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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人是当今圣上的唯一胞弟,身份显赫的恒王爷,赵明珠一时慌了阵脚,扑通一声跪下。

“臣妾不知恒王爷大驾光临,有失礼数,还望,还望……”

赵明珠急得脸色骤变,由青转白,却听楚瑜恒随意道:“小事,起来吧。本王素来爱看热闹,何不同本王说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瑜恒语调带着玩味,可听者却不敢真的轻视。赵明珠偷瞄了一眼董有梁的眼色,见他略微同自己颔首,这才扶着门框站起了身子。

她知道,这事儿若是说不好,那便是家丑外扬,毁了董有梁的声誉不说,自己也会被老爷奚落惩治。

她定了定心神,思量措辞,刚准备开口,却听一声呜嗷的喊叫声响起。

董姝状似悲恸地哭喊起来,边哭还边往董有梁的方向爬去:“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向来恭谦胆怯的庶女突然这副姿态,董有梁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董姝用帕子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接着哭诉:“小女不知如何惹怒了母亲,今日一早便带着仆从闯入小女的闺房,二话不说便喊打喊杀,呜呜呜,小女自知平日里母亲不喜,这几日更是安分守己不曾叨扰讨嫌,母亲为何要如此嫌我于不义……若是今日这两个仆从得了手,小女今后该如何做人啊……呜呜呜……”

没想到董姝先告了一状,赵明珠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不是的,老爷莫要听她胡说,明明是她得了失心疯。”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赵明珠眼睛一亮,语气也咄咄逼人起来:“不怕恒王爷笑话,我家这位庶女前阵子得了失心疯,大婚当日还对我动了手,险些闹出人命来,今日我本就是打算将她捆住免得她祸及他人。”

说着,她眼神揶揄,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越说越离谱:“往日里她断然不是这样的,我看呐,恐是知道自己无缘嫁于二皇子才如此作态……”

“住口!”

赵明珠正说得神情激愤,却忽然被董有梁怒斥,她指着董姝的手还未收回,话语梗在喉间。

只听董有梁接着吩咐:“来人呐,将赵氏带走禁足,莫要叫我再听见她胡言!”

“不是啊,不是老爷你让我……”

赵明珠的话被破布堵住,随着她被下人架走,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赵明珠不知自己哪一句说错了,董姝同样眨巴着眼,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见董有梁恭敬地同楚瑜恒行了个礼,连忙道歉:“叫恒王爷看笑话了,赵氏她往日最疼爱萱姐儿,见萱姐儿嫁人了怕是伤心过度,这才会失礼胡言,还望恒王爷莫要计较。”

楚瑜恒看了一出好戏,瞧着董姝演技拙劣的模样,着实好笑,他状似大度地摆手道:“无碍,董大人的家事还是自己处理的好,本王权当作没瞧见。”

董有梁还在为赵明珠方才那句话感到后怕,见楚瑜恒松口这才擦了擦汗,直起身子来:“姝儿她哪里会在意二皇子的婚事,姝儿她知书达理,养在深闺从未接触过外男,全是赵氏她胡乱揣测。”

董姝:“???”

这解释的口吻和趋向,好像不大对劲。

董有梁极力解释的不是关于赵明珠如何嚣张跋扈,也不是解释董姝她是否疯魔,反而像是……维护董姝的清白与声誉。

楚瑜恒看着董姝透露出的迷茫眼神,轻笑着,下一秒说出的话,更印证了她的猜测。

“董大人放心,本王不是那种轻易听信流言的人。今日我一见董二小姐,也甚觉投缘,想必这门婚事不会再像我侄儿那般……”

“不会不会……”偷换新娘一事,不知眼前这位恒王爷如何得知的,虽说最后是董家嫡女出嫁,但面对楚瑜恒的眼神,董有梁格外心虚,“这门婚事乃圣上钦定,是我董家无上的荣耀,姝儿能获此殊荣是她修来的福分,断然不会再出差错了。”

“爹,什么婚事?”

家主讲话,庶女插嘴属实是有悖规矩,但念在董姝将成为当今唯一的王妃,董有梁一改往日做派,慈眉善目道:“姝儿你怎还在地上坐着,地上凉,赶紧起来。”

说着给玲儿使了个眼色,玲儿立马上前将自家小姐扶了起来。

“叫王爷看笑话了,姝儿她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这几日我定当严加看管,叫她学好规矩,日后嫁去王爷府上也不至于叫人瞧笑话。”

董有梁的笑着实谄媚,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父爱”,让董姝直掉鸡皮疙瘩,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她也得知了事情的起末。

似乎因为剧情的改动,她被安排了一份本不该出现的婚事,她将要嫁给眼前这个不能人道的闲散王爷。

怎么穿书过来总逃不开要被迫嫁人的命运?是不是古代的女子就是这般,永远是身不由己。面对父母,面对强权,好像永远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转念一想,与其嫁给一个处处透着危险的二皇子,眼前这个闲散王爷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起码有钱有闲,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害怕随时丧命,还能脱离嫡母控制专心开展事业,关键是他不能人道,不用应付男人、不用生小孩,这个当寡妇有什么区别?这简直太棒了!

