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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1 / 1)

郑蘅并不明白裴兰为何如此愁眉不展,好似自己做南豫国君是什么天大的苦差事。

不由得思量,当初裴兰就不太喜欢南豫国君,郑蘅询问:“你觉得做南豫国君有什么不好吗?”

从思绪里回神的裴兰,见郑蘅满是困惑,只得解释道:“对啊,现在南豫国内外忧患,强敌来犯,世家大族如同蛀虫一般贪婪无厌,南豫国君可不好当呢。”

小说里郑蘅是南豫的亡国之君,下场不就是一个惨字,只是裴兰不好直言出声。

当然不仅仅是担心郑蘅不信,还有上回吐血的事,实在是给裴兰敲了个大警钟。

自己穿越到小说世界,一直都没有遇到什么提醒或是攻略,至于金手指系统之类,更是影子都没看到。

以至于裴兰无所忌讳,更不知自己穿到小说里的来由目地。

可现在裴兰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只是因为原主幼年病逝需要人来完成既定主线剧情。

所以当裴兰一旦试图改变原有主线剧情,立即就会遭受到惩罚威慑。

郑蘅本以为裴兰会说些如上回那般惊世胡言。

谁曾想裴兰说的有条有理,郑蘅暗自松了口气,平缓道:“其实这些都可以一一解决,只是需要时日,你不必替我劳心外朝之事,以免伤神。”

这阵子与裴兰同吃同住,郑蘅渐而了解她的身子。

平日里裴兰多眠少食,要不是有珍贵汤药调养,恐怕一切就难说了。

当初那宫廷御医幸好没有伺机谋害裴兰,否则郑蘅绝不会饶了他。

“哎,你怎么说的我好像就快入土了一样啊。”裴兰并不知郑蘅担忧,只以为他是小瞧自己,满是不乐意道,“外朝之时,我说不定比你知道的更多呢。”

毕竟有小说剧情,所以裴兰怎么也不至于毫无察觉。

郑蘅迎上裴兰璀璨明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她的话。

现下裴兰并不知她的身体状况,与其让她小心翼翼,倒不如顺心顺意的活着。

“嗯,我知道你很厉害。”郑蘅避开话题的说着,目光落在裴兰并未喝完的鱼汤,蹙眉道,“你这就吃不下了么?”

她的食量比以前在灵幽谷少了许多。

裴兰有些撑的应:“你刚才给我挑了太多鱼肉,我的肚子哪还能喝这么鱼汤啊。”

郑蘅见裴兰如此说,自然也不好再劝。

晚膳过后,裴兰沐浴躺在榻上,双手捧着新挑的话本翻看。

待听见动静,裴兰偏头看向很是自觉捧着被褥走近的郑蘅,忽地想起白日艾芹的话,耐不住出声:“书呆子,你现在是南豫国君,按理穿衣铺床都有宫人侍官服侍吧?”

郑蘅顾自在榻上铺设被褥,视线并不敢去看裴兰因沐浴而稍显红润的面容,低声应:“嗯。”

“可你睡我这里,整天就只能自己穿衣铺床,难道不会觉得不习惯?”裴兰目光盯着郑蘅的脸观察他的反应。

“我觉得挺好的。”郑蘅过去在灵幽谷待了十几年,早已习惯,自然反应平平,动作利索的铺设好被褥,而后躺在榻上,偏头看向裴兰,“你呢,会觉得不习惯吗?”

裴兰不解道:“什么?”

郑蘅见裴兰将自己裹在被褥之中,只露出一张白玉面容,秀眉明眸,樱桃小嘴,瞧着实在是过分乖巧可爱,心间跳动无常,连带思绪亦有些停顿,笨拙出声:“你、你会觉得我睡在一旁很不方便吗?”

“不会啊,偶尔我会让艾芹欣儿陪我一块睡。”裴兰裹着自己温暖的小被褥应着话,明眸轻眨的发现枕旁的郑蘅耳廓微红,困惑道,“你很热吗?”

郑蘅闻声,连忙探手轻触耳旁,确实有些烫,慌张应:“也许是吧。”

这座王后宫殿花费郑蘅不少心思,尤其因顾忌裴兰的病情,所以冬暖夏凉之事,尤为注意。

大修的王后宫殿寝宫内殿远比郑蘅寝宫暖和许多。

“难怪艾芹她们也说夜里觉得很热,可我从不觉得热,反而刚刚合适。”裴兰并未怀疑的说着。

郑蘅暗自松了口气,侧头见裴兰一幅如常模样出声:“那就好,我怕你会觉得冷,所以就连宫墙砖石泥料都是命宫人特殊制作,分外聚暖。”

这话郑蘅说的轻描淡写,裴兰却才发现,原来他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在为自己花费心思。

裴兰一时心情复杂,既是开心又是自责。

开心,自然是郑蘅心里记挂着自己的一切,总是想着给自己最好的。

自责,则是裴兰曾数次拒绝郑蘅,可他却从来没有半分怨言,反而力所能及的默默付出所有。

“你怎么了?”郑蘅见裴兰忽然沉寂无声,有些不安道。

裴兰垂眸看间纱帐的繁密细纹,样式精美复杂,一看就非同一般。

如此细微之处,都是尽善尽美,可见郑蘅何等用心。

“裴兰?”郑蘅不见回应,担心稍稍撑起身探询。

“我在想事呢,你干嘛离这么近?”

