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到了。”
终于到了店员之前所说的洗浴池，苏楚音一路上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般没有硝烟的交锋，整个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一路上尽讲些她听不懂的功法，什么“七脉通窍大法”“走顶往底修”“底轮”“顶轮”的，好像还是她师父自创的功法。
啊，听不懂思密达。
大佬的世界恐怖如斯。
不过经此一路，她终于弄清楚炆祚是在夸人了，辛念厉害的，不愧是千年老妖。
【他……】
粉毛兔想为辛念辩解，但转念一想，自己都要被辛念抓了，算了，不想辩解了。
他的名声坏了就坏了，和它粉毛兔有什么关系。它一卑微小系统打工赚点钱容易吗它？还要被这般对待。
粉毛兔越想越委屈，开始在苏楚音脑海里哇哇大哭。
嗯？苏楚音深吸一口气，【闭嘴！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澡还没洗呢你脑袋里就先进水了？】
粉毛兔委屈闭嘴。
“您好，请问几位？”
服务员见几人走进店内，立马迎了过来。
“两位。”苏楚音往后看了眼，“就他们俩。”
闻言，炆祚摆摆手，“不用了，就他一个。”说着他指了指辛念。
服务员看着一身乞丐装的辛念，默然，缓缓点头，“请问是单间还是公共浴池？”
“单间。”
苏楚音手心朝下，松开了手里的粉毛兔，然后点开手机，“先付款吧，多少钱？”
“请跟我来。”
服务员将他们领至前台，“这是我们的价目表，请问您需要哪种服务呢？”
辛念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价目表上的文字，便温和开口，“就单纯……洗澡？”
“不需要增值项目是吗？”服务员点点头，“那就是一个单间，好的，一百三，付款请扫这里。”
苏楚音立马扫码付款，接着服务员便将人带进了一个单人浴池里，拉上门帘，苏楚音和炆祚则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等待。
“所以辛念是什么水平？”
苏楚音看着飘在她身旁的粉毛兔，好奇道。
“在我之上。”
炆祚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甚至能凭空引雷，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不愧是修炼了千年的……神仙，真的是神仙。”
“雷法？”
苏楚音提取关键字。
“或许你可以跟他打好关系，让他教你雷法。”炆祚提议。
“那你呢？”
苏楚音有些迷茫。
“没学。”炆祚摇头，“我师父暂时不教我。”
“啊？”
苏楚音不解。
“他可能怕我乱来？”
炆祚摊手。
苏楚音默然，在某些方面，炆祚和她挺像的。
就比如之前，炆祚开玩笑地跟她讲见鬼小妙招，她当天晚上就进行实操，但并没有看见阿飘。所以她第二天跑去问招，吓得炆祚说以后再也不教。
不愧是师徒，一样乱来。
“那你不跟他学吗？”
“没事，我师父之后会教我的，时间问题。”炆祚看向苏楚音，眼里光芒闪烁，“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能学成什么样。”
“嗯？”
苏楚音迷惑。
“你现在还没有法脉，画个乱七八糟的符都能把系统招来，从某种意义来说，算是天赋异禀了。”
炆祚揪过一旁的粉毛兔搓了搓，“而且这是个恋爱攻略任务，你在这个世界多少算个女主，我想看看有主角光环的加持，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突然就燃起来了！”
苏楚音浑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感觉中二病要犯了。
“好好干。”
炆祚拍了拍她的肩。
俩人又闲聊了一会，粉毛兔被俩人轮番蹂躏，敢怒不敢言。
正当俩人一兔嬉闹时，一位长发美人来到了他们面前，普通的黑T恤黑色休闲裤，硬是被他穿出了出尘的气质。
“辛念？”炆祚有点不可置信，“不是兄弟，你长这么帅啊？”
“好歹是男主之一。”
苏楚音咽了咽口水，湿发美人的诱惑，可恶，她可是背过《离骚》的，别想诱惑到她！
辛念将头发撩至耳后，对他们温和一笑，“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商量解除契约的事吧。”
“好。”
三人转转悠悠，来到了商城顶楼的天台，因为实在是没找到什么安静的地方，商城的人流量大得很，辛念说解除契约可能会闹出点小动静，所以他们才找到这个僻静荒芜的地方。
虽然通往天台的门是锁着的，但辛念一个手诀就让门锁应声脱落，让师徒俩目瞪口呆。
“闭关太久了，许多口诀都忘记了。”辛念不好意思地垂眸，“刚刚才想起来净身诀。”
好魔幻啊。
苏楚音呆呆地看着辛念已然全干的柔顺乌发，突然感觉自己不该待在这里，怎么一下子就成修仙世界了呢？
“我们能学吗？”
炆祚十分眼馋。
辛念摇摇头，眸子里含着足以安抚人的平静波光，颇为慈悲地看向他，“此间修仙之路早已关闭。”
“好吧。”
炆祚叹气。
“还真是神仙啊？”
苏楚音喃喃。
【那可不，活了上千年。】粉毛兔咬牙切齿，失算了，它打不过，只能被摁着揍。
“你们这是个啥剧本啊？”苏楚音看着飘在她身旁的粉毛兔，眼神逐渐呆滞。
【原本的剧本已经被你们打乱了。】粉毛兔委屈，【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恋爱剧本。】
“那你还……挺谦虚。”
苏楚音扯了扯嘴角，讷讷道。
“不过我可以教你们一点别的东西。”
辛念柔柔一笑。
“雷法可以吗？”
苏楚音眼疾手快。
