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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1 / 1)

萧云景:“汤池随侍何在?”

两名身形魁梧的男子站了出来:“启禀大人,汤池只一个入口,昨日我等守在入口,没有可疑之人出入汤泉。”

紧接着,两名侍婢小心翼翼站了出来:“启禀大人,因为前段时间府上才出过绿萝的事,那之后驸马几乎不让我等近前侍奉,昨日汤池里,只有驸马一人,奴婢们在竹林外等候,并不知汤池内的情况……”

绿萝是崔明府上一个奉茶的侍婢,据传因着侍奉的时候没把握好分寸,离崔明近了些,被升平公主好一顿发作赶出了府,自那以后崔明府上的侍婢皆谨言慎行,近前侍奉的人几乎都换成了男子,这件事本是崔府关起门的家事,但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件事在京州一顿传得沸沸扬扬。

而汤池又地处一片小竹林之中,若无人近前侍奉,很难觉察池中情况。

萧云景:“也就是说,驸马入汤池至更衣前,他都是一个人待在那里的。”

侍婢点头称是,事情到此似乎陷入了僵局。

萧云景沉吟片刻又道:“昨日服侍驸马更衣的人留下,其余人先下去。”

堂内只留下瑞祥、一个小厮,一位负责洒扫的老嬷嬷,几人先后向萧云景禀明了昨夜自己的所见所闻。

瑞祥:“奴才是第一个进入汤池的,那时天色已晚,驸马仍是没有动静,奴才怕耽误了时辰,便入内查看,驸马刚好从汤池里出来,我便命人将衣饰拿了进来,更衣之时,也是奴才亲自服侍,驸马看起来并无异常,谁知突然就……”

小厮:“奴才负责整理驸马爷衣饰,昨日傍晚跟着瑞祥总管一起去的汤池,瑞祥总管进去询问,奴才在外等候,隐约听到里面有出水的声音,之后总管唤奴才进去,奴才入内后,只负责奉上衣饰,不敢直视主子,故而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直到驸马爷突然倒在了地上吐了黑血,奴才这才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当时吓了一跳,不小心摔了手里的托盘,摔坏了驸马爷衣冠,奴才自知罪该万死。”

小厮所言被摔坏的衣冠,便是升平公主斥巨资为崔驸马量身定做的,现下已被封入了大理寺证物房留档,检查无异样自会交还到升平公主手上。

老嬷嬷:“老奴负责汤池洒扫,昨日驸马入内,老奴自得回避,直至傍晚,本想等驸马离开后入内打扫,在外等了半刻,忽闻里面传来一声尖叫,老奴不知发生了何事,不敢贸然入内,直到瑞祥总管慌慌张张跑出来,命老奴去请医师,才知道驸马出了事,之后老奴是与府门侍卫和医师一同入的汤池,那时驸马已没了气息。”

萧云景眯起眼睛望向瑞祥:“昨日唯一在崔驸马死前近距离观察过他的,只有你一人。”

瑞祥忙不迭跪在了地上:“大人明察,小人断然不敢谋害驸马呀!”

萧云景面色未变:“你再好好想想,昨日你去汤池找驸马,究竟还有何异常之处……”

瑞祥脸皱成一团,恨不能把脑子挖出来摆在众人面前:“昨日临近日落,天色本就暗,加上时辰不早了,奴才有些着急,真的没太注意汤池内有何不妥……”

萧云景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他,大冷的天瑞祥急出了一脑门汗,左思右想之下,突然抬了头:“对了,有一事,奴才不知当不当讲。”

眼见瑞祥支支吾吾一脸犹豫的模样,萧云景屏退了无关之人,只留下几个大理寺内侍,瑞祥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驸马从汤池中起身时,亵衣尽湿,小人为驸马擦拭身体时,不知是不是看错了,感觉……驸马下身,好像有点空……”

萧云景愣了一下,没明白瑞祥的意思:“空???”

瑞祥满脸的犹豫,支支吾吾又道:“就是……那个,男人都有的那个,好像不见了……”

萧云景面色依旧未变,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崔明的尸身就在停尸院,尸身俱全,该有的都有,加上瑞祥自己也不甚确定,这条不算线索的线索只得暂时搁置了下来。

再问下去也没什么头绪,因着昨日事发突然,天色太暗检查不便,萧云景并未对崔府做详细探查,只叫金吾卫围起了崔府,现下天色将明,萧云景决定先派人去崔府细细检查,之后再做打算。

宋祈安此番也被安排一并去往崔府调查,她需要对崔鸿之生前活动之处一一查验,看是否有其他毒物残留。

宋祈安领了命,在陈虎二人和特使的监督护送下,径直又往崔府而去。

目送宋祈安的背影消失在大理寺府门外,贺书阳侧目望向身边的萧云景道:“萧大人觉得此女如何?”

