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平安夜。
不知道今年的平安夜会不会下雪。
硝子回家找参考资料去验证她的猜想，五条奔波在任务中。久违地，我在宿舍遇到了杰。
我站在楼下随意一瞥，看见他站在阳台上。他看到我，挥起右手，笑道“嗨，小次”。
他问我“你去处理任务吗？一个人还是？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
“我要回家”。
他思索片刻，“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坐在椅子上漫无目的地踢着小石子，“走吧，小次。”夏油杰走过来给我围上一个围巾。“冷风会灌进去的。”
在直达的巴士上找到靠窗的连坐，我撑着手往向窗外，窗外的人和景不是我去年看到的那样，但他们的快乐是相似的。
隔着车窗我感受不到，也没有办法下车去体会。
回到新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新座的节日氛围不比东京少。我感觉我好像又鲜活了。等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我和夏油家的屋子是全黑的——没有人。
翻看手机也没有简讯，我拨电话过去，才得知他们四个人跑去热带玩了。上个礼拜就去了。
我们翻了翻，一点存货都没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和夏油只得出门去觅食，打包了一大锅关东煮，窝在温暖的沙发里尝一口冬天的滚烫。
吃完饭，夏油在厨房收拾餐具，我靠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喊了“夏油。”
他没回头，手上动作不停，问我：“怎么了，没吃饱吗？要不要再出去吃点。”
我没理他，我鼓起勇气，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夏油，我们退学吧”，我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脊上。再次重复到“我们退学吧。”
在室内，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套头衫，带着他的体温，很温暖。衣服上沾染有外衣的香水味道，淡淡的，令人沉迷。
良久，他洗了手，擦干。转身扶住我的肩膀。
“雅次，发生了什么令你不开心的事情吗？你可以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他顿了顿，“五条和硝子他们也会站在你这边。”
我挣脱他的双臂，朝客厅走去。夏油跟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我没看他，我看着电视上的搞笑节目，我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是不喜欢高专了。去年你问我喜不喜欢，我说喜欢，所以我去年不想退学。”
“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了。”我弯腰拿起遥控器，但是手上没有动作。我只是想拿着它，它可以给我力量。
我转过头看着夏油杰，定定地说道，“我现在不喜欢了，所以我要退学。”
“夏油，你要陪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然我会诅咒你的。”
说完我转过头去，开始调节电视节目，夏油杰没回复，我有些慌乱，每一个电视都很吵闹。我有些烦躁。
夏油杰没说话，他站起来往厨房走去，继续他刚刚尚未完成的工作。
我没了耐心，甩掉遥控器。我冲他大喊：“你明明也不快乐，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有那么多咒术师，有我们两个逃兵很奇怪吗？”“会使用咒力是我的错吗？我就非要压抑自己的需要去保护别人吗？”
我崩溃了，泪水汹涌流出，“夏油你，明明说过我做什么都会你都会陪着我的。明明说过我们吵架你也会先低头的。”
“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看不清他的背影，我把自己蜷缩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知道夏油出了问题，我以为他会尝试跟我沟通，就像当初和九十九由基那样。我以为我可以替代九十九由基打开他的阀门。
但是我错了，在那个夏天，不是五条悟一心要变强所以没有听到他的沉默，不是硝子沉迷实验忽略了他的感受。而是从始至终，他都未曾向其他人表露出情绪，他试图像以前分析战况一样，自己解决自己的困扰。在另外一个世界，他失败了，崩溃的边缘碰上九十九由基和灰原那些事。他的泄洪口更多是他自己打开的，为了自保。
所以我根本不敢等到那个时候，天内的事情已经给我上了很深的一课——要早做准备，不要小瞧命运的力量。
夏油杰站在那里，想要继续前行，却始终迈不开脚步。雅次在身后咆哮、哭泣、质问。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又找不到解决方法，也理不清脉络。体内的咒灵都在叫嚣，要冲出他的身体，让一切归于宁静。
“真烦啊”，夏油杰在心底想。他停止思考，转身朝沙发走过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说什么。基于身体最基本的指令，成功的，少女的声音被消灭。
只剩电视的嘈杂。
夏油杰稍稍离开少女的嘴唇，看着她瞪大了通红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水，脸上泛起不知道是缺氧还是羞涩的潮红。夏油杰突然觉得一片清明，万物归于宁静。那些东西，很重要吗？
他低低笑了一声，眼睛眯起来，很是愉悦，旋即，他坚定地再次贴了上去。沙发的柔软很好地承受了两人的躯体。
还有什么深入交流会负距离更彻底？
我动了动身子，微微有些刺痛，我转过头，发现我躺在夏油杰的床上，以及他的怀里。
……
欢迎各位光顾我的羞耻人生——明明是吵架要说法，结果被偷家KO。
我尝试不惊醒他，挣脱他的怀抱。刚一有动作，就听到他的声音“醒了？”我大囧，呆在那里不敢动。妄图以这种方式逃避这喜剧人生。
夏油杰伸出手轻轻弹了下我脑门，“傻着干嘛？”他动动手臂，把我搂得更紧“我还有点困，再睡一下。”
“我”“那个那个”“嗯—”不知道是以为喉咙有些干，还是因为心虚，我捋不直舌头。
“你嘟囔什么。你这样搞得好像我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一样。”夏油杰在我头顶低低笑起来。
我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你是不是希望听到我这么说？”
我震惊于耳朵听到的事实，抬头望去。才发现他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睡意，像个愉悦犯，满满都是得逞后的快乐与嚣杂。
“草”——一种植物。
“这个的话，雅次你可能完成不了哦。”他笑眯眯盯着我，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要不是被圈住了动不了，我高低也要弹他两个脑瓜蹦。
夏油杰往下挪了一下，侧躺着正对雅次的眼睛。少女的脸上有羞涩也有生气，还有懊恼。他看着怀里少女的眼睛，珍重说道“对不起”。
少女一愣，片刻后嘟囔道，“说不定谁对不起谁，道歉这么快干嘛，站在道德制高点吗？”
夏油杰收紧手臂，用自己的躯干去容纳少女的身体，他再次说道“对不起，小次”。
胸口传来湿润的感觉，夏油杰听到少女的啜泣，听到她努力拼凑的语句：“喂，夏油，不要搞得我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好吗？这种事情在同龄人明明就很常见……”
“我爱你，小次”，夏油杰顺了顺怀里少女的头，“谢谢你，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雅次一愣，以为自己幻听了，从怀抱中挤出头，看向夏油杰，呆呆地问道“你说什么？”
夏油杰伸手擦去女孩脸上残留的泪水，翻过身，对底下的女孩说道“我说，我爱你，小次。”
最后碍于某人的身体素质有所缺陷，只能鸣金收兵。
我坐在罪恶的起点——沙发上，看着夏油杰收拾昨晚的狼藉，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夏油可能不排斥我，在心里可能真的把我当家人看待，这个家人是妹妹，而不是伴侣。
我痴痴笑起来，夏油有些无语，扶了扶额头，无奈地问道：“难道小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笑起来，站起身跳到他身上，“夏油，夏油，我没有不舒服，我已经恢复了，我们再来再来！”
这种事情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