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这个小丫头是大公主的婢女。今夜偷了大公主的手镯,被大公主说了几句,闹脾气跑出来了。给郎君添麻烦了。”几个宫女看着眼前穿着不凡的王乾,不敢得罪。
“是吗?可是,你们说的小丫头告诉我,她是十七公主。”
王乾冷笑,面如寒霜。
“这丫头贯会撒谎,这次竟然胆大包天,敢说自己是十七公主。这可是掉头等我大罪,还请郎君不要放在心上,让奴带回去教训即可。”
平常就欺负萧槐的宫女,暗自瞪着萧槐,示意她不要胡乱说话。
“王乾阿兄,刚才这个人还瞪我。以前就是她,天天欺负我。”
萧槐感觉这个人现在应该不会伤害她,便把瞪她的那个人指了出来。
宫女听到王家,一时吓得不敢抬头。这个十七公主,怎么运气如此好,今夜遇上了王家。
如今天下大乱,胡人入侵中原。若非王家扶持着,哪里还有皇室。民间到处都在传,王与萧,共天下。内外朝,那个不给王家一点面子。
“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我进宫次数少,不认得什么。既然如此,我们直接去面圣。请皇上定夺”
王乾说完,直接跑着萧槐往前走,让后面的人跟着。
“我刚才数好了有八个人,一会儿少一个,便是十鞭,少两个便一百鞭。”
众人暗暗叫苦,只能按耐住去找大公主的脚步。
萧槐没想到自己抓住了一大根救命稻草,她虽久在深宫,也知道王家权倾朝野。但是没想到,只是一个姓王的小孩,就让这些人噤若寒蝉。
若是自己能让他帮自己出宫,那岂不是更好。她在这宫中待了五年了,这宫中每一个人都不是人!
这宫里险象环生,还是一个婴儿时,真正的萧槐就被自己的母妃闷死了。接着,因为熬夜猝死的武警李娜就穿过来了。
然后,她就每年过着死里逃生的日子。半个月前,她听到陈修容,这是这具身体的母妃,要把她送到匈奴去。为了自保,装病把自己弄到掖廷了。
从此以后,大公主每日以欺负她为乐。今夜还带着一个男的来,玩娈童啊!
思忖间,萧槐捏紧了拳头,便下定了注意。她一定要出宫,要跟着王乾出宫。
王乾用狐裘抱着萧槐,看不到她表情的变化。
却觉得这个十七公主过于瘦弱了,隔着狐裘抱着都硌手。
一行人走到了太景殿,德统帝本来已经歇息了。听到近侍说王乾求见,不得不起来看看怎么回事。
王乾不是跟着王计去找王道柔了吗?这么晚了,还来找他干嘛!
他一个皇帝当的,连一个黄毛小二都不如。
他少时孱弱,先帝亲征柔然,却在途中病逝。临时登基,主少国疑。太后为了皇位不旁落他人之手,联合王家把控了局面。
如今,天下安定,这大权也被王家紧紧攥在手中。
想着这些事,德统帝暗自叹气。
“贤侄,你这是?”德统帝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还有个两三岁的小娃娃,疑惑地看向王乾。
“回皇上,小侄今日本奉旨去看望昭仪。昭仪已忘却前尘,不愿随父君回家。
风雪过大,迷了小侄双眼。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孩,说自己是十七公主,后面追着一群人,又说这个孩子的大公主的奴婢。
小侄不敢妄断,只能来求助皇上。”
王乾站在一旁,将今夜之事省略了一些说了出来。
德统帝听完王乾叙述,想了一会儿,自己好像还真有一个十七。但是,他记不清面容这个有点不好判断。
这个王乾,怎么管起宫中私事了。
“曹俊,怎么回事!去给朕把十七公主的生母,还有大公主找来!
