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意外发生，沈沐衍等一干人就那么站在会议室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她们对话了。
默默给张姐扎小人的徐臻语扯了个笑，因为是在公司里，还是僵硬的给大家鞠躬一下。
“哦？什么时候来的，进来吧，我让你们。”
张姐是真没注意门口，她的记忆里还以为自己关门了，忘记了刚才边妍她们走的时候开了门没关。
冯雨泽笑了笑，主动打招呼道，“没来多久，就是听到师妹说我们实力甩她一大截的时候来的，哈哈，师妹真够自谦的。”
“……”
徐臻语抽了抽嘴角，强忍住想骂回去的心理，准备强行从几人身边挤出去。
六人男团，算不上什么大型团，可此刻全员180往上，站在一扇普通大小的门口外，加上几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要出去，似乎显得过于狭窄了。
其实说句话就能简单解决的事，被她此刻莫名烦躁的情绪弄得复杂无比。
女生只能含胸驼背侧着身子过去，正对着的两人反应过来，一个向外后撤一步退让一个向里一步直接进会议室了。
“谢谢。”
短短的一秒钟时间，徐臻语艰难的从压根不想说话的嘴里吐出两个字。
“那你们都进来吧，我们出去。”
张姐也跟着起身，将桌上的一堆文件囫囵抱在怀中，抽开凳子往外走。
身后还有两个人，此时侧身时的正前方已经空荡，徐臻语便陡然正回身子。
她故意如此做的。
他和宋朝凛并排站着的，人在外方，徐臻语此时正回身子打的两人措手不及。
宋朝凛下意识的贴紧门边退让，以防发生不必要肢体接触，怎料女生是用了巧劲想撞一下沈沐衍。
可他和沈沐衍离得太近，手臂是浅浅挨着的，他这一往后退，对方的力气全部泄在空中，一下子便没了支撑。
其实换一个舞蹈好的人，稳住重心就能轻松把自己掰回去，无奈徐臻语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核心这个东西。
用出的力气打在空气上，她也自然身体跟不上反应的往旁一倒。
徐臻语心惊之余竟是顾不得许多，想别住脚腕控制住偏移，完全忘了会受伤的可能性。
“……”
沈沐衍看着向自己倒下的人，脑子还没反应，手臂就伸出去接住了人。
她没被抱住，只是被人用手撑着胳膊，稳住了身体。
此刻，正常人应该立马自己站住然后道歉道谢，但可惜，徐臻语“怀恨在心”。
身侧传来一股像是被淅淅沥沥的细雨淋湿，混杂着泥泞土地味，从中生长出的淡淡新草气息，潮湿冰冷的气味让徐臻语不甚明显地皱了下眉。
他怎么会用这种款式的香水。
和呈现出的温柔如玉形象完全不符，产生了极强的割裂。
“脚受伤了吗？”
男人隐藏着的浅浅催促意味，被徐臻语敏锐察觉。
宋朝凛显然没想到自己一个动作就差点让人摔倒，尴尬的摸了摸头，也询问道：“没事吧师妹？对不起啊。”
徐臻语终于自己站稳脚跟，装作无措道：“没关系。谢谢师兄。”
沈沐衍见状一把收回自己的手臂，唇角微微挑起，笑的温润，“嗯。”
这一打岔的时间，张姐走到了门外，数落一句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拉着女人胳膊往外走。
没了旁人在场，Criminal的几个男生关上门，等待自己的经纪人过来。
沈沐衍坐下拿出手机也不知在看个什么东西，视线愈发无法集中。
“喂。”
是江恒煜，那个曾经徐臻语看的脱□□ot，有镜头恐惧症的那人。
“怎么？”
江恒煜的视线还在望着外面，关上的纯白门板阻挡了所有视线。
他脑海里回忆了之前所有的一幕，无所谓道：“刚刚，那女生故意的。”
这是个阴天，没有任何阳光，清晨的窗外雾蒙蒙一片，会议室打开了全部的灯照亮每寸角落。
坐在顶光下的男人，却没受到过多的影响。
沈沐衍转动了下自己手上的腕带，在微不可闻地滴答声中回答，“是吗。”
江恒煜还想说什么，另一个略显尖锐的男声响起来打断，“诶，你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是队长冯雨泽。