“教可以，结果如何，我也很期待呢。”辛念捏住了苏楚音肩上的粉毛兔，“异世之人，我很好奇天道对你们的态度。”
开始玄幻起来了。
苏楚音若有所思地点头，在某种程度上，炆祚和辛念的想法还是极其相似，怪不得称兄道弟的。
“那我们进去聊吧。”
她看了看楼道间的监控，总感觉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奇怪交易。
几人跨步上了天台，抬头是蓝天，低头是破旧荒芜的灰色，带着碎屑和脱落的裂纹，栏杆以外，是黑黑点点密集的人流，高低起伏的建筑物错落有致。
“具体怎么做？”
苏楚音看着辛念盯着手里的粉毛兔看，不由好奇。
“你需要放空大脑，过会我会用神识探查你们之间的联接，可能会用点小手段，你不要紧张，别抵抗。”
神识？！
苏楚音惊呼，“好牛。”
她之前听炆祚和他朋友讨论过神识，不过是佛经里边的，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
有些很抽象的名词，她听得一愣一愣的，但炆祚和他朋友毫无交流障碍，甚至还互相询问对方修炼到哪一境界了。
欸，都是一群神仙，各种意义上的。
“那现在开始？”辛念歪头打量着她，“放空大脑，心无杂念。”
苏楚音立马闭眼照做，将自己沉浸在一片虚无当中，连带着呼吸声也慢了下来。
炆祚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时间忽远忽近，苏楚音只觉虚无生光，一转千念，绛紫色雷霆之声在耳边轰然炸响，荒芜破碎，好像锁链断裂，巨大的齿轮开始嘎吱运转。
好牛！
苏楚音被识海中这诡谲怪诞的画面所震撼，很快，万千碎片散去，徒留雷光在半空闪烁，她飘飘然地俯视大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嗯？那不是辛念吗？
所以她真的飘起来了？
灵魂出窍？！！
坏了，她不会成鬼了吧？
救命！她这还没见到鬼呢，怎么自己就先变成鬼了？师父救命啊啊啊啊啊！
正当苏楚音惊恐之时，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再一睁眼，辛念和炆祚好端端地站她面前，晴空万里，一切正常……
“话说，刚刚有发生什么吗？”
苏楚音心有余悸，感觉刚刚经历的好像不是梦，她不可能站着一秒入睡吧？
“打了雷。”辛念抿嘴，“动静是有点大了。”
炆祚一言不发地看向辛念，眼神堪称惊悚与崇拜，好似狂热的神明信徒。
真有雷？
苏楚音挑眉，那她刚刚看到的画面岂不是……“所以刚才我灵魂出窍了？”
“没控制好力道。”辛念不好意思地垂眸盯着灰旧破败的地面，“不过，一念三千，九百万念数，你需要修静来平衡阴阳。”
“啊？”
苏楚音感觉自己汉语言学了个寂寞，听不懂一点。
“辛念说你思维太发散了，需要静下心来。”炆祚翻译。
“哦。”原来是她心有杂念，“那契约解除了吗？”
“解除了。”
辛念点点头。
苏楚音看着他手里那只焉了吧唧的小巧粉毛兔，默默呼唤：【系统，系统？222？兔兔兔？】
见没反应，她又心中默念：222是傻叉，222是笨瓜，222是麻蛋，222是小废物。
依旧没反应。
好的，确认完毕，系统已经被剥离了。
“那它现在能和我对话吗？”
苏楚音好奇地戳了戳辛念手中的毛茸茸粉团。
“叽叽叽叽叽叽叽！”
粉毛兔的声音在辛念掌心处响起。
“说人话。”
苏楚音又戳了戳粉毛兔。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粉毛兔还是叽叽叽叫个不停。
“它怎么了？”
苏楚音琢磨出一点不对劲来。
“这……”辛念有些迟疑，“可能是雷不小心把它嗓子劈哑了？”
“……”
好惨一粉毛兔。
苏楚音为它默哀一秒，“还能恢复吗？”毕竟有些事还得问它。
“能，我带它修养几天。”
辛念确信点头。
“好。”
交流完毕，几人正准备下去，可狭小的楼梯口突然涌上来一批人，穿着橙黄色制服，头戴安全头盔。
消防员？
见状，几人皆是一愣。
两方人马面面相觑。
经过一番交涉之后，苏楚音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离护栏太近，被热心群众误以为要跳楼，才打了消防电话。她赶忙扯了个高处看风景的借口。
搞清楚事实后，消防员口头教育了两句，说“看风景要选择安全的场地，不要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后准备收工，楼梯口又涌上来一批穿制服的人。
是黑色制服的警察。
并伴随着一道很机车的声音：“哎呀，我就说他们三个很奇怪啦。我很早就注意到他们了，病人乞丐黄毛丫头，走进店里摇身一变普通人呐，这不是电视剧里常演的卧底吗？而且他们还把天台的锁撬了，上去不过几分钟，就出现晴天霹雳，他们就是看中了这个商场没装避雷针，想把我们都劈了……”
“我是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把他们都劈了？”炆祚有些不悦地嘀咕。
有种看星爷电影的感觉，听着有些机车腔的声音，苏楚音抬头就看到了声音的主人——一个粗犷大汉。
额，有种图片与实物严重不符的感觉。
“可你之前报警说的是聚众淫｜乱。”一个年轻警察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聚众淫｜乱是另一个啦，先抓这个，抓这个发誓的渣男，他想把我们都劈了，他们这个……啊，这个小丫头都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6。”
苏楚音看着她旁边的两人，沉默了。
这跟那个因为剪头发剪毁了要把理发师告上法庭并要求直接枪毙的人有什么区别？
这理由还不如跳楼呢。
别太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