萧云景:“是个可用之人。”

宋祈安实事求是,并没有因自己神木阁弟子的身份而有意偏颇刻意隐瞒什么,令原本对她有些担心的萧云景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他安排宋祈安帮忙查案,果然没错。

萧云景的回答在贺书阳意料之中,两人转身往堂内走去:“朝中贵女能凭一之力拜入远离庙堂的神木阁,已是不易,本官看她熟知毒经医典人体八脉,此等见地,也不是短短三年能学成的,宋昌明这老狐狸,倒是会养女儿。”

与此同时,宋府上下听闻大小姐自请留在金吾卫帮忙查案的消息,无不震惊担心,特别是宋祈宁。

“爹,姐姐一个人在金吾卫,会不会有危险?那里的人会不会欺负姐姐?”

宋昌明将愁容满面的小女儿按在椅子上:“别瞎操心了,你姐姐这几年外面也不是白混的,再说了,金吾卫和大理寺也不是蛮不讲理之地,案子查清楚你姐姐才能安安心心留下,明白吗?”

宋祈宁“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她当然知道姐姐身份特殊,比起被当作嫌疑人严加看管起来,加入案件调查是最好的选择,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见宋祈宁不再吭声,宋昌明以为她听懂了,正准备回房换衣服去参加大朝会,却见宋祈宁腾一下站了起来,眼底闪烁着流光道:“阿姐在外面,没个仆婢跟着行事总有不便,我要选个心灵手巧的帮手替我照顾好阿姐。”

宋祈宁说干就干,美滋滋冲去了内院。

宋昌明轻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正月初一,宋昌明得去朝中参加大朝会,回卧房更衣之时,宋昌明发现杜月姝独自一人坐在案前,摆弄着案上几个空信封,那是宋祈安去年寄来的家信,金吾卫带走了里面的信,留下了信封,杜月姝闲来无事,将其又翻了出来。

见宋昌明的目光落在信封之上,杜月姝轻叹了口气:“安儿三月前的信里满是对‘沈淮之’的喜爱款赞之词,将此人描述得天上有地下无,若那信被旁的人传了出去,咱们安儿又要被指指点点了。”

宋昌明却是忘了这一茬,原本放松下来的眉目又紧了几分,这要是传出去,他的安儿可就得非沈淮之不嫁了。

不行不行不行,沈淮之这小子他还没见过,也不知道人品家世怎么样,若神木阁确如宋祈安所言发生巨变,只凭他一人之力,恐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难以支撑盘根错节的神木阁,他不能让女儿因此被沈淮之此人套牢,他决定一会儿在大朝会上,好好跟谢北辰交涉一下,搞好关系,即便不能把信件要回,命手下之人管好嘴也算帮了他宋家一个大忙。

辰时刚过,外出走亲访友的路人渐渐多了起来,宋祈安一行四人的古怪组合很快就引起了过往行人的注意。

“哎,那是宋家那个跑江湖的大小姐吧?她昨天不是晕倒了吗?这看着精神头挺好的呀?”

“嘘,小点声儿,你没看到她一起跟着个特使吗?不要命了。”

“哦呦,宋家是惹上什么事了吗?”

寻常人听不真切这些窃窃私语,但会武的人就不一样了,四个人中,唯宋祈安一人武功平平,对路人的议论懵然不知,只埋头跟着特使匆匆前行,生怕又因为自己跟不上特使的步伐被挑了毛病。

走了没几步,宋祈安却见走在前面的特使突然顿住了脚步,还好她反应快,没撞到特使身上去。

宋祈安在雪地里勉力站稳疑惑抬头:“特使大人,怎么了?”

紧接着,宋祈安便见刚刚站在墙角围成一圈的几个路人在这位面若寒霜特使的注视下,一溜烟跑了。

特使的主要指责就是监听,莫不是那些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宋祈安顺着特使的目光疑惑往那处墙根望了过去,聚在墙根下嚼舌根的路人早已跑没了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雪人,宋祈安正觉得奇怪,却是突然看到了一物,雪人脑袋后面,有张新帖上不久的“不太正规的告示”,许是贴的太过匆忙,四角都没有压实,眼下被风吹得折起了一角,想不注意都难。

京州城城门口自有一处专门张贴告示的大木板,那上面的告示,一般都是有名有姓有资有产之人贴的,主打一个信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游走四方居无定所亦或是见不得光的行当,会将告示贴在一些犄角旮旯,而金吾卫每日巡查的重要工作之一,便是清理这些不正规的告示。

陈虎也注意到了那张告示,显得很是不满,气冲冲上前一把将告示扯了下来:“昨日我们才清理过这些东西,大过年的这些人大清早就跑出来乱贴!”

陈虎正准备将这张“有碍长街观瞻”的告示撕碎,却听得一声“且慢”,特使出言制止了他。

陈虎将告示恭敬交到特使手上时,发现宋祈安面色有些古怪,正直愣愣盯着那告示,仿佛她认得告示上的鬼画符,不等陈虎出声询问,特使率先开口道:“若我没看错,这是江湖人用以联络的暗号吧?”

“江湖联络暗号!!!”陈虎看了眼宋祈安僵硬的面色,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宋祈安眼睫闪了闪:“是……神木阁的联络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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