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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二更)(1 / 1)

军营外望山河边有一处芦苇荡,是赵临川闲暇时最喜带着三两好友前来席地而坐喝酒的地方。

眼前是望山河的流水戚戚,对面偶尔路过三三两两的北蛮百姓,这里也是唯一一处没有军队驻扎的地方,同样有生活在两端的百姓。

“你初学骑马,前几日你我共乘一匹,我同你说过最基本的便是上马之后的坐姿,你重心不稳是因为紧张缘故,是不是自己在马背上快掉下来一般?”

褚玉骑在赵临川让宋川平寻来的那匹枣红马上,赵临川牵着缰绳走动,她紧张得拽着马鞍,“是。”

马背上的颠簸,就跟今早独自一人趴在马背上飞驰而来快要掉下去一样,只不过现在没有早上那般强烈。

“赵将军,我感觉我要掉下来了。”褚玉抓着马鞍,颠簸感过于明显,让她觉得自己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褚小姐不会的,别紧张,放松,你的情绪有时候是会传达给马儿的。”

赵临川牵着缰绳查看了一番她的坐姿,帮她调整了一下脚上的位置,让她先自己适应独自一个人在马背上的感觉,“你脚得用力踩着马蹬,否则就会有随时要摔下来的错觉。”

褚玉听着他的话,原本没用力气的脚使出了点力气踩着马蹬,那股失重感才稍微减轻点。

赵临川牵着前带她在附近逛了几圈,等她完全熟悉之后,将缰绳递给她,弯着眉眼,“自己试试?”

褚玉接过缰绳,依旧有些害怕,“真没事?”

“我在呢。”

瞧着褚玉倒是通透,学起来也很快,日落西山时她已经掌握了要领,速度也提了上来,赵临川吹了口哨唤他那匹雪驹过来。

“褚小姐,这匹雪驹是我从小养的,还是小马驹之时便已经跟着我了。”赵临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哨,“你想喊他的时候,吹响这个哨子就行,他能听到,我儿时就是那这个木哨唤他的。”

褚玉收起,望着温顺站在一旁的雪驹,摸了摸他的鬃毛,眼底染着笑意,“谢谢。”

赵临川一怔,望着那双眸里晕着橘色的光,很快别过头去,“不客气,那我能不能不绣花呀?”

“不行。”

*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全部暗了下来,褚玉牵着雪驹,赵临川牵着枣红马去后院马厩里拴好。

褚玉递了片菜叶喂枣红马,“给它取个名字吧。”

赵临川瞧见大白欢快得朝他们跑来,“卞叔说我取名一向很厉害,你看大白,就是我自己取的。”

说到这里,他顿时有些得意,褚玉忍俊不禁,“那你说说他叫什么?”

对于取名字这件事,从大白上来看,她不敢恭维,后院里的猫儿都叫大牛了。

赵临川托腮沉思盯着枣红马,微微蹙眉,沉吟片刻,他有右拳一拍左掌,“他是一匹枣红马,就喊大黑吧。”

黄色的狗取名叫大白,枣红色的马取名叫大黑,后院橘猫叫大牛。

褚玉笑道:“卞叔说得不错,你取名确实厉害。”

赵临川得意:“是吧,我就说我取名很厉害,是吧大黑?”

大黑鼻孔喘气。

届时卞叔刚好过来喊他们去吃饭,“郎君,少夫人,吃饭了,何事这么开心?”他瞧见马厩里又多出来一匹马,“怎么多了一匹马?”

褚玉回道:“少夫人刚才给新来的马儿取了个名字,叫大黑。”

卞叔顿时眼中一片赞赏:“少夫人好厉害,咋们郎君也是个取名高手,如今夫人也是,跟郎君甚是相配甚是相配。”

赵临川笑道:“卞叔了解我,卞叔大黑是军中的军马,我借来几日,后面要还回去的,让府里的丫头小厮切莫伤了它,上战场杀敌大黑他们功不可没。”

卞叔连连点头应下。

吃完饭后,褚玉坐在海棠树下瞧着坐在耍枪的赵临川,或许是她自己本身的身体长时间不锻炼的原因,练了一套下来就觉得浑身肌肉酸痛,使不上劲儿来。

最后收枪的时候差点没拿稳,害他一个踉跄。

赵临川声音幽幽怨怨的飘来,“褚小姐,我好奇你原来锻炼么?”