队长这个身份对于很多其他团体的爱豆来说是束缚，对冯雨泽来说却是权利。
“你们最近太过火了，不经营自己大势cp就算了，唯粉女友粉都不照顾感受，全部乱搞，现在没有镜头我不管，节目时不要再搞这一出。”
“切。”
严忆柏冷哼一声，颇没素质的将腿伸在桌面上，“老李让我们草团魂，你让我们划清界限，大家说是该听经纪人还是队长的？”
林清笛一向是站在冯雨泽那边，不假思索道：“当然是队长，镜头前面可不是经纪人把控全局。”
“哈哈，还真在这选上了，有没有搞错，我想干嘛就干嘛，草团魂和卖cp又不是不能兼顾。”宋朝凛看起来是在当和事佬，实际上只是两方都不想帮。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他们的经纪人李哥站在门口，冷冷地看向几人。
“给我安静。有事说。”
李哥像是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并没有惊讶，锁上门后自顾自地开始宣布。
“之前说的合作舞台，有人想去吗？”
“不去。”
这种时候大家又莫名的团结。
沈沐衍听到这几个字眼，低笑了声。
江恒煜的一番话，让他想清楚了，之前那个在楼梯间的女生就是徐臻语。
所以才会后来偷看自己脱□□ot又想故意撞自己。
不仅没实力没礼貌，看来还得加个小心眼。
别人都不愿做那个出头鸟，这次就让他来吧。
“我绝不会跟MOG任何一个人合作，那会成为我职业生涯的污点。”
几人颇感意外，他居然主动找骂。却是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和女爱豆合作，损伤自己粉丝的心。
果不其然，李哥一怒之下一把将手中的文件丢到沈沐衍头上，随后叹了口气。
李哥想这群人肯定不会主动出来合作，再说什么也是浪费口舌，还是等公司自己选人，到时候不论是谁都不能拒绝。
想通之后，他跳过了那个话题，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沈沐衍看起来平淡如水的眼眸里尽是无趣。
这里，没一个正常人。
不止是Criminal，还有MOG，以至于整个公司的所有人。
***
与张姐分道扬镳，徐臻语和往常一样回到了舞蹈练习室。
像MOG这种公司当红女团自然有单独的屋子，此刻其他队友都不在，也就只有她一个人。
徐臻语对着镜子开始用手腕上的皮筋给自己扎个高马尾方便跳舞。
“是人设……”
此刻，因为一招误打误撞的摔倒，她更加笃定对方是和自己一样都有固定的人设。
只是没想到，差距会如此大。
虽然MOG大家都有一个撕X的核心，但是更多时候还是会以稍微真实的面貌示众。
那也不可能天天撕吧，团粉再少也是得要点。
“管你怎么样，反正我不会合作，自讨苦吃。”
下午五点，徐臻语送走帮忙扒舞的老师，随后拿出手机。
果不其然，方才连续打的七八个电话都是张姐的。
此刻V上，她还未瞧见张姐骂人的几条信息，倒是先把边妍吐苦水的信息看到了。
［臻臻！！！都怪你啊啊啊啊啊啊，说什么水光针，搞得我直播呢，一接电话，劈头盖脸就是被一通骂］
徐臻语勾唇一笑，迅速打字［拒绝甩锅，是你先说的，不是我哦～］
［小蓝瘫倒表情包JPG］
喝了口水，又将忐忑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下，徐臻语才给张姐发过去一个道歉表情包。
对方肯定是在窥屏，她连字都没打出去，只是正在输入中，一个视频电话就弹了出来。
“……”
徐臻语根本不敢拒绝，略显心虚的接通后，将摄像头对着天花板。
“你这个小兔崽子疯了吧！没有公司允许谁让你们擅自做主的！”
“你自己看看现在VB上是什么东西，吵翻天了都！你们三个人的唯粉撕，团粉撕那也就算了，现在路人都加入混战了！”
“这么大的流量，你们几个跟我在打歌花絮里面上演？？”
徐臻语刚想卑微认错的话顿时收回嘴边，硬气了起来，“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吧。”
“啊，咳咳。”张姐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立马转移话题道：“你给我把脸漏出来，我怎么上午没瞧见你脸那么大呢。”
