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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昭文帝察觉气氛怪异,困惑抬头:“你们怎么了?”

他们忙稳住心绪,褚玉斟酌道:“无事,只是臣与褚家小姐有些交集,方才想起,这才一时失态。”

昭文帝哼笑:“临川,你往日可不会觉得自己失态。”

她赔笑道:“可能近几日和褚家小姐走得近了些,耳目有染。”

说着瞧见褚闲朝她投来的目光,褚玉避开视线望向桌前的茶水。

见‘他’这般模样昭文帝并不打算追问下去,转头去问姜拓。

“太子觉得褚玉如何?”

姜拓瞥了一眼‘赵临川’转移目标。

“若父皇觉褚家小姐不错,可从中选出,再瞧瞧别的一同留下,晚些拿去问问母后。”

此言一出,昭文帝点头撂下一句‘此言有理’便不再纠结太子妃人选一事,朝着一些琐碎小事唠家常般一唠就是一上午。

正午大臣前来寻皇上商量公务,褚玉披着披着赵临川的皮囊抵不过皇上一句留在东宫陪他们吃饭,褚闲则声称有事要回家一趟便急匆匆离开了。

她知晓,自家亲爹是要去家中寻沈萝问明参选太子妃的原由。

沈萝的心思从未跟褚闲透露过半字。

其妹沈家沈贵妃膝下有一子,在皇子中排行老三,亦是太子的哥哥,弱冠之年封恭王,出宫开府。

沈贵妃在宫中行事,褚玉知道,并不像表面上的简单,因为清韵便是例子。

她足够心狠

况且她爹说过,沈家想要的并不仅仅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碍于沈家人一直未从正面参与过什么,抓不到把柄也只能放任其行。

至于她的娘亲沈萝,早年间听到一些旧事,从沈萝口中得知,当初她们姐妹两,亦是经历着褚玉如今的生活。

只不过,一个选择隐藏,一个选择妥协接受。

外面凉亭中昭文帝还在跟大臣谈话,姜拓翻看着案上的书卷,褚玉瞧见其中几行字便认出是《民赋》。

她幼时曾在家中书房瞧过,不过此书道理太过深奥,即便知晓其道理,亦不能真正理解在行事上。

她记得其中有出自佛家——见自己,见天地,方能见众生。

亦是这句话,才让她蒙生出追寻自我的念头。

褚玉收回思绪专心想着接下来的事。

若是单单像方才那般说辞,断然不可能将她和赵临川牵扯更深,只会让人觉得不过是新交好友罢了,若要发生的依旧会发现,思来想去也只能从对他们二人认知的关系上再多做文章。

见昭文帝欲有起身迹象,加上尚食局的宫人陆陆续续端着精致饭菜入门,随着姜拓站在一侧,褚玉故意背对着门,估摸着时间慢慢开口。

“殿下,方才瞧你那般模样,莫不是怕心上人落选?”

姜拓站至一侧,待宫人退下才开口凑近答道:“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还问我是故意膈应我不成?从小你鬼主意最多,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办?”

“我现在也没办法,因为我也没主意了。”褚玉交握这双手垂至肚下,像碰到什么立刻缩回手提在肚前,神色无奈。

姜拓一怔。

褚玉学着赵临川的口吻继续道,“我心上人也出现在里面,还能有何主意,你说你有心上人找皇上说清楚就成,干嘛非得用画像,这下可好,一不小心咱两都得折在里面。”

“我这不是想着名正言顺些。”太子殿下有些委屈。

“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名正言顺?”褚玉诧异,引着太子继续往下。

姜拓沉浸在自己情绪中,尚未察觉门口端倪,叹了口气,“她并不是高门大户出身,我担心父皇介意,故而给她安排了世家小姐身份,若是通过世家小姐的画像择选,便有了名头,做我太子妃,岂不是名正言顺,倘若不给她换个身份,日后朝中那些老顽固,你又不是不知道,定要闹个底朝天。”

褚玉听着屋外的动静,勾唇道,“那我们如今该当如何?”

姜拓反问:“你看上谁了?”