还有,给这个孩子找身衣服来。待查清孩子的身份,再做处置。”
德统帝吩咐下去后,见王乾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知道他是要等结果出来再离开了,让人给王乾赐座。
不过半响,陈修容便款款而来。来的时候,她便暗中问了几句黄门,都一问三不知。看到殿中跪着的人,还有王家那个麒麟子。陈修容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娴,你看看那孩子可是小十七。”
陈修容行完礼,听到德统帝冷不丁这么一句。脸色苍白,萧槐之前染了天花,被她扔到掖廷去了。
怎么会突然让她认人,她哪里认得了萧槐现在长什么样子。
陈修容慢慢走向跪着的孩子,穿着不合身的宫装,头发稀疏发黄,看着面黄肌瘦的,还好那双眼睛圆溜溜,和她相似极了。
“回皇上,这个孩子是小十七。”
陈修容说完,那几个宫女便纷纷求饶。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陈修容愣在原地,德统帝也不叫她起身,只能这么半弯着腰。
萧洺还没走进殿,就听到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她好不容易将谢茂送出宫,回去的路上左眼皮就一直跳。
还没走进宫,就遇到来宣旨的黄门。直接把她带到太景殿。
“儿臣参见父皇。”
“朕听说,你现在本事大了,让你的妹妹给你当宫女了是吗?”
萧洺面上惶恐,心中骂死了那些去追萧槐的人。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儿臣是看到十七妹在掖廷,无人照看,便让人送了些东西过去。不知怎么会传来这样的谣言,是吧,小十七?”
萧洺温和地看向萧槐,想让她给自己证明。
“嗯嗯,大公主对十七很好。她说冬天我的宫殿中没有碳,让人在我的宫殿中浇了好多热水,可暖和了。还说我的身子太冰了,把鞭子抽在我背上,一会就热了,但是,有点疼吗。
以前疼的时候,乳母给我呼呼。后来有个很凶的的人,她们叫她修容,让我搬家,把我的东西都烧了。我疼,乳母也不给我呼呼,一直睡,一直睡。然后有一天,乳母就被人带走。
大公主不让我哭,说要是哭了,就不许乳母来见我了。”
德统帝听完,勃然大怒。“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连自己的幼妹都如此对待。”
萧洺听完早就大呼后悔,她就不该让萧槐活着。
“父皇,儿臣没有,这些都是手下的人罔顾我的意思,父皇。”
“鞭笞二十,思过一年。什么时候改正了,什么时候出来。”
眼看黄门就要把自己拉走,萧洺扑向萧槐,“十七妹,你求求父皇,我马上就要及笄了,思过一年,我与谢家的婚约怎么办?十七妹”
萧槐在萧洺扑过来的时候,就小声哭了出来。
“大公主,十七乖,十七不哭了。大公主,十七不疼,十七一点不疼。”
王乾看着萧槐哭红的眼睛,走了过去,一觉将萧洺踢开。
“没事了,别哭别哭。”王乾拿着手帕帮萧槐擦着泪。
听完萧槐的话,王乾心中跃然出一个小孩,在深宫的受尽折磨,连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也被人害死。
看到眼前的小淮,王乾不由想到自己的姑母,眼中黯然。
萧洺被拉出去后,德统帝看向陈修容。“你自己的孩子,不照顾好,放到掖廷中被人欺负成这样。要不是王乾,小十七说不定民明天尸体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你要是不想照顾孩子,这宫中多得是人照顾。”
“皇上恕罪,臣妾知罪。”
陈修容跪在地上诚诚恳恳的认罪,德统帝一时也不再为难她。让她把小十七带回去,好好照顾。
陈修容笑了笑,眉宇间都是放松。德统帝这种人,需要的就是有人顺着他,越顺,他越高兴。
“臣妾领旨,那臣妾便将小十七带回去了。”
说完,陈修容便从王乾手中牵着萧槐离开。
萧槐含泪一步一回头地看着王乾,刚才都给她擦眼泪了,不应该呀。她刚才都说得如此凄惨了,王乾不能这样啊!
知道殿门关闭,萧槐要放弃时,听到里面喊道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