真是张奇特的脸,这么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脸上显得是如此的和谐。

看到烛幽的一瞬间,焰灵姬明显地错愕:“是你?”

烛幽没有想到她居然认识自己,毕竟在她看来,她们的见面是单方面的,那时焰灵姬在囚车里,而她在韩非身边。不过她没有时间去了解她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控制着那个士兵把牢门打开,锁链哐啷啷落地,烛幽进去,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焰灵姬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血衣侯,又更加惊讶地看着自己被烛幽拉着往外,而那个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她不由得开口。

烛幽侧过头,食指点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拉着她飞快地跑起来。血衣侯没有发现她当然是因为她对着他也施了幻术,不过这也就是仗着他一时不查才会中招,等他反应过来,焰灵姬被抓回去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我道是哪里来的小偷。”一支巨大的冰藤蔓旋转着朝她们袭来,焰灵姬回头洒出一地的火焰,烛幽头也不回,一门心思带着她在地道里逃窜。

“想带走我的人,还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从声音来判断,他跟得极近。烛幽完全没空去想为什么他的幻术造诣这么高,因为地道里重重石门渐次放下,头顶沙石齐飞,烛幽在她和焰灵姬的头上绽开一个幽蓝的法阵,将两人保护了起来。

“喂,到底还有多久?”

“我建议你少说话。”

险险地滚过最后一道石门,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空间唯有一条坠在锁链上的石阶通往半空中的出口,孤单而脆弱,石阶下方是挤满枯骨的血水,密密匝匝都是空洞的眼窝。没有挡住她们逃离的石门轰然开启,冰藤像蛇一般急速涌来,挡住两人沿石阶狂奔而上的脚步。烛幽向上一跃,踩上冰藤。只见脚下的藤蔓并没有停下来阻拦的意思,反而猛冲而上缠住了石阶。烛幽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被粗壮的冰藤缠得严严实实的脆弱石阶发出嘎吱嘎吱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某一刻突然超过了临界点,轰然四分五裂。

焰灵姬早已拉住了固定再岩壁上的锁链,回手拉住摇摇欲坠的烛幽,两个人同时往下荡去。烛幽一边下落一边转过身,掌心蓝光大盛,一道蓝色的剑气挥出去,直接将新围拢来的藤蔓击碎。石头和冰落到底下的血池中,伴随着巨响,水花飞溅。烛幽单手掐诀,那些飞溅的重重水珠不落反升,渐次组成了一道血红色的屏障,把仍试图攻击的冰蔓削成了无数的冰晶,这些散落的碎冰在火光下映成橙红色,和周遭细密的血红色水雾两相交织,艳色宛如朝霞。

待烛幽在岩壁上借力飞身落到地牢的出口,焰灵姬在被她拉上去的瞬间很机灵地划出一道火焰,将下方所有的凝结的冰蒸发成水蒸汽。烛幽心道她果然聪明,双手又挽出几个简短的手诀,细密潮湿的血色蒸气猛地向下裹去,带着火焰阻挡了冰藤的冲击。本就空旷的空间里,两相碰撞产生出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几倍,轰隆隆的让人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高温的蒸汽骤时充满了整个空间,又湿又烫,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简直令人窒息。烈风之中,两人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地牢大门。

然而就在沐浴到月光的一刹那,更加疯狂的冰藤从出口内部带着蒸汽爆了出来,小小的入口无法承载这样的破坏,被挤压、扭曲,最后爆开。触手一般的冰裹着坚硬的石块飞到半空,又重重地落下,飓风几乎吹得两人无法站稳,往前踉跄了几步。身后的雾还没有散去,两人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是列队严阵以待的白衣银甲的兵士,一看就是血衣侯的亲卫。

“最近不请自来的小偷很多,所以只好备了点儿小礼物招待。”烛幽转过身,看到血衣侯和一个宝蓝色长裙的美女从入口处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正举着她的面具。原本裂成两半的面具被金箔重新镶到了一起,甚至还嵌了几颗不同颜色的宝石。他脸上是一切尽在掌握的那种张狂的笑容,看烛幽的眼神是将猎物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愉悦,“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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