“我在盛京城时日不长,认识的姑娘就一个,你觉得我看上谁了?”她故意没将话讲明,也怕节外生枝,引导至这个地步,还猜不出来也只能是傻了。

姜拓恍然,想再继续开口询问,却听见一阵咳嗽声咽回了肚子里的话。

昭文帝一脸无事走进来,瞧太子神色古怪但未做询问就喊着他们坐下吃饭。

这顿饭出奇得安静。

褚玉闷声吃饭,脑子里在复盘赵临川的计划,不得不感慨大胆,不光太子,就连当朝天子都算计。

那父子两不开口,她也不敢说话,言多必失。

皇家威严在她这样的官家小姐中是刻进了骨子里,她做不到如同赵临川那般游刃有余,随心自如。

趁他们要午休,褚玉拒绝了太子留她在东宫休息的邀请,马不停蹄的出了宫。

直到出了宫门回想方才谋划之事,回头望着巍峨高耸的宫墙城门,心中后怕,细汗淋淋。

*

是夜,昭文帝在杨皇后寝宫中批阅奏折,从东宫中送来的几幅画像被内官呈上。

杨皇后将五幅画像一一铺开在案上,张罗着让他过来瞧瞧。

“皇上,快过来瞧瞧,拓儿挑出来的五家姑娘可有合适?”

昭文帝放下奏折走近一瞧,上面的五个姑娘,除了一个见过的褚玉,剩下四个,可谓是各有千秋。

中书令家的千金,传闻中书令家千金性子活泼,不喜念书,前几日中书令命人押着其女上学堂,谁知后来还将学堂炸了,事传得沸沸扬扬,气得中书令当即倒地卧病在床月余才好转。

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则是被人退过三次婚,据说都是因夫家毁约,另娶她人,其女今年已过廿五,实在寻不到合适人家,迫不得已下嫁,礼部尚书是下嫁,屡屡遭到退婚。

丞相家的千金,听闻早就有了意中人,这次过来就是走个过场,做做丞相的样子给朝中大臣看看,放到现在他们也不可能棒打鸳鸯。

最后一个是度支副使家的姑娘,长相清秀,在这几个姑娘家中着实不出众,也没听过半点风声,据说是度支副使养在乡下的姑娘,今年才领回身边。

昭文帝想起白日听到的话,顿时明白太子今晚送来的画像为何意。

五个人,四个都不是最优选,剩下的那个就是他想选的姑娘。

杨皇后见昭文帝看着这些画像显得心不在焉。

“可有何不妥?”

昭文帝叹气:“送来的五个姑娘,四个都不是最优选。”

“此话何意?”

“就算其中有最优选,也就一个褚家的褚玉,可褚玉是进不得东宫的。”

杨皇后拿起画像仔细瞧着,甚是不解:“既是优选,为何进不得?”

“临川心上人是褚家姑娘,褚玉深居简出不得其心思,临川那小子你不是不知道,常年驻守边关,难得回京有喜欢的姑娘,总不能让他伤了心,另外褚闲身为太子老师,当朝太傅若是女儿再入东宫,恐朝中局势不稳,若赐婚于临川,他们二人总归要回边关的,褚闲身在朝中,边关不比后宫,也能安心些。”

杨皇后将目光落在最后的度支副使家姑娘上,缓缓道:“说起来,臣妾记起临川昨日还朝我请了口谕说是心疼褚家姑娘,想带褚玉那丫头出门玩儿去,现在每每念及前晚在贵妃宫中瞧见模样都忍不住对她心生怜爱,想必是前晚对她上了心,拓儿费尽心思送来只剩下这个姑娘,那岂不是……”

“正是太子的心上人。”昭文帝忧心忡忡,“也不知有何过人之处,若无才无德日后坐上皇后位置,后宫不得安宁,天下如何太平,太子妃之位不可儿戏。”

候在外殿的内官微微倾斜着身子专心听着里面传来的话,悄悄退下喊来门外站着的小公公。

“小顺子,你先帮我候着,内急去去就回。”

他走出皇后的寝宫便悄悄改道溜去了沈贵妃的宫中。

沈贵妃在院中月下赏花,懒懒靠在美人榻上,石桌上燃着熏香,旁边煮着茶,小宫女一扇扇子就能闻到香味儿。

听完太监的回禀她美眸一抬摆手示意自己身边的公公领着退下,但通风报信的太监尚未走出宫门,便被领路的公公捂着嘴一刀捅死在门前。

“把尸体处理干净切莫让人瞧见,去给恭王传个口信将今夜之事告诉他,问问留在赵临川身边那人可用否?”