褚玉从小案上提起小壶往茶具中倒了一杯茶,“不锻炼,整日就待在房间里,路都不用走几步,更别说锻炼了。”

原来她有空闲时间偷偷练舞的时尚且能算锻炼,只是后来她母亲怕她再偷偷跳舞,每日给她的书籍任务繁琐沉重,若是完不成又会挨罚,渐渐地便没在过多运动,她的活动范围,只在书案前,路都很少走,养这么久,身体早就不如从前。

太医说,是体虚。

她微微垂着眼帘,饮下杯中香茗,她现在已经能慢慢正视过去的自己,再念及已然不会像当初那般抗拒,却也容易感伤。

“这茶是什么茶,香味儿这般浓郁。”

褚玉的思绪被猛地拉回,赵临川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身旁空着的软垫上,手里也端着一杯茶,还掀开了小壶的盖子想一探究竟,却不小心被热气来熏到甩着手揪自己耳朵。

她压下心头的那股伤感,笑道:“这是我爹在嫁妆中添置的雨花茶。”

赵临川不由又多饮了几口,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你可不能再多喝了,否则晚上睡不着,小时候我娘跟我说若是夜里睡不着容易胡思乱想,还会哭鼻子。”

褚玉放下茶杯,知道他意有所指,“放心,不会。”

“褚小姐,我是真觉得你该好好锻炼一下身子了,我用你这身子骨一套都打不完就累得气喘吁吁。”说着他盯着褚玉的脸,“我还发现一个问题,自从咱两互换之后,你是不是都没锻炼过?”

褚玉心中惭愧,“事有轻重缓急……”

“我爷爷说你连杆枪都举不起来,这难免弱过头了,小爷我每日都锻炼,这身体用在你身上,你瞧瞧,都开始发福了。”

他说着戳了戳褚玉的脸,想当年,这张脸就算不是全盛京最帅的,也是招人眼的,现在当真瞧着圆润了不少。

褚玉被他弄得面色一热,小声狡辩,“哪有……”

赵临川双手枕头靠在树干上,望着被海棠枝遮住半天的夜空,“明日一定要拉你起来锻炼,小爷我宽宏大量,就早晚各一次,否则你这力气,加上你这副身体的身子骨,日后怎么能经得住折腾。”

战场上,校场上,哪哪都是要折腾人的地方。

他转头瞧着褚玉,褚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身留下一句知道了,就去后院找大白了。

他瞧着褚玉那日在校场剑舞,他亦是这样注视着她的背影,一如当年远观。

丹鱼路过朝他行礼,赵临川心生一计。

“丹鱼,你来,我问你点事。”

“小姐请说。”

“两年前你可曾见过盛京城环城河青雀台上跳舞的红衣姑娘?”

丹鱼闻声笑道:“小姐莫不是想跳舞了?”

“不,我不想,我只是回想起来恍然如梦,心生感慨罢了。”

“我当时刚好陪着我娘亲出去买药,回来的时候瞧见,小姐一提当真如梦,我们尚且只是瞧见,小姐你自己的跳得舞怎么还恍然如梦起来了?”

赵临川微微垂眸脸上笑意不减,“因为现在不跳了,故才宛如大梦一般。”

当年的那轮明月,不仅映在水中,还落在他的梦里。

假如一切皆是天意,这轮明月竟就在自己身旁。

赵临川无奈笑着摇头。

若是他回盛京有意询问,那整个盛京城中谁都知道那日的红衣姑娘便是褚玉,他却像个傻子一样,自以为潇洒,却是在逃避。

*

翌日,天刚蒙蒙亮,褚玉就被赵临川叫醒了。

换好衣服吃了早饭,她就跟着赵临川出了门,竟是跑步去军营,然而刚没动几步,褚玉便不行了。

赵临川原地小跑望着身后的人,催促着:“褚小姐,你快些,为了不让人看到,咋们绕了远路。”

褚玉双手撑着膝盖,她觉得她灵魂快要升天了,有气无力得抬手,“赵将军,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尽管赵临川脸上也染了一层细细的汗水,他停下走到褚玉跟前伸出手,褚玉认命得将手递出去,由赵临川拖着她一路跑到军营大门口。

站在外面的宋川平吓得一个激灵,望着自家将军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有容光焕发的少夫人,昨日他和将军的对话记忆犹新,目送着他们一路进了军营。

等人彻底走开后,宋川平忙往里面走,“老耿,老耿啊!”

一上午,经过宋川平的添油加醋,说少夫人如何威武,能把将军劳累成那个样子,最后一传十十传百,竟然穿得整个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了。

宋川平凭借这个八卦彻底跟老耿和好如初。

他感动得抱着老耿嘤嘤哭泣起来,“老耿啊,你终于肯理我了,老耿啊,咋们要不要给将军弄点东西补补?”

老耿嫌弃得扒开他的手,刚扒开宋川平又搂回来,他又给扒拉开了,“你放手,挡着我做菜了。”

宋川平忙松开口立正站好,老耿躲着案板上的萝卜,“我认识城里一个壮阳的大夫,很管用,晚些时候咱两一块去。”

“咱两去干啥?”

老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有些嫌弃,“帮将军补补,我瞧着这段日子将军力气体力什么的确实大不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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