徐臻语焉哒哒哦了声，随后将手机举起。
果然美貌就是必杀技，张姐看见她那副装出的楚楚可怜样，即使心里再气，还是没法骂出口了。
女人唉声叹气几番，又气愤又无奈：“你们真是的，别人都是人前和睦背后捅刀，怎么就你们几个喜欢观众面前演撕X。”
“诶！这是公司强制要求我们撕X的，不然赔钱的。”
连用两的，足以表面徐臻语的委屈之心，的确不是她们主动如此啊。
“也不知道好端端演那出干嘛，白白给人送了流量。”
徐臻语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很荒谬，可能是觉得被网友骂比被Criminal粉丝骂好吧。
毕竟Criminal粉丝骂只是单方面挨骂，网友骂是能转化为关注度，又不会流失自己本身的唯粉。
“张姐，我挂啦，我现在准备回宿舍。”
张姐眉毛往下一耷拉，眼睛一眯，冷冷道：“挂什么挂，还有话说。”
她清了清嗓子，在徐臻语看不见的那面，跟旁人说了几句什么确认，随后完全没当回事。
“就那合作舞台，上面确定下来了，你去。”
“嗯？”
宛如晴天霹雳，徐臻语刚才还放松的神色立刻僵硬起来，还由着五颜六色转变，难看至极。
“嗯什么嗯，对你来说好事，反正都是混，混个最简单的还不知足？”
徐臻语哭丧着脸，懊恼地将本就因跳舞弄地散乱的头发挠得更像鸡窝。
她试图找到一点不用去合作舞台的理由，“跟Criminal合作，是不是想让我死啊，他们家粉丝那么疯，公司怎么想的。”
张姐吐了口气，随后冷笑一声打量屏幕后的女生。
见她苦恼的样子似乎真的是怕被骂，也就温柔点语气，安稳道：“不会被骂的，公司早就考虑了，说是安排两个最不可能传绯闻的爱豆。”
其实原话是最不可能恋爱。
但张姐显然觉得没什么区别。而且不管因为啥，在男方女友粉疯狂的情况下，谁去都得被骂。
不过今天上午之前她可能还会担心徐臻语被骂自闭，但是水光针一事出来后，她就放心了。
网友现在已经给徐臻语安上了“贱货绿茶”人设，大家都有个思维误区，就是觉得这样的人，Criminal那几位男爱豆怎么可能瞧得上。
粉丝自然也是这样想，就算还有个别冲徐臻语，那也无所谓了。
更多的肯定是心疼自家哥哥，怎么要和“那种女人”合作。
而徐臻语本人的粉丝，因为她长期没有营业，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被骂。
再来一个这档子事，肯定也会极力护犊子，双方撕得不可开交。
后来的事实证明，张姐预想的分毫不差。
见张姐这样说，徐臻语自是知道没希望了。
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但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不死心的问：“不是，为什么非得MOG和Crimina双人合作一下呢？这能有什么收益。”
“哦，你说这个啊。”
张姐噗的笑出声，她也觉得公司很有病，无奈道：“为了热度，就那么简单。”
“就Criminal那粉丝现在状况，除了队内促销粉丝能接受，我看舞台出了也就是个被骂东施效颦的份儿，更别说你这垃圾实力。”
“……”
徐臻语不服，嘟囔一句她看那卖腐出圈的师兄也不见得实力多强，但张姐没听清，问她说的什么玩意儿。
“没什么。所以我合作对象谁啊？”
“估摸着不是林清笛就是冯雨泽，一个年纪太小，一个刚180压不住你，这两都和你撞不出CP感。”
***
天已经完全黑了，本来徐臻语今天想早点回宿舍休息，但听张姐说，明天就要和Criminal某人开始选曲编排。
为了不是那么掉链子，即使现在加练也没什么用，徐臻语还是练到了十二点。
看着又一次被公司警告不要浪费时间，注意保养脸蛋，徐臻语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唉，我很想跳舞，奈何天生瘸腿……”
“希望是冯雨泽吧。他人看着挺好的，还是歌担，不用和他排练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