她说完望着天上月色,带着精致妆容的面上云淡风轻,静得像一池死水。

直至乌云闭月。

*

明日就要上朝,可具体该怎么做褚玉两眼一黑,思来想去也只能冒险去见一下被关在褚家的赵临川。

但未至府门只觉手腕一紧,眼前事物一闪进了一侧的暗巷中。

定睛看清来人褚玉松了口气。

“你怎么出来的?”

赵临川未答她的问题,先探出头朝巷子外面四处瞧了瞧才缩回来。

“我翻墙出来的,小爷我武功超群,那院子困不住我。”

说完脸上很是得意。

他一手撑在墙上,一手随意把玩着挂在腰间的玉佩,斜着身子别着脚。

“还好我刚出来就碰到你了,今日事情进展如何?”

褚玉将今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赵临川眼底带笑,“挺聪明的,相信明日上朝后就有结果了。”

提起上朝,她记起来找赵临川的目的,“赵将军,你上朝会做何事?我该如何?”

他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和一封信,“我也是为此事寻你,奏折明日你上交即可,信里的东西是我上朝时的一些细节,你可得记清楚了,朝堂之上鱼龙混杂,切记少说话不站队,一切听皇上的,若是问你问题,你直接答我一个领兵打仗的有何感想糊弄过去,有官员大臣送礼不能收宴请也不能去,我上朝次数不多,手里握着赤霄军的军权身负边关安定之重任,万万不可落人口实,实在不知怎么拒绝将我爷爷抬出来就行。”

褚玉似懂非懂应下,脑子里在努力将他说的话消化掉,见她这般模样赵临川笑着靠在墙上,双手环胸,目光落在别处,仰头就能瞧见屋檐缝隙下露出的一线黑幕中闪烁着的星。

“记不住没关系,我都写在纸上了。”

她颔首:“多谢。”说完气氛忽有些沉默,“赵将军,你在府中可有什么需要我为你细说的地方?”

赵临川闻言微微侧头,褚玉握着书信,语气坚定诚恳,直挺挺站在他跟前,八尺的男儿身,将外面街上的光亮遮住不少,勾出他清瘦的轮廓。

“不用,你在家不过是书琴棋书画各种,我还是能应付过去的。”

确实尚能应付,只不过得多花些精力罢了,下棋看书不算外行,但真要谈论涉及褚玉平日背学的东西,就是破绽百出。

“赵将军,赵太师外出钓鱼尚未归家。”

赵临川跟赵太师关系应该很好,两日未归家,褚玉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喜欢去溪山居钓鱼,没个两三天是回不来的,不必担心,我爷爷没回家对你是好事,若是回家了你尽量少跟他接触,这老头儿跟狐狸一样精得很。”谈起赵太师,赵临川咂舌摇头。

褚玉没想到,她前一秒还在庆幸赵太师尚未回府,下一秒回到门口,就有小厮上前传话。

“将军,家主让你回府去书房寻他。”

*

赵临川在褚玉走后翻墙回了褚家的府邸,轻手轻脚落地,猫儿身子小心翼翼查看四周,确定没人才站直身子松了口气。

因沈萝要求,府中早早便熄灯入睡,今日他听闻褚闲回来去寻了沈萝,为此二人还大吵了一架,出于好奇他偷偷留到屋顶偷听,就得知褚玉今日在东宫的所作所为。

回院子的路上还顺手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捏在手中甩成圈。

谁知刚推开院门,就瞧见沈萝带着李嬷嬷灯也不点的像个怨鬼一般杵在屋门前。

赵临川定睛瞧见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的脏话。

“褚玉,你是怎么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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