董姝的眼神亮了亮,楚瑜恒却忽然黑了脸。

想当寡妇?

他深吸一口气,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一眼,转而对着董有梁冷声道:“婚礼一事还有劳董大人操办了,本王有事同董二小姐聊一聊。”

董有梁不明白为何恒王爷忽然就生气了,他一个无份无位的世家家主,同皇室之人相处属实有些如履薄冰。

他连忙赔笑,差遣着下人纷纷离开房间。虽按理说他二人独处一室有违规矩,但……董有梁摇了摇头,反正他们也快成亲了,在王爷的要求下哪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随着众人退出,屋内只剩二人,四周寂静得好似能听见呼呼风声。

董姝不知道眼前这个恒王爷究竟要和她说什么,他们之前从未正式面过,能有什么事情需要私聊?难道是婚事?没道理的,婚事也应由父母操办,与她何干。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思百转千回。

楚瑜恒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他看了眼地上的木偶,那个方才被赵明珠情急之下扔了出去,有些刮痕的旦角。

他弯腰捡起,拇指轻柔擦过那抹尘土:“可惜了,如此精巧之物竟有了瑕疵。”

听见这一道清冷的嗓音骤然响起,董姝抬眼偷偷瞧了他一眼,不得不感叹,这张脸和这道惹耳的声线着实相配,男生女相却不显阴柔,浓密的睫毛低垂落下一片阴影,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衬得他多了一分本不该属于男子的妩媚妖冶。

可惜了可惜了,拥有这么一张男女通杀的脸,却是个不能人道的可怜人。

董姝心中咋舌抱憾,楚瑜恒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他闭眼压下心头的燥意,再次睁开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嘴角微微扬起,问道:“这木偶是出自你手?”

董姝乖巧得压下头,轻声答道:“回王爷,是的。”

“手艺精湛,可有师承?”

“回王爷,没有,自己瞎琢磨的。”

“那这些着色的颜料,宫廷里都未曾见过有如此色彩艳丽多样的丹墨,你如何得来?”

“回王爷,自己瞎琢磨的。”

“……”

感受到董姝明显的敷衍,楚瑜恒有些无奈,他将木偶放在桌子上,自己则坐在董姝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董姝此刻像是楚瑜恒的丫鬟,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楚瑜恒撑着头,又问了一句:“你做这些木偶,打算做些什么?”

“回王爷,瞎……”

“行了,别装了。”

楚瑜恒打断她,仅有的耐心耗尽,拽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坐在了椅子上。

木椅子上没有软垫,董姝忽然一屁股坐下,疼的直咧嘴,下意识想要骂一句,在对上王爷的双眼后,她吞了吞口水,硬生生将那句咒骂咽了下去。

毕竟他是王爷,绝对男权皇族社会下,权力的象征,自己得罪他没什么好处。

她咬牙在心中咒骂,却低着头继续装乖。

许是看董姝吃瘪,楚瑜恒心情有所好转,便继续恶趣味的逗她:“你可知道,本王单独寻你是为何?”

“回王爷,不知道。”

董姝不喜欢谜语人,她向来是直来直往,许是担心楚瑜恒还会拐弯抹角让她猜谜,影响她做木偶的进度,她干脆抬起头来直视他的双眼道:“要不王爷您还是直说吧,臣女向来蠢笨,还请王爷告之。”

董姝的眼眸清亮,她长相素雅,不似董萱般明媚张扬,素来唯唯诺诺的模样也好似映衬了她的容貌,如同迎风拂动的杨柳枝,寡淡、纤弱。

可此刻,楚瑜恒心想,外界外传或许也不能当真,起码在她的眼底他读出了她卑怯外表下的坚韧,即便是石头缝里的小草也彰显出独一份的生命力来。

他食指轻敲着桌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你不蠢笨,你比旁人还要聪明几分。”

董姝连忙摇头:“不不不,臣女蠢笨如猪,不明白王爷意欲何为,还请王爷莫要兜圈子了。”

“木偶戏为何物?你又为何执意想要将木偶戏承于太后?”

楚瑜恒突然加快了语速,打了个董姝措手不及,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下一秒连忙捂住了嘴,满眼惊恐对上王爷戏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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