“对不住,我以为你突然不出声是因为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郑蘅偏欲拉开距离,没想裴兰忽地出声:“别动。”

郑蘅僵硬身段,看向探身而近的裴兰,心跳声砰砰作响,下意识的闭眼,不敢去看她面容,暗自期待着。

没想额旁忽地落下轻触,裴兰温凉指腹停留在额侧发际间细微疤痕,耳旁响起她懊恼出声:“没想到竟然留了疤,你当时怎么笨的不躲啊?”

虽说那会裴兰对郑蘅隐瞒身世的事,非常不痛快,但是裴兰从来没想真伤着他。

郑蘅闻声,才知裴兰只是看见自己的旧疤,一时察觉自己误会她的意图,耳廓发烫的拉开距离,顾自躺下应:“没、没事,都过去了。”

裴兰指腹落了空,明眸很是不解的瞅向躺板板姿势的郑蘅,只见他耳廓红的更明显了。

“你该不会在害羞吧?”裴兰探身打量郑蘅面色,隐隐察觉些不对劲。

如果真是热,那他该出汗才对啊。

郑蘅薄唇抿紧不语,墨眸凝视难掩好奇的裴兰,只得转移话题道:“明日宫廷御医贾思会携皂玉花入宫,到时你要参与一块审问吗?”

“好啊。”裴兰欣然应话,而后话锋一转,“你还没回答你是不是在害羞呢?”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烛火摇曳,纱帐朦胧遮掩微弱光亮,暗影投落时,郑蘅那些曾被掐断的无端念想,好似跟着悄然滋生。

郑蘅视线落在裴兰满是璀璨笑意的明眸,此时的她美的恍若摄人心魄的妖姬,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好在,郑蘅理智尚存,索性闭上眼眸不去看裴兰,顾自应:“我前不久收到王師来信,他已携兵行至沥川,如今渐成包围之势,也许年底之前就能分出胜负。”

裴兰见郑蘅竟然避而不答,更是确信自己的猜测,眉眼弯弯的笑道:“那就好啊,一旦击退北笱,南豫就能得到喘息之机。”

“现在此战已经不是击退,而是剿灭。”郑蘅听裴兰不再追问,暗自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解释,“数月之前得知消息,北笱主战之师已经全部陷入南豫国土,若是此次联盟剿灭北笱数十万大军,北笱元气大伤,将有亡国之危。”

“你确定能有把握?”裴兰这下没了调戏郑蘅的心思,目光迎上他那深邃墨眸,其间早已不复先前腼腆无措,而是步步为营的势在必得。

此时的郑蘅,绝对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书呆子,而是运筹帷幄的南豫国君。

小说里描述过郑蘅沉着冷静指挥南豫军队数次阻击北笱大军来犯,可从来没写过郑蘅会全歼北笱大军啊!

这要是成了,那剧情不知得改写成什么样了?

“当然。”郑蘅以为裴兰只是觉得意外,便同她解释,“我与王師多次书信,他亦与东谟国君商议,三路兵线,此次必定要让北笱来犯之兵丧命南豫不可。”

裴兰听着郑蘅筹谋计划,渐而收起震惊,思索出声:“这件事你真的只是在这短短几个月就布置好的吗?”

如此大的计划,小说男女主都不定能在几个月内完成。

郑蘅未免太逆天了吧!

郑蘅并未隐瞒的应:“实则去岁之春前就已经在谋划了。”

兵马粮草都是不可能轻易筹备,至于提城防功事之类,更是需要耐心。

否则北笱强兵来袭,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陷入南豫呢。

当初郑蘅知道裴兰需要北笱国的死生花治病,便派使者出使北笱国。

而北笱国君傲慢无礼的拒绝请求,并且羞辱虐待南豫使者。

那时郑蘅放出的豪言,不仅仅北笱国君对此嗤之以鼻,就连南豫大臣亦不屑一顾。

可郑蘅却在一步步的实行,如今即将证明,那并不仅仅是口舌之争,而是真正的灭国之誓。

“真有你的啊!”裴兰探手捏住郑蘅的脸,满是认真道,“你竟然都不跟我通声气!”

如果知道此战郑蘅早有防备,裴兰哪至于替他担心啊。

郑蘅一愣,脸被裴兰双手捧住,目光看向近在眼前的裴兰,鼻尖闻到她周身清甜淡香,有些面热的应:“我以为你能凭算命而得知一切。”

因为裴兰常故弄玄虚的说她是算命大师,郑蘅对此半信半疑,方才出言试探真假。

现下看来,裴兰似乎并不是什么事都知晓。

当然这话郑蘅是不可能对裴兰直说的,否则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裴兰被郑蘅这话一问,只得停了追责,掌心捏着他的脸,掩饰道:“算命很费心力的哎,我哪能事事都算啊。”

“你说的是,我疏忽大意了。”郑蘅见裴兰说的理直气壮,自然不好多问。

本以为裴兰会就此罢休,谁想她忽然出声:

“那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害羞了呀?”

郑蘅眼见裴兰如此执着,顿时无言以对,只能闭上眼躲避她戏谑目光,腼腆出声:“是。”

心上人就在枕旁,谁能无动于衷呢。

话语落下,悄然无声,反倒让郑蘅有些不安,莫非裴兰觉得不高兴?

郑蘅慌张睁开眼,却见裴兰忽地伸手遮住自己眼,黑暗弥漫,耳旁响起她甜亮嗓音道:“不许睁开眼,否则奖励飞走了呦。”

随之而来的温软触感,轻绵的落在郑蘅唇间时。

郑蘅似乎在一片黑暗之中看见怦然绽放的绚烂烟火,渐而沉迷其中,不可收拾。

这样的奖励,实在太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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