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阳跟着邱穆晔上了四楼，看她进门之后才转头去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的摆设和邱穆晔房间都是一样的，他先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挂到晾衣架上，然后进了卫生间试试水温，温度不是特别高，但是洗澡足够了。
邱穆晔进屋之后，烧了壶热水，泡泡脚，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她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想今天下午经历的一切，没一会就有了困意。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邱穆晔迷迷糊糊地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成睡衣，看了眼手机，发现有人给她发消息，是季向阳，三点零七分发送的。
[姐姐睡了吗？]
邱穆晔看着他发来的信息，回复道。
[刚睡醒，怎么了？]
她没想到对方会秒回。
[你有体温计吗？我给贺关发消息没回我，估计睡了。]
[等我。]
邱穆晔回复完立马下床，她翻开自己的行李箱，把每次出差都携带的医药箱拿出来，然后走到对面门口，敲了几下门。
季向阳打开门时，邱穆晔看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嘴唇发白，额头还有汗。
邱穆晔进门之后，让他先躺回到床上，自己在医药箱里拿出体温计，用手腕甩了几下，把刻度甩到了35度，她坐到床边，将温度计递给季向阳。
“先测测体温，应该是发烧没错了，我烧壶开水，你把退烧药喝上。”
季向阳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到：“麻烦你了。”
邱穆晔笑着说：“放心，我不是白照顾你，要报酬的。”
季向阳问道：“什么报酬？”
“你可以给我什么？”女人俯下身子，脸庞就快要贴在季向阳的鼻尖，她声音很轻，带着点蛊惑，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比如，我很久没被男大学生亲过了。”
邱穆晔看着季向阳慌乱地眼神从盯着她改为别过头去，她看到年轻人的耳朵已经红透，蔓延到脖颈，没继续逗他。
她去桌边把水壶灌满水，然后烧开之后冷上半杯。
这期间，邱穆晔拿着水杯和退烧药走到床边，放到床头柜上之后去拿季向阳的温度计，他已经抵不过困意和难受睡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把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然后把手伸进被子里面，从季向阳领口处把温度计拿出来。
在台灯的灯光下，邱穆晔看了看，烧到了三十八度五。
邱穆晔拍了拍他的脸，很烫，不过没几秒季向阳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她。
“你发高烧了，把退烧药先吃了吧，张嘴。”
她把药片塞到季向阳嘴里，然后拿起水杯，给他灌了两口。
喝完之后，季向阳躺在床上，微微睁眼，看着邱穆晔的背影在桌边忙着收拾医药箱。
“我没事了，你回房间睡觉吧。”他说道。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邱穆晔没有听他的回房间，而是倒了一杯热水给自己喝。
她坐在椅子上，正巧看到朋友圈里有人晒娃的百日宴，随手便点了个赞。
评论里还有认识的朋友夸赞娃真可爱，也有人说定娃娃亲的，邱穆晔也在下面评论了一句祝福的话。
没多久，竟然收到了回复。
[穆晔也早点谈个对象结婚啊！]
邱穆晔看到后没有继续回，她把自己的水喝完，隐约听到床上那人在说话。
她走到床边，看到季向阳侧缩着身子，又紧皱眉头，嘴里呢喃着什么。
邱穆晔将耳朵凑近，想要听清楚他说的话。
“爸，别碰。”
“求求你，别碰那根线。”
她想起当时女工和她说的，原来季向阳当年真是亲眼看到季力触电而亡的，那该是有多大的心理阴影，是不是一直内疚到现在，没能救下自己的父亲。
邱穆晔隔着棉被像哄孩子一样拍拍他。
“爸，别离开我。”
“别离开我……”
季向阳无意识地抓住邱穆晔拍他的手，攥得很紧，掌心里都是汗，她没有抽离，而是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卫生纸，给季向阳把额头上的汗都擦干。
她就这么坐在床边，等着季向阳把手松开，没想到等着等着自己睡了过去。
季向阳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他睁开眼看到邱穆晔靠在自己胸膛上，两只手还抓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季向阳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下邱穆晔的头发，又细又直，被养的绸缎般顺滑，他发现她有两个发旋。
他想起以前的老人都有句谚语，叫“一旋好，俩旋坏，三旋孬。”
季向阳心里想，都说俩旋的人坏，可坏又怎么样，只要她是邱穆晔就可以了。
人的善恶哪是只言片语就能判定清楚的。
后来再次遇见邱穆晔的他，愿意用一辈子来分清邱穆晔到底是不是一个坏人。
季向阳很小心地将邱穆晔先挪开，下床之后，他掀开被子，把邱穆晔抱到了床上，动作极其轻柔，但是还是把她弄醒了。
邱穆晔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还没有醒过神来，本能的问了句：“你要干嘛？”
季向阳看她睡眼朦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头发也因为过了一夜而乱糟糟的。
他胳膊肘撑着床边，凑近邱穆晔的嘴唇，覆盖上去，触感是软的，又像是糯糯的米糕。
季向阳一触及离，没敢停留太久，但也足够他欣喜好多天的了。
他抿了抿嘴唇，露出笑容，语调也轻快了许多：“我把报酬还给你。”
邱穆晔皱下了眉毛，她刚刚还没有体验到亲吻的感觉，已经结束了，于是勾住季向阳的脖子，亲了一口。
“你给的报酬太少了。”
她又再次触碰到季向阳的嘴唇，手摸着男人的发丝，滑到脖子的皮肤，邱穆晔明显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僵了一下，随后立即回吻了回来。
年轻人的吻没有什么规律，只知道重重的吮吸和唇贴唇，像刚断奶的小狗吃粮食，不知道怎么嚼怎么咽，弄了满嘴粮。
邱穆晔只感觉自己的唇有点麻意，她在亲吻中睁开眼，看着季向阳闭着的眼睛。
似乎听见了落了一夜的雪给她传来的回音。
去爱吧，变质又如何，遥远又如何，现实又如何。
至少